哎,刚在心中诉苦完神明总是给她部署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现在神明又凭据他的一贯作风,给自己部署遇到又一个奇怪的人。
护元长老还不够怪异吗?但护元无论如何还像个老顽童。
现在偏又见到一个不人不鬼的蓝色女子,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但是和她这么对视着,对视着,明萨就不再畏惧了,她应该就是个生长在这里的野人,因为生来无人接触,所以畏惧人类的泛起。
不外她蓝色的毛发着实奇特,就算在西域也没见过此等怪异面貌。
但她的眼神清澈单纯,一看就是善良之人,况且她更是自己和牧淳的救命恩人,另有什么好怕的呢?
明萨想着,迈开脚步,试探着走近她。
那人看明萨朝她走来,一开始想躲,但又转头盯着明萨的眼睛,似乎能够看出明萨没有恶意,于是颤微微的留在了石头后面,用手扒着石沿,小心翼翼的看着不停走近的明萨。
天呐!
明萨走的很近了,心中发出一声惊叹。
她究竟是来自哪里,居然有如此怪异的容貌。
除了远处看清的蓝色眉毛和长发,她另有一双更奇异的手。
她的十个手指竟都是蓝色,而且呈明显的两瓣状,另有清晰的纹路,很像是十颗蓝色的花生。
明萨在原地站了半晌,心里宽慰着自己的情绪,慢慢接受着她的怪异。
与此同时,那怪人似乎也在心里接受着明萨,接受着她的善意。
明萨见她的身子不再哆嗦了,知道她也徐徐平复了自己的畏惧,于是对她笑了笑,想要进一步慰藉她的恐惧,明萨对她说到:“谢谢你救了我们。”
那怪人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感受到了明萨温暖的笑容,她停滞了片刻,突然从石头后面站起来,而且敏捷的几步窜到明萨面前,一把抓住明萨的右手,将她的衣袖向上撩起。
在明萨的惊错中,那蓝色发丝的女子一遍遍的用手指着明萨蓝色的树图腾,嘴里还不停啊啊的叫着,急切的说着什么但明萨听不懂。
待明萨缓和了自己的错愕,看着蓝色女子急切又老实的眼神,而且近距离视察她的脸,她除了头发眉毛颜色奇怪,其实她的五官都十分精致,眼睛里的灵气更是难得一见,其实不应该叫做怪人,她更像一个生于森林的蓝色精灵。
明萨这样想着,再看着她的脸竟突然觉得这面容很有熟悉感。可是具体像什么人,明萨却一时想不出。
再看向她抓着明萨手腕的手,两瓣花生状的手指,看的越发真切,她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明萨不知道,这女子正是因为她手腕上的树图腾印记,才全力救了她。
只因那树图腾是她所熟悉的样子,那棵蓝色的树,是她所有的影象。
自那之后,她一直生存在这里,再未见过任何人。
这精灵般的女子一直指着自己的胎记,她的心情让明萨意识到她所要表达的事很重要,现在看来,这个生来所带的树胎记,似乎没有那么简朴。
而且女子蓝色的头发、蓝色的眉、蓝色的手指,和自己蓝色的树胎记,有那么模糊一瞬间让自己想到了那个做了十几年的噩梦。
这些事物的蓝色,似乎与噩梦里最终的一片湛蓝之树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明萨眼前兀然显现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画面里自己穿着很奇怪的衣饰,心情很是激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身旁又是有一个男人,他对着自己笑,然后将一枚蝴蝶形状的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
但是只是短短一瞬,明萨的头便剧烈疼起来,之后无论她再如何联想,都没再看到其他画面。
明萨有些怅然若失的摸了摸自己空荡的手指,似乎是在回味刚刚被戴上戒指的瞬间,虽然那瞬间很短暂,但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其时的满足和欣喜。
那蓝色女子见明萨实在不明白她要表达的事,于是无奈的放开了明萨的手。
只是她的眉头深深的蹙着,明萨手腕上的胎记,是她这辈子唯一记得的事物,而她却没有时机搞明白。
自己是谁,他们是谁,那棵树是什么?
蓝色女子迫不及待想弄明白,已经不知过了几多年,自己仍是一片混沌。
明萨体力照旧有些虚弱,她想暂且不能泯灭太多精力,那个梦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完整的看清,又何须急在一时。
她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柔声问那蓝色女子有没有可以喝的水,并用手做行动示意她明白。
那女子虽然久未跟人接触,但却心思聪颖,几个行动她就明白了明萨的意图。
她指指另一个偏向的一块石头后面,明萨果真在那里找到了水,那水还十分洁净,看来这女子照旧个整洁之人。
明萨接下来问她有没有可以吃的,增补体力,好早些回复。
她看过之后,反映了一下就瞬间跑开了,再过没多会,她将几个野果顺着地面一个个的滚向明萨,自己又与明萨保持了一定距离,看来她照旧有些畏惧的。
明萨从地上捡起野果,双手合十向那女子致谢。
那蓝色眉发的女子,除了五官俊秀,其实另有着很悦目的身姿,笔直又匀称。只是身上穿的衣袍实在太破旧,才显得她邋遢怪异。
明萨开始吃野果后,那女子就躲去黄土坑里的其他地方了,没有再泛起。
那晚牧淳一直半睡半醒的,胡乱说了一些梦话。
明萨担忧他的伤势,于是坐在榻边守着。
他糊糊涂涂说了许多,或许是“不想继续”、“自己好累”这样类似的话,明萨也听不明白,只是感受到他的情绪很痛苦,而且他的额头有些烫。
明萨虽然又累又困,但一夜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牧淳终于醒来,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看到明萨在盯着自己看,她的一张脸,颜色蜡黄,眼神也很憔悴。
“小魔头怎么变蜡人了?”牧淳沙哑着嗓音说话照旧没一句正经。
他看到憔悴的明萨,明知道她是为了守着他才一夜未睡,嘴上却绝不留情。
“你没死就好!”明萨终于放心,松了口气,换个舒服的坐姿看着他。
也不计划跟他解释自己的担忧,如果真要说起来自己还很尴尬,不如这样打趣已往就好。
“谢了啊。”也许是牧淳伤势未愈,一颗好强的心和一张倔强的嘴没有平常戒备的那么多,居然看着身边的小魔头轻声的说了这一句。
他的柔声低语也将明萨的心弦拨动,明萨一时间有些脸红:“你不也是为了掩护我才伤成这样子,我应该谢在你前头才对。”
“不错,小魔头终于知道感恩了。”牧淳低声咳嗽了两声,又不正经起来。
明萨转头真想朝着他伤势最重的地方狠掐一把。
最终白了他一眼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