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宴这天。
言屿一眼就看到了安然和萧黎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关于这场文定,他以为他们两个会理解他。
他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安然,呆子她...”
言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然打断,“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朋友?或者是…前男友?”
前男友这个词刺激到了言屿,他突然感应一股钻心的疼。
“我们没有分手。”他冷着脸,似乎安然说了一句何等差池的话。
“没有分手?呵,你在逗我?那你现在在干嘛,过家家吗?!”安然越说越激动。
萧黎昀拉了一下她,究竟现场这么多人。
安然甩开萧离昀的手,替小白不值。
要不是之前跟林易轩打了招呼让他这两天陪着小白,此时,她就是一小我私家。
而言屿呢,哼,迎娶美娇娘?
他过的倒是舒服。
“言屿啊言屿,我是看错你了。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白池就不劳你费心了,自然有疼她的人,不差你一个。”
“什么…意思?”言屿攥紧拳头,使出了满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你自己看!”安然拿脱手机,翻到那张照片递给了言屿。
言屿接过,呆住。
他记挂了两年的人,这么晚了在跟此外男人吃冰激淋?笑得...这么开心?
言屿紧皱着眉头,那眼神似乎要把屏幕看穿。
可是,她…怎么似乎瘦了那么多。
他的食指摩挲着白池的脸,满是眷恋。
安然一把夺过手机,“看到了吧,小白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既然做不到一生一世,就不要再来打扰她,没有你,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没有你,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这句话,像魔障一样笼罩着言屿。
是啊,他看出来了,她有男朋友了,他们还没说分手,就这么着急离开他?她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很好。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言屿捏紧拳头,脸色阴沉,周遭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冰凉。
不要他了是吗?要和别人在一起是吗?
白池,你尽管试试看。
晚上八点,文定宴才正式开始。
言正清第一个上台讲话。
“列位晚上好,今天是犬子言屿的文定之日,希望各人能尽情享受,不要羁绊。现在,让他们年轻人上台讲几句。”
语落,一片掌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一对璧人身上。
言屿一袭剪裁得体的纯黑手工西服,极尽简约的同时也极尽流畅,未舒展开的眉头也惹得人心醉。
不到两年的时间,他成熟了许多。
在这一年多里,送上门来的女生络绎不停,他都选择拒绝。
可是现在,白池,你以为,我照旧非你不行吗?
言屿冷笑一声,身边的乔安娜一颤,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言屿。
乔安娜挽着言屿,走上红毯,全场的灯光都变的昏暗。
他们太过耀眼。
绝配。
言屿站在台上,幽暗深邃的冰眸扫视了一圈,“谢谢各人来加入我的文定宴,请自便。”
一如既往的简练明了。
身旁站着的乔安娜,穿着低胸的白色婚纱短裙,头上的王冠彰显着她高尚的身份。
她浓密的海藻般的长发,微微带着点卷曲。水蓝色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乔安娜的皮肤很白皙,她在微笑,却又似乎没有笑意。
淡漠的眼睛里恍如有着还样板深不见底的情感。
“谢谢你们,请尽情享受。”
乔安娜说着尺度的中文,这都是跟言屿学的。
台下的安然和萧离昀在文定宴开始没多久就离场了。
他们看不下去。
没有办看着言屿文定。
在言屿没有解释地站在台上说谢谢的时候,他们觉得他很陌生,事情不应该是生长的。
事到如今,小白怎么办。
文定宴还在继续。
言屿却在没看见安然和萧离昀的身影。
连他们都走了么。
都走吧,他一小我私家怎么可能活不下去。
他倒要看看,没了他们,他的世界会不会不转。
文定宴结束后,言屿自顾自地离开了现场,扔下了乔安娜一小我私家。
他从不是一个会对任何女生有多余想法的人。
除了白池。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特例。
言屿不想回家,那个家,他睡了近两年,照旧没有一点情感,他不想回去。
他开着车,在路上乱逛,他打开车窗,想让晚风吹醒自己。
曾经有几多次,在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白池这两个字是他坚持的动力。
现在,在他毫无准备时,她就这么放下了。
那他呢,还该不应继续?
一股莫名的急躁让言屿扯了扯领带,他狠狠地打了一下偏向盘。
车子在那个瞬间游离了一下,又回了正轨。
他们这么轻易地就抽离出他的世界,基础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
好。
两不相欠。
一个急转弯,掉臂后面车司机的咒骂,言屿向那个所谓的家驶去。
“你还知道回来啊?把安娜一小我私家留在那里什么意思!”
一回来,就看见言正清坐在客厅,应该是在等他。
“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不知道吗?”
言屿对言正清从来没有耐心。
“你们现在已经文定了,你给我好好对人家。”言正清苍劲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言屿没接话,上了二楼。
言正清只当他听到了,也没再多说。
当初,让言屿来英国,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和王室联姻。
这种殊荣,可不是一般贵族可以获得的。
这么几十年在英国生长,终于照旧有了回报。
言正清看着空落落的客厅,不禁一阵感伤。
老伴,只怪你走得太早,儿子待我就像对头。
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这个家该有多温暖,我们的儿子该有多幸福。
唉。
言正清叹了口气,撑着手杖进了书房。
他坐在椅子上,打开了唯一上锁的一个抽屉。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是他年轻的时候,身边的女子,淡雅,温柔,尺度的各人闺秀。
只可惜,去的太早。
两人依偎着靠在树上,阳光透过树叶,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如此美好。
言正清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么多年已往了,每次看到这张照片,照旧止不住的心酸。
这么美好的的一个女子,说走就走,实在残忍。
此时的言屿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正在一小我私家忖量他的母亲。
他坐在窗边,风从微透着漏洞的窗沿,掀起了米白色的帘。
从言屿的背影看去,孤苦又带着一点冷傲。
自从安然拿了那张照片给他,他满脑子都是白池在此外男生面前言笑晏晏的模样。
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在他面前,她也很少这样。
那个男的就这么好么?
看来女生还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两年不到,就移情别恋,呵,幸好他还没有沦陷。
这两天,就连安然和萧离昀无法想象,白池是怎么挺过来的。
言屿文定。
就似乎全世界都在流传着这一喜讯。
电视里,报纸上,街上...四处都有。
白池不敢出门。
她在直播的视频里听见言屿说那是他们的文定宴,那句话硬生生地在她的心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
她在那一刻之前,还在给言屿找借口,他是被他父亲逼的。可是,在他的脸上,她没有看到任何不情愿。
是啊,就她这么傻,在那里待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记得在原地有一个她。
更况且,她跟乔安娜基础无法相提并论,恐怕,她连资格都没有。
白池,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就因为你跟言屿在一起过?
就算是这样,他们现在已经文定了,已经是名正言顺。
而你呢,就是个傻子。
白池敲敲自己的脑袋,过了今晚,一切都结束了。
是真的结束了。
以后,她的人生中,不会再有阿言。
她说过,她的幸福,就是言屿。
可是现在,这已经没有了意义。
白池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
2011年2月14,天晴。
今天我的阿言文定,酿成了别人的阿言。
我愿意放手,我也必须放手。
阿言,祝你幸福。
再见。这次是真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