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秦立辉盛赞,布凡并未自鸣自得。
讪笑着猛抠后脑勺,憨态可掬愈加博人好感。
李平阳知晓缘由,却没有戳穿。
因这货何尝高昂图强,隔三差五溜出去玩。
夜深人静时,从杂役门生处捉只鸡。
不用术数架起柴火,烤熟后大快朵颐。
埋掉骨头湮灭证据,再到河里泡个澡。
那小日子,过得叫一滋润。
另外晋升虽快,但从没练习过施法。
懒到这份上,何来刻苦用功?
追念徒弟流口水的馋样,不由哑然失笑。
睡醒就问“我鸡呢”,缘分天注定。
而逍遥派图腾是雄鸡,相煎何太急。
殊不知,某人通第二脉时,曾被疼得死去活来。
今后,便同鸡仇深似海。
李掌门一乐,众小辈团体凌乱。
史大少做人真失败,死了都没谁真个哭。
竟重新笑到尾,演酿成喜丧。
又觉秦立辉言之有理,是福而非祸。
若他在世,以布凡的重情重义,断无可能僭越。
“师兄,爽性把待遇翻番。”
“要你瞎费心。”
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刑堂主事挤眉弄眼。
以权谋私,只可意会不行言传。
绝口未提史文通,谈笑风生走出峡谷。
外头却已有十多人在期待,为首者筑基初期。
其余皆凝气境,但最低亦达五层。
穿皂色劲装,袖口绣着猫头鹰纹章。
对方修为尚不如秦立辉,竟神态狂妄直面李平阳。
“敢问来此有何贵干?”
凡少烟火示警,自然早惊动罗刹门。
但矿场护卫,最初未擅离职守。
之后坑道发生连环垮塌,才明白灵药让人刨了。
然则知李平阳在,谁敢突入谷内。
只得边向门中求援,边接纳拖延战术。
区区筑基修士,质问结丹修士?
火疯子上去就一大耳刮,抽得他满地找牙。
“放肆!”
抬脚踩住背心狠劲揉,痛打落水狗。
“不膜拜不磕头,有娘生没爹教?”
筑基长老率两亲传门生、八焦点门生来猎兽。
毛都没捞着,还搭上个逍遥派大师兄。
虽然掌门没怪罪,传出去寄颜无所。
天杀的屎壳郎,把老子坑苦了。
倘使到谷口即传讯,灵药与兽材双丰收!
正愁满肚邪火无处撒,揪住小辫还不往死里整。
修士晤面,矮一级也要唤“前辈”。
况且高一阶,更已三百岁。
目无尊长不应教训?理由堂而皇之。
再者,早受够罗刹门的鸟气。
恐落单门生受辱才叫忍,现敌弱我强则毋须再忍!
长年修身养性,李真人修养极佳。
史文通陨落,代表着呕心沥血付之东流。
得立辉开解凡儿耍宝,才稍微感应好受点。
孰料,罗刹门又来添堵。
换了敖霸杀无赦,却仍喜怒不形于色。
“勿要激动。”
“没大没小太可气了。”
“路边野狗穷叫唤,每条都去踢?”
“同畜生盘算是不值当。”
“回吧。”
竟由始至终,都未拿正眼瞅罗刹门所属。
因为,外交遵循对等原则。
掌门和掌门唠,堂主和堂主唠。
普通长老,算哪根葱哪头蒜。
故而李平阳旁若无人,扬臂甩出一物。
暴涨至五十丈长二十丈宽,竟是艘银白色灵舟。
袍袖挥舞卷起门生,登上甲板回宗。
航行法宝修仙势力必备,但逍遥派太穷了。
即便这件下品的,亦乃老祖所留。
平时舍不得用,需要灵石驱动。
为耀武扬威,才打肿脸充胖。
加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合该提振门生精气神。
甭管咋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诚然,主要让布凡意识到:本派另有点家底。
那个罗刹门倒霉蛋,“哼哼唧唧”爬起身。
吐口带血唾沫,目送飞船消失。
虽不忿,可金丹修士尊严岂容冒犯。
况且落霞山,总归是逍遥派统领。
罗刹门只有采矿权,药草却长在地表。
然而,他的噩梦还没完。
无端挨顿毒打,后又挨顿臭骂。
灵矿乃经济命脉,得掌门出头来处置惩罚纠纷。
老李头一走跟谁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经过勘察,随即转怒为喜。
因逍遥派赔了夫人又折兵,血海深仇还没法报。
能把二阶兽轰出数丈远,毫无疑问是三重境体修。
途中,布凡婉言谢绝师叔提议。
以住惯现地为由,不搬去史文通的洞府。
师尊倒无所谓,过人天赋摆在那。
本唯愿其能两年内,达凝气五层加入苍岚宗大比。
就眼下来看,要求定得太低。
离限期还剩十九个月,届时可带来何等惊喜?
灵舟速度并不快,简陋同筑基修士持平。
贵在载员众多,但总比凝气三层驭器飞强。
抵家小孩说累了要休息,将石门紧闭钻进密室。
用剑当?铲,挖开灵泉种下七叶草。
带根茎泥土整体移植,脱水时间又不长。
尽管换了情况,却立刻焕发蓬勃生机。
主仆俩击掌相庆,跳起挽臂舞。
溶洞面积大十几倍,又系开放花样。
灵气之浓,都能熏人一跟头。
石室局促狭小,还设有封灵法阵。
刚落地生根,竟节节攀升!
至晚间,即已经逾越卧房五成。
重中之重不溢出,山腰浓度就没变化。
谁会想到,谋财害命者是他。
原来计划借助灵泉,跨过凝气九层进十层。
既得七叶草,虽然要物尽其用。
而反观史令郎,起回来也栽不活。
再次体现隐灵脉,得天独厚无人能及。
庶日清晨,幼徒以凝气四层姿态去请安。
使掌门师尊眉开眼笑,彻底将长徒抛诸脑后。
管你缺不缺,硬塞了二十粒凝气丹。
此举,是做给秦立辉等人看。
照他想来“修仙奇才”,正接受大能教导并资助。
以致敏捷窜升,可这也太快了!
名义上的师父,必须得打掩护。
未出所料,又请假要下山。
作甚?求指点领口粮。
去呗,往返注意宁静。
怎知凡少是赴坊市,销赃外带增补糖丸。
攻击五层,所耗灵气将倍超四层。
而且经脉与筋脉位于前胸,开辟时须心无旁骛。
兜里工具没变现,寝食难安。
第三度惠临八宝斋,业已轻车熟路。
经过柜台时干咳一声,径上二楼雅厅。
那次落荒而逃,让思曼和小雨笑足半个月。
见开心果又来了,别提多兴奋。
姑姑施展缩地成寸,侄女三步并作两步。
“布霸,考虑得怎么样?
聘礼已备好,童养媳早些过门吧。”
靓仔摘下斗笠扔到茶几上,瞪圆眼珠怒视义姐。
“严肃点!”
曾经修炼到化神圆满,已深谙风土人情。
放眼苍岚大陆,从无异族通婚。
兼且还颠倒阴阳,显然在开玩笑。
“唷呵!凝气三层竟摆谱……四层啦?”
思曼一呆,精饲料认真是好。
再修玄阶心法,明年筑基有望。
“姐,我有正事。”
雨女人为凡少拒婚怨愤,立马冷笑连连。
“贪玩成性东飘西荡,能有什么正事。”
“鱼眼看人低。”
“你的正事,是先保证不尿床!”
虽属挖苦,竟一刀戳中要害。
孩提时代为出糗,布凡没少受小同伴奚落。
摔破头的当天破晓,犹缩在后院晾床单。
被揭开疮疤,马上恼羞成怒。
抄起锅盖向思雨丢去:“你才尿床!”
却被轻易接住,顺手戴在头上。
“我小时候睡水里,尿了别人也不知道。”
牙尖嘴利,怼得笨孩子哑口无言。
敖霸则笑瘫,有这段黑历史?
哇噻!尿足十年的奇葩……
幸亏思曼顾及其颜面,强憋笑意打圆场。
“雨儿休得无礼,小弟你说。”
奇葩这才悻悻俯前,把脑袋凑到两女中间。
妮子忍不住一戳他脑门,鬼心眼真多。
“安啦!雅厅外构建了阻遏阵,斗胆说你的正事。”
“要魔兽质料吗?”
“何止本斋,坊市商铺都收。”
“那就好。”
正准备请老板娘验货,领班却揪住猪耳朵。
“布谷小弟弟……”
“呔!我姐是你姑,你敢叫我弟?”
反手薅住大辫子,同贤侄扭打成一团。
互不相让,吃痛下双方皆呲牙咧嘴。
但耳垂是点,头皮是面。
坚持肯定布凡比力亏,故此率先求息争。
“撒开。”
“你先。”
“一起。”
“要得。”
“三、二、啊呜——”
因小雨松手后,意犹未尽竟插眼窝。
导致憨货泪水长流,蹲地上嚎啕大哭。
思曼已笑至瓦解边缘,幻影重叠差点现出原形。
扶起萌娃,“吧唧”亲了一口。
“这样,我们各论各的互不干预干与,你有兽材?”
“姑,信他个鬼。”
“何出此言?”
“拿一阶的来骗钱!”
也是,凝气小修有啥好货色。
但马上,便被惊了个呆。
缘于某人气呼呼鼓着腮帮,排出三具庞大尸骸。
左起依次为二阶初期、二阶后期、二阶巅峰金刚猿。
死因很明显:咽喉遭利器洞穿。
那么,布霸来自剑修流派!
“拿一阶来骗钱?鱼嘴吐不出象牙。
大三元!这是妈妈,这是爸爸,这是独生子。
听说用血亲打造法器,能够发生共识威力倍涨。
收购套装质料也就更贵,对差池姐。”
原以为学会制药,即大步走上了致富门路。
可随修为提升,胃口亦与日俱增。
三个月售出两百枚,只够回本。
致使空欢喜,仍然一文不名。
有鉴于此,敖霸遂教唆主子坐地起价。
令思曼另眼相看,更坚信义弟身世权门。
该隐秘,猎兽者多达九成蒙鼓里。
而家大业大,方养得起顶级炼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