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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

第一章:遇到贤熙

乞丐 触石 3162 2017-01-26 08:38:10

  我握着书信走到街上,突然我被不知哪冒出来的工具重重撞了出去,我躺在路边眼冒金星,原来是一辆奔跑的马车,“找死啊!”马车上人恶狠狠地喊。几个叫花子围过来好奇的看着我,我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手里书信不见了,我发狂似的找啊找啊,找遍了整条街也没有找到书信,我就像被抽闲灵魂的躯壳瘫坐在路边。

  从这一刻我酿成了乞丐,无家可归的乞丐。

  我陶醉在悲痛中不能自制,浑浑噩噩地熬过一天又一天。我早已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漠不体贴,似乎所有的事情已与我无关,失去亲人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苍白的世界。我应该孤苦伶仃活在这个世上照旧追随他们而去,在世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白昼在街头苟延残喘,饿了捡些菜叶,渴了在水井边喝点凉水;夜晚在路边一躺,风雨中便蜷缩在不知哪家的门洞里,痛苦地忖量亲人。他们的身影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脑海之中,一刻挥之不去,睁开眼睛即是对他们的忖量,闭上眼睛是他们的身影,进入梦中即是他们的笑脸。泪水不能掩盖心中的伤痛的时候,只好用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内心的痛苦,当我想起怙恃,想起年幼的妹妹,便控制不住地撕咬自己的身体,直到满嘴鲜血才肯松口。手上、胳膊上很快就伤痕累累。

  慢慢的我连人样儿都没有了,甚至猪狗不如,别人不把我看在眼里,没人瞧得起我,就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应厌恶。

  一天走在街上,突然一群小乞丐把我围了起来,几小我私家推推搡搡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杂乱,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就在他们吵喧华闹的时候,雨点般的拳头落到我身上,我蜷缩在地上。耳边回荡起起尖叫、怒骂和难听逆耳的叫好声。我爬起来以后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的人们兴致勃勃地比比划划看着我,样子似乎很久没有找到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了。从那以后每次遇到那些乞丐他们都市对我拳脚相待,而我却既不知道还手,也不知道躲闪。没想到频频之后他们也不再来招惹我,或许觉得我像傻子一样,欺负我反倒让他们丢了面子,再厥后打我的乞丐看到我会给我丢一些吃剩的工具,就这样我酿成了向乞丐行乞的乞丐。这是何等大的讥笑,我曾经麻木不仁地看着那些难民,看着那些面黄肌瘦得乞丐,以为他们属于另一个世界与我毫无关联,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沦落到比他们还不如。

  我无数次在和瑞饭馆门口期待,希望会发生奇迹,希望有一天我期待的所有人都突然泛起在我面前,他们挽着手,眉飞色舞地走过来,看到我惊喜地大叫:“孩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我等啊等啊,墙上的门窗更旧了,饭馆的招牌也掉了下来被人抬走,他们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泛起。

  我无数次想回宁京,想回家,故人已去,我回去又有何用。更况且我现在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又怎么回得去。我也无数次想离开这个世界,而面对死亡又谈何容易。

  一日路过一个玻璃橱窗,不自觉向看看橱窗里的影子,一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地乞丐站在我面前,这个乞丐好面熟啊,这不是我自己吗,我走到近处,原来自己成了这般模样,眼窝深陷,眼睛就像是两个洞,颧骨怪异得暴突出来,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脸上粘满了厚厚的灰土,破烂的衣衫下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胳膊上充满了一道道伤疤和蚊虫叮咬的疙瘩,布鞋露出了半截脚酿成了拖鞋。我愣愣的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追念着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突然从店里冲出一小我私家,还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就被踢倒在地,我的肚子撕裂般的疼痛,我抬起头才发现玻璃后面站着两个投军的人,他们看着我挨打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冲出来地人抬腿又是一脚,指着我痛骂:“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跑到这里来照镜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撒泡尿照照。”

  我忍住疼痛爬起来准备逃走,却没想到他把腿伸到我脚下,我向前踉跄了两步。就在摔倒的瞬间,一双柔弱的小手扶住我,我抬起头,原来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消瘦的脸颊,一根破旧绳子扎住的干枯发黄的头发,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即即是这样,膝盖和裤脚也已经磨得破破烂烂。从店里追出来的人冲过来扬起手。

  “好了,不要打了。”小女孩高声喝斥他。

  他受惊地看着小女人,没想到一个乞丐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算什么工具?”他转身对着女孩,一巴掌打在她头上。

  女孩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大叫:“打够了没有?”

  看着发狂似的女孩他没再动手,指着我们高声叫骂,似乎这样才气为自己挽回尊严。

  女孩扶着我穿过马路,来到一个平静的胡同,她撩开我的衣服仔细检查我的伤口。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你真傻,挨打还不跑。你看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她小心地抚摸着我身上的伤口。

  “谢谢你!”几个月来我第一次开口说话。我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当叫花子挨打很正常,这算什么。”她笑了笑,她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亮,明亮美丽。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我见过你许多几何次,你真够傻的,不快点跑还不被打死啊!”她笑着说。

  “谁知道死了是不是比在世强啊。”

  “你有心结没解开啊。”她叹了一口气。

  我缄默沉静不语。

  她从怀里拿出半块烤地瓜塞到我手里:“吃吧,看你都快酿成饿死鬼了。”

  我接过地瓜狼吞虎咽吃起来,地瓜硬邦邦的没有烤熟,吃到嘴里却又香又甜。我越吃越想哭,吃着吃着就嚎啕大哭起来。这些天来受的委屈一下子发作出来,我想念我的亲人,想念我的家。

  等我哭的差不多了,她用衣袖给我擦擦眼泪:“我刚做乞丐的时候和你一样傻得要命,不知道干些什么。可稀里糊涂的只能饿肚子,当乞丐也要机敏点,机敏了就有饭吃,幸运一点还能吃上肉,不机敏只能受饿。别瞧不起讨饭,这一行门道儿一点不少,以后随着我,准包你吃得饱穿的暖。用不了多久天就冷了,你穿成这样准保冻死你……”

  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她说着说着我竟然不那么伤心了,看我吃完地瓜,又拿出一块破布给我擦了擦嘴巴。“你住哪?”

  “我住马路边。”

  “说实话,你还不如乞丐,乞丐好歹另有个地方住、有工具吃呢。你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全身都是被蚊子咬的疙瘩。现在天还早呢,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讨点吃的。你不要随处乱跑呀。”她最后强调。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破碗,跑到街上。

  我坐在地上,感受心情许多几何了,这是我成乞丐以来第一次有人资助我、体贴我,以前见过的人们都对我充满厌恶,恨不得赶忙从他们眼前消失……也许她不泛起我真的会死掉,挨打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多久她便蹦蹦跳跳跑回来了:“今天收获不小,咱们回家吧。”她拉起我就走。

  “你有家吗?”我好奇地问。

  “虽然,就连蚂蚁都有家。我住的地方有点远,但是很平静,没有人打扰。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愣了愣神,已经很久没想到名字这个字眼了,当提起来突然觉得它变得那么陌生。我不想提起自己的名字,它只会让我越发忖量已故的亲人,于是我撒谎说:“我叫张龟年。”

  “这名字真难听。”她笑起来。“我叫景贤熙。这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字,他是个念书人。厥后我娘病死了,他很伤心,整天醉醺醺的,突然有一天他不喝酒了,但出家当了僧人。我就随着他住在庙里,没出一年他也死了,我从庙里搬出来,师傅们帮我在山坡上盖了一个小屋子,还经常给我送吃的,我不想去麻烦他们,于是便成了叫花子。对了,庙墙外另有我的工具呢,我带你去看看。”她神秘兮兮地说。

  我们走出城区,爬上了一座山,山顶有一个小小的寺庙,她带着我来到庙后面,走到一棵大树下面,她伸长脖子四处看看,似乎有人在偷看一样。确定没人之后在树下扒开一个洞,洞里露出一个陶罐,她小心地拂去上面的土,拍拍罐子说:“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

  我笑着没有说话。

  打开盖子从罐子里掏出一叠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认真地叠到一起。她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这么多钱呢,厉害吧,这都是我自己攒下的,等以后出嫁的时候给自己买一些妆奁,剩下的再做点小生意。我可不想做一辈子叫化子。”

  我点颔首。真佩服她那么开朗,那么满怀憧憬。明天对我来说是一个未知数,或者仅仅是一个名词而已,我看不到明天是什么样子。我还不是乞丐的时候曾想好好念书,那算不算明天呢,不外现在这些工具都已经酿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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