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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英雄谱

第八十一章 化解心结

青云英雄谱 啊米叔 4759 2016-05-13 10:30:00

  果布一怒之下,将尾随自己一行人的斥候抓了一两个过来,连打带吓,总算得知,中原朝廷已经对青云寨和柳云风等人下了圣旨。

  得知圣旨之中的意思,阿土马上大急,生恐自己与柳云风走茬了。

  阿土这一急,一行五十几人便再也顾不上什么便未便的了,不再绕路,怎么快就怎么走。遇城穿城,遇州跨州。

  世间之事经常如此,你越是着紧,它便越是容易出岔子。

  阿土一行人行到沅州之时,路遇沅州州官家中的衙内。这衙内平日里横行惯了,只将这一州之地当做了自家的后花园。见这几十名苗人,招呼也不打一个,便持刀拿枪,大摇大摆地在城中穿行,心中不爽,便带了人上前挑衅,和手下人一起,对果布等人推推搡搡。

  果布知道阿土赶路心急,不欲生事,便上前好言相告。也是这衙内生了一条早死的命,合该命丧当日,见阿土和阿妮生得俊俏,这衙内淫心大起,竟然对阿土和阿妮出言调戏,声称要将二人纳了做妾,还想要上前对阿土和阿妮动手动脚。

  此举一出,纵然这衙内想要善了,果布等人也万万不会允许了。

  阿土这苗寨的小公主,虽然听起来,身份职位不如中原皇宫大内之中那些真正的龙孙凤子尊贵,但在苗人心中,一百其中原的公主,加起来都比不上阿土的一根指头尊贵。

  见到这衙内竟然敢侮辱阿土,果布话都懒得跟他说了,伸手便掣身世边一位苗人勇士的大刀,一刀就朝这衙内当头劈下。可笑这衙内虽然学了几招粗浅的功夫,号称打遍沅州无对手,但这个沅州无敌的称谓究竟有几多分量,沅州之人尽皆清楚。连果布的刀都没看清楚,这衙内的一颗脑袋便被剁了下来。

  这衙内带来的二三十号帮闲,万万没有想到,转眼之间,自家少爷的脑袋,居然会在沅州城内让人给砍了。

  一群人还未反映过来,阿虎、阿豹、阿熊,已经带着五十号苗人战士扑了上来。甚至是阿妮,也掣出一对短刀,杀将上去。

  这些人平日里陪着这衙内作威作福可以,真正动起手来,如何是这五十几名杀神的对手?猝不及防之下,这些人之中的大多数人,更是连兵刃都未来得及拔出,便被杀了个干洁净净。

  杀了这么多人,果布知道,自己这些人,想要走脱,暂时是不行能的了。果布此前已经清楚,中原朝廷,随时有斥候在监视自己这一行人,便高声召唤斥候出来相见。

  追随果布等人来此的两名斥候都是精明之人,将事情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二人知道,今日之事,虽然果布等人杀人犯律,但挑起事端的,却照旧那个活该的已经被砍掉脑袋的衙内。这二人久在边陲,知道此事既然事涉苗寨小公主受辱,一个处置惩罚不妥,即是泼天一般的大祸事。

  其中一名斥候飞马出城,去寻沅州城外最近的官军来援。另一名斥候,则坚决地让阿土、果布、阿虎、阿豹和阿妮几人立即离开,留下阿熊和五十名苗寨战士,暂且应付一下。

  阿土和果布知道,这名斥候这样处置惩罚,已是这种情形下,对自己等人最有利的结果了。五人也不延误,立即便趁城中官兵和捕快尚未赶来之时离开了。

  临走之前,果布谢过这名斥候的同时,也言道,既然这名斥候已将事情的经过看在眼里,若是阿熊等人有失,此事,大土司和几十万苗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阿土等五人逃离沅州之后,担忧沿途官兵追索,再次避开城池而行,紧赶慢赶,终于于今日赶到四周。五人正要继续赶往青云寨,却见到沿途蛇儿有异,纷纷朝一个偏向而去。

  苗人常年在山林之中生活,其中不乏玩蛇的祖宗,阿虎、阿豹即是其中妙手。见此处离大青山不远,沿途群蛇又异动,五人微一商议,便决定尾随蛇儿,前来一探。

  待五人到了庄外,想必是被那万蛇真人发现,便驱动蛇群上前拦截,所以才有了先前的一幕。几人身上又常携着避蛇之药,所以众人先前才会见到,蛇群攻击几人之时,有些畏畏缩缩。

  此时,阿土听到孙思介绍孙鼎鸿,连忙上前,随着孙思的叫法,甜甜叫道:“太爷爷!”

  孙思昔年与阿土的一番误会纠葛,孙鼎鸿等老人都是清清楚楚。此时,孙鼎鸿听到阿土声音之中依然略带沙哑,心中歉然,一伸手,将一个小瓶子递给阿土,说道:“阿土女人,初次晤面,这是我老头子的一点心意,请女人收下。”

  阿土微一犹豫,孙思已经一把将小瓶子从孙鼎鸿手上抢了过来,塞到阿土手中,说道:“阿土妹妹,快收下。这可是我二太爷爷的宝物。你服用之后,保证百病不生,而且越长越漂亮。”

  阿土听孙思这么说,连忙又甜甜地孙鼎鸿说道:“谢谢太爷爷!”孙鼎鸿笑眯眯地说道:“阿土女人客气了。阿土女人,可否为老夫等人介绍一下其他的几位客人?”

  阿土连忙拉过果布说道:“这是我家的大管家,果布大叔。”

  果布也知道自家小公主和孙思之前的事情。自家小公主的声音再也不复此前百灵鸟一样的甜美,都是拜这孙思所赐。对孙家之人,果布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好感。

  不外,此前孙思一见到阿土和自己等人被蛇围住,便立即杀到己方几人身边,又出言为自己等人解围,果布对孙思心中的芥蒂,已是去了不少。

  此时,见阿土受了孙鼎鸿的礼物,若是自己摆脸子给这位老人家看的话,自家小公主的面子上也欠悦目。这么一想,果布便走上前去,依着汉人的礼节,对孙鼎鸿拱了拱手,说道:“苗寨果布,见过孙老先生。”口气之中,依然很是清淡。

  孙鼎鸿是何等人物,如何能够看不出果布的冷淡?孙鼎鸿既知这两个小女人当年的事,自也明白,果布这副神情,也出自一片忠心。

  孙鼎鸿微微一笑,说道:“大管家客气了。”这大管家之称,对苗人来说,却毫无不敬之意。孙鼎鸿知道,这果布既然是苗寨的大管家,那在苗寨之中,也是能够只手遮天的人物。如此称谓,反而是对果布职位的认可。

  果真,果布听到孙鼎鸿如此相称,脸色稍霁。孙鼎鸿接着说道:“老夫观大管家面色,似乎时常受湿寒所扰。老夫这里有一些驱寒祛湿的丹药,若是大管家不嫌弃,老夫便赠与大管家,如何?”一边说着,又掏出一个小瓶子,伸到果布身前。

  独孤寒等人这几日,也不知道见到孙鼎鸿从腰间的小竹篓和身上掏出过几多个小瓶子了。见这位老神仙这一会儿时光又掏出两个,心中都悄悄想到:“这位老神仙,身上究竟另有几多瓶子?他又是如何看都不看,便知道每个瓶子里是何种丹药的?”

  果布随大土司征战多年,身上旧伤极多。苗人又常年居于山林之中,潮气极重。这些年,随着岁齿渐老,果布简直经常觉得周身疼痛。虽经寨中巫医多番医治,却总也断不了根。苗人虽笃信巫医,果布却也久闻孙家医术之妙。现在,见孙鼎鸿一晤面就赠药,果布心中,马上暖了不少,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说道:“果布谢过孙老先生。”

  孙鼎鸿依旧微微一笑,说道:“大管家不如现在就服下一粒,行气一转,看看有没有效果。”果布闻言,打开瓶子,从中取出一颗丹药,纳入口中,双眼微闭,徐徐行气。阿土见果布就地服药,也暂时停下来介绍其他人,和众人一起,好奇地看着果布。

  未过片刻,果布睁开双眼,面露喜色,对孙鼎鸿躬身一礼,说道:“孙老先生神丹,果真神妙。果布多谢了!”这一次,话语之中,却极为老实。

  孙鼎鸿自能听出果布前后话语之中口气的转变,抚了抚须,孙鼎鸿笑道:“大管家客气了。此丹既然对大管家有用,大管家今后,便每三日服下一粒,再行气化药。这一瓶丹药服下之后,大管家的寒湿之症,当可尽消。”

  果布适才服过一粒丹药,知道此药的效果,远远不止孙鼎鸿所说的,只是驱寒祛湿。听孙鼎鸿这么说,果布知道,孙鼎鸿是不想让众人觉得,自己是承了孙鼎鸿多大的人情。果布心中谢谢,又是躬身一礼,不再多言,退过一旁。

  阿土见果布服丹有效,心中也十分欢喜。苗家子女,率真爽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阿土笑嘻嘻地对孙鼎鸿道:“太爷爷,我阿爹也时常喊膀子疼。太爷爷另有没得这个药,也给我阿爹一瓶嘛!”

  众人见阿土娇态可掬,一口苗地方言也说得婉转动听,尽皆面露微笑。孙鼎鸿哈哈一笑,一伸手,又是一个小瓶子递给阿土,说道:“阿土女人叫了老头子好几声太爷爷,我老头子自然不能小气了。”

  果布见孙鼎鸿又赠药给阿土,心中一边为自家小公主心系大土司而兴奋,一边也对孙鼎鸿更为谢谢。先前的那一点点冷淡之意,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土欢喜地接过小瓶子,又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太爷爷。”随后,又划分一指阿虎、阿豹说道:“这是阿虎哥和阿豹哥。”随即,又神神秘秘低声对孙鼎鸿说道:“太爷爷,他们两个,都是呆子。”

  阿虎和阿豹正在向孙鼎鸿见礼,听到阿土这么一说,嘴角同时一抽,知道自家这位小公主,定是还在着恼自己兄弟二人,时常守在大土司的竹楼之外,不让阿土上楼。

  孙鼎鸿哈哈一笑,赞道:“真是两位好壮士!”口中一边赞美,右手已自腰间竹篓又掏出两个小瓶子,划分递给二人,说道:“这两瓶丹药,两位壮士服下,当可再增加一些力气。”

  阿虎、阿豹都是不善言谈之人,见孙鼎鸿赠药,先不伸手去接,却将眼光看向阿土和果布。见阿土和果布都点了颔首,二人伸手接过瓶子,躬身一礼,心知手中之药,定然是与寨中巫医所制之药,不行同日而语。

  待到阿虎和阿豹也退下,阿土拉过最后的一名女子,对孙鼎鸿道:“太爷爷,这是阿妮姐姐。”说罢,不等孙鼎鸿或者阿妮说话,阿土说道:“太爷爷,阿妮姐姐小时候为了掩护我,脸上被伤到了。太爷爷有没得药,帮阿妮姐姐治一哈子?”

  先前在庄外之时,众人急遽一瞥,只觉得这女子手持两柄尖刀,颇有一些巾帼之气,却未及细看这女子的容貌。其中,虽然也有怕失礼的意思。

  此时,听阿土这么说,借着灯光,众人微微一扫,便看到,这名叫做阿妮的女子左颊之上,有一条伤疤。伤疤的一部门,被垂下的鬓发遮住。露在外面的,约有两分之长。

  孙鼎鸿对孙思点了颔首,孙思走上前去,对阿妮说道:“这位姐姐,若是不嫌妹妹我失礼,便让妹妹为姐姐一看,可好?”

  阿妮见阿土对自己点了颔首,伸手撩起左边的鬓发。众人这才看清,整条伤疤,险些一直从阿妮的左颊正中处,延伸至左耳之下。

  孙思伸脱手,轻轻地从阿妮脸上的伤疤徐徐拂过,又轻轻捏了捏伤疤两边,随后,转身走到孙鼎鸿跟前,凑过头去,低声地说了几句。阿妮见孙思低声和孙鼎鸿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情。

  听孙思说完,孙鼎鸿点了颔首,再次伸手到腰间的竹篓之中。这一次,取出的却不是瓶子,而是两个小小的玉盒。孙鼎鸿将玉盒递给孙思,待孙思将两个玉盒都交于阿妮之后,孙鼎鸿说道:“阿妮女人,先将你左手玉盒之中的药物涂于患处。一刻之后,将患处洗净,再将右手玉盒之中的药物涂上,待到下次涂药之前洗去。早晚各一次。再让思丫头每日辅以一次针术。如此七日之后,纵然女人脸上的伤痕不能尽去,也可去除九成。”

  阿土、果布、阿虎和阿豹四人一听,马上大喜。

  这阿妮虽然名为阿土的侍女,实际上与阿土却情同姐妹。阿土幼时在山中贪玩,不慎被山猫袭击,是这阿妮拼了性命,才保得阿土分绝不伤。那一次,为了掩护阿土,阿妮身上多处受伤不说,脸也被山猫挠了一下。虽经苗寨之中的巫医医治,但也留下了一道永久的伤疤。

  阿妮少时尚且不觉如何。待到徐徐长大至情窦初开之时,阿妮便开始嫌弃自己脸上这道伤疤。寨中每次有专为男女示爱举办的篝火之会时,阿妮总是悄悄地躲在一边。徐徐地,阿妮便越来越缄默沉静。寨中喜欢阿妮的男子,不在少数,其中也包罗了阿虎。但阿妮却总是躲着这些男子。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妮知道自己脸上的伤疤好不了,寨中偶有与敌人对战之时,只要出战,她竟然比寨中的男子还要勇猛,总是一副拼命的打法。阿土、果布、阿虎、阿豹和苗寨之中的人,都知道阿妮的心意,心中既是叹息,又更是着急。

  现在,听孙鼎鸿说,竟然能将阿妮脸上的伤疤至少消去九成,四人如何能不大喜?阿妮听孙鼎鸿这么说,更是满身微微哆嗦。

  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儿家不爱美?阿妮自打知道自己脸上的伤疤难看之后,便自惭形秽,拒绝了所有寨中男子的示爱。但苗寨子女,本就旷达,男女恩爱,不仅写在脸上,更是时时挂在口中。

  每每见到寨中男女出双入对,又或者听到寨中日日都有的男女情歌,阿妮时常暗自落泪。今日听得自己脸上的伤疤竟然可以去除,阿妮心中,百感交集。

  阿妮款款上前,学着汉家女子的礼仪,对孙鼎鸿盈盈拜倒,说道:“阿妮多谢前辈!”说话之间,已是泣不成声。阿土、果布、阿豹和阿虎也再度上前,对孙鼎鸿施礼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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