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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生传

第十章(上)吟哦青青湖心绿

大先生传 秃笔山人 12642 2012-07-02 21:22:13

    黑衣人手执短刀一步步地往林风处走来,一旁的青衣婆婆厉二娘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嘶哑地说道:

  “青木令主,那凤翔谷何白露片刻之间就来这里了,咱们照旧暂避为好。”

  黑衣人闻言不禁转头看了看她,微微惊讶,却复又冷笑道:

  “何白露?哼,她来了又如何?黑水令主,你可是担忧本座救你不了?岂不太小看本座?”

  厉二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捂着胸口徐徐说道:

  “青木令主以为老身武功如何?与令主相比又如何?”

  黑衣人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这婆子的武功着实不在我之下,怎么会败在两个小辈的手里,难道这里面另有蹊跷?”

  厉二娘见他迟疑便指着林风和凤巧儿,继续说道:

  “那个蓝衫少年是恶头陀的门生,那个绿衣女娃是凤翔谷中仅次于凤白华和何白露的人物。”

  凤巧儿闻言将头上的凤钗摘下,拿在手中把玩,笑道:

  “早知道就把你摘下来了,惹来这些麻烦。”

  黑衣人心中大惊,将脚步停住,只见凤巧儿手中的凤钗上五支翎羽颤悠悠地晃动,正是凤翔谷门生佩戴的凤钗。虽然江湖上对凤翔谷知之甚少,却知道凤翔谷门生都在发髻上插着一支凤钗,凤钗的翎羽标示着此人在谷中的职位。谷主的凤钗有六支翎羽,取凤有六象之意,其下门生的翎羽依次淘汰。当年欧阳云儿出谷时,因为并非以谷中门生身份出谷,是以并未佩戴凤钗,其时厉二娘初时见到她的时候也不很确定。

  黑衣人心中惊疑,若真如青衣婆子所说,那自己杀这二人其中一人尚且要费些功夫,这两人若是一起上,自己说不定也要落得和厉二娘一般的下场,况且何白露正赶往此地,到时自己万万讨不得好去。他心中虽然有些惊惧,却不愿露半分怯意,扬手将手中凤巧儿的剑鞘疾射向凤巧儿,剑鞘夹带着呼呼地风声顷刻便到了凤巧儿面前。

  凤巧儿身形一旋,只见绿衣飘飘之间,她已经还剑归鞘了,旁人完全看不清楚她是如何接的,她将宝剑在手中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道:

  “多谢你还我剑鞘,这剑可是我师叔的爱剑,若不是我死缠烂打苦苦求了她好些日子,她才不会给我呢,我师叔还要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说的时候好不郑重。嘻嘻,可是啊,剑要是哪天不小心给我丢了,我也随着死了岂不太冤枉,所以啊,我才不管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事呢。你说是吧,林哥哥。”她说着偏头去看林风,两只大眼上长长睫毛扑闪扑闪上下翻动,说不出的灵动迷人。

  林风本就绷着一跟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他自那黑衣人一泛起便知道此人武功极高,怕不在那青衣婆婆厉二娘之下,他自然不会料到凤巧儿会在此时长篇大论她宝剑的来历,是以丝毫没听见凤巧儿关于她剑的一番话,突然见凤巧儿偏头看他,马上愣在就地,不明所以。

  凤巧儿见他丝毫没听见自己说话,大为恼火,嗔道:

  “人家同你说话,你理也不理,我不要跟你去江湖了。”说完转头便走,林风刚要解释,她湖绿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人群中。

  那黑衣人见凤巧儿竟走了,正合他心意,便对林风说道:

  “这位小兄弟既是恶头陀的门生,本座自然要给恶头陀一个面子,放你一条生路,只是鹰愁涧的事,你若跟其他人说起,到时休怪本座辣手无情!”他虽然凶狠但也颇为忌惮恶头陀的名头,也不想轻易的惹下这个大对头。

  林风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无明那老秃驴杂毛不是我师父,你用不着给他面子,另有鹰愁涧的事,我一定会告诉宏武镖局的人。我现在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杀我怕也不那么容易。”

  黑衣人见他冥顽不灵,心下沉吟:“恶头陀无明其人性子离奇,却从没听说过他收什么人做门生。这个少年知道了鹰愁涧的事,我定然不能让他坏了大事,不如现在就除了他,以绝后患。”他心中主意盘算,冷笑道:

  “既然你要找死,那么本座就玉成你!”

  说完玄色衣袍猎猎飘起,黑衣人手中短刀突出,斜刺林风肋下,林风侧身避让,左手做指点黑衣人巨府穴,右手化刀斩黑衣人执刀手腕,脚下五行遁天步自然而然使出,身形变的飘忽不定起来。黑衣人避过指掌,见了林风身法精妙微微一愣,运气将周身黑袍兴起,手中短刀藏于黑袍下,闪电般刺出,脚下连环数脚踢向林风,这几招尽数藏在黑袍之下,又无半点声息,称得上是无形无迹。

  林风不防他黑袍兴起遮住了自己眼睛,就觉腿上一疼已然中了一刀,急遽五行步**转,身形急转跳开数步,捂着受伤的腿,瞪视黑衣人,怒道:

  “好个无耻的手段。”

  黑衣人也没想到他一瞬之间竟能跳开几步之远,又瞧见他步法高明,心中又惊疑不定起来,定定地看着林风,问道:

  “这步法可不是恶头陀无明的功夫,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林民风他用小人伎俩伤人,怒道:

  “无耻小人,看掌!”

  他也不理那黑衣人问话,挠身又上,左手金字诀,右手火字诀,分攻黑衣人双肋。黑衣人只觉两道差异的劲力自林风双手上打来,惊愕之余忙用左手抓林风右手,右手刀挡林风左手,只觉林风右手火烫如烙铁一般,右手刀与林风左手相撞竟发出刀剑般的声音,他心中惊讶之余急遽退却躲闪,却在退却之际被林风扯下一块衣角。

  黑衣人见林风露出这手功夫,一时间受惊不已,叫道:

  “什么功夫……”

  他话未说完,就见人群中飞出一个湖绿色的影子,拉着林风便走,口中还叫着:

  “赶忙走,我师叔来了。”正是去而复返的凤巧儿。

  林风被她抓住拉着往外走,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只好任她拉着自己走,转头再瞧那黑衣人和青衣厉二娘时,那二人已经不见了。

  凤巧儿拉着林风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她自己不时偏头偷瞧街上。林风见她行色有异,便问道:

  “凤女人,你师叔来了,你为什么要躲?”

  凤巧儿转头瞧他,心有余悸地叫道:

  “我虽然要跑了,要是被她逮住,那可有一顿好打呢,到时候我白嫩嫩的手掌非开花了不行。”

  林风看她神情紧张,不由得记起在秃笔峰时,无明动不动就按住自己打屁股,悄悄自嘲:“自己不也是偷偷跑下山来的,若是街上见了无明,自己怕是比她跑得还快。”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作声,被凤巧儿听见了,一双妙目登时冒了火一般,怒道:

  “我怕得要死,你却来笑我!”

  林风连忙摇手,急道:

  “凤女人误会了,我是笑我自己,并不是笑你。”

  凤巧儿怒气未消,奇道:

  “你自己有什么可笑的,还不是看我像只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狼狈,才取笑于我?!”

  林风急遽解释道:

  “女人真的是误会了,其实我的处境和你一样,我也怕被那老秃驴杂毛瞧见,被他逮到也少不了一通打。”

  凤巧儿眨了眨眼,忽觉大有趣味,问道:

  “老秃驴杂毛是谁?就是他们说的恶头陀无明吗?你为什么怕见到他?”

  林风想起被打屁股的事,脸上一红,闷闷地说道:

  “就像你怕见到你师叔一般。”

  凤巧儿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咯咯大笑了起来,突然像记起什么事一般,急遽将嘴捂住,清脆的笑声被捂在嘴里,只有林风能听得见。林风被她笑得脸色更红,像罩了一块红布在脸上似的,谁知他越是尴尬凤巧儿越是笑得厉害,过了好一阵,凤巧儿才止住笑,她捋了捋自己胸口,又伸手拍拍林风的肩膀,说道:

  “想不到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林风恼她刚刚笑弄自己,装作没听见她说话,将头转向一边。

  凤巧儿却不依不饶:

  “那么你真是恶头陀无明的门生了?他功夫怎么样?好厉害吗?有没有我师父厉害?他现在在哪里?”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林风不禁又气又笑,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他的门生,不外是十年前被他掳上山而已。他武功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可我每次与他拆招,有时可以拆个百十招,有时却只有几招,总之他什么时候想打我了,便一把将我按住,我再怎么跑再怎么躲,他总能一把抓住我。”

  凤巧儿闻言不禁露出同情的神情,两眼汪汪,温声说道:

  “难道你就这样被打了十年?啊,太可怜了。”就像慰藉路边小狗小猫一般的语气,林风为之气结,登时说不出话来。

  凤巧儿瞧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遂又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同仇敌忾一般地说道:

  “别怕,今后有我呢,日后见了恶头陀,他若还要打你,我来帮你!”

  林风听她又是温言抚慰又是拍胸脯宣誓,端的好不正气凛然,但那一双滴溜溜乱转的乌黑眸子却彻彻底底的出卖了她,好个狡黠贪闹的丫头!

  二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凤巧儿偏头瞧了瞧街上,回过头来推了推身边的林风,道:

  “你帮我出去瞧瞧,有没有三个穿白衣的女子在街上。”

  林风闻言微微颔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街上,往周围一看,并未看到白衣女子,正想转身唤凤巧儿出来,她已经跳到他身边扶住他,问道: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要没关系?”

  林风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只是划伤了皮肉,过个三五天就好了。”

  凤巧儿见他连包都没包一下,心中焦急,一把扯下遮面的白巾,伸手细细地缠在林风的腿上,尔后打了结抬起头来冲林风一笑,说道:

  “这下好了。”

  直到凤巧儿摘下遮面白巾,林风才瞧见她的面貌,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人,尖尖的下巴,纤薄的双唇,粉嫩的双颊上漾着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清灵娇美。

  凤巧儿见他盯着自己看,面色一红,摸了摸脸才知道自己的遮面白巾已被自己扯了下来,登时叫道:

  “啊,被你看见了。”说着捂着脸转向另一边。

  林风见状不由得轻声笑道:

  “看都看了,还捂着也没用了。”

  凤巧儿仍是捂着脸不转头,口中不住地叫道:

  “都怪你,都怪你!”

  林风笑道:

  “你们好生奇怪,一个个都蒙住脸面,怕见人似的,难不成你也跟那黑衣人似的,干的是杀人越货的营生?”

  凤巧儿闻言,嘟着嘴嗔道:

  “你才杀人越货呢!出谷便白巾蒙面是谷中由来已久的规则,通常谷中门生都要依循的。啊!要是被我师叔看见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打。”她越是想就觉得越发的委屈,似乎便要哭出来一般。

  林风劝慰她道:

  “你不是要闯江湖吗?蒙住脸面别人怎么知道你呢?再说你要是继续蒙着面巾,到时候你师叔只需问一下路人有没有蒙面女子,你便走了行踪。”

  凤巧儿过了好一阵才回过头来,两只大眼瞧着林风,低声央求道:

  “那你要带我去江湖上走走。”

  林风见她重提旧话,不禁大摇其头,说道:

  “你是个女人家随着我一个男子像什么话,再说你我相识不外半日,你就敢跟我走,真是不知人世险恶。”

  凤巧儿闻言却说道:

  “那卓文君不也只见了司马相如一面吗?还不是宁愿宁可跟他走,宁愿宁可草庐卖酒。”

  林风听到她又拿卓文君的故事来说,脸上一红,斥道: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凤巧儿将头一转,作势要走,口中还嚷道:

  “那我去告诉我师叔,说你欺负我,横竖这会我遮面的白巾还缠在你腿上。看她是信你照旧信我。”

  林风心想若理论到人家尊长那里,自己什么也说不清了,于是急遽上前扯住她:

  “好,好。”

  凤巧儿转头嫣然一笑,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人心肠好,我才不敢去找我师叔呢,嘻嘻。”林风见她娇蛮厮闹,不禁苦笑连连。

  凤巧儿随着林风一起出了小镇,见林风一路形色急遽,便问道:

  “你这是去哪里?赶得这样急。”

  林风闻言说道:

  “我去见我的义父,他在荆州城里,我若去晚了,说不定他就不在那里了。”

  凤巧儿笑道:

  “我刚从荆州城里出来,或许见过你义父呢,他叫什么名字,长得如何的模样?”

  林风想起义父赵一横身材高峻,满脸胡子,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凤巧儿刚从荆州城里出来,说不定真见过,便说道:

  “我义父姓赵,身材高峻,一脸的络腮胡子,肩上搭着一个褡裢,腰间别着个大葫芦。”

  他话声刚落,凤巧儿就拍手叫道:

  “可是赵一横,赵大爷?”

  林风马上一阵惊喜,急遽问道:

  “你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里?”

  凤巧儿连连颔首:

  “可不是见过,他跟我师叔认识呢,前天我还和他一起喝过酒。”

  说到此处她似乎觉得是说漏了嘴,急遽捂住嘴嚷道:

  “我喝酒的事不要告诉我师叔啊,她要是知道了非打得我几天下不了床不行,唉,上次我偷偷喝了观翠圃孙嬷嬷的酒,烂醉陶醉不醒,被我师叔发现了,那一通打啊……”

  林风心急义父赵一横的下落,哪有闲心去听她那些旧事,急遽打断她,问道:

  “我义父现在在什么地方?”

  凤巧儿立刻住口,摸了摸小巧的耳垂,娇声笑道:

  “对不住啊,老毛病犯了,跟人说话老是自顾自地说话。你义父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林风登时为之气结,愤愤地指责:

  “你适才不还说同他一起喝过酒吗?现在又不知道了?”

  凤巧儿伸出两只手指摇了摇,噘着俏皮的薄唇说道:

  “非也非也,刚刚说的是我前天见过他,现在他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会知道?”

  林风无奈,只得又问道:

  “那他前天在什么地方?”

  凤巧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

  “在荆州枫桥渡,那天我偷偷溜出来跟他喝酒,啊,他葫芦里的酒好辣。”

  她想起那日的烈酒不由得连连吐舌,一脸苦相。林风见她菱舌嫣红,双唇之上蒙着莹莹水色,他心头不由得一颤,面皮徐徐发烧,连忙转头掩住尴尬。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林风突然记起一件事来,问道:

  “你师叔可是叫何白露?”

  凤巧儿连连颔首:

  “是啊,是啊,你认得她?”

  林风颔首说道:

  “那就对了,十年前我见过她。”

  凤巧儿“咦”了一声,问道:

  “你见过我师叔?十年前?”

  林风说道:

  “恩,十年前,在潭州城街口,她救过我一次,我记得是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另有两个跟她一起的白衣女子。”

  凤巧儿闻言拍手叫道:

  “那就是了,师叔一直是白衣蒙面,跟她的两个是我的两个师姐。她们老早就在外面追那个厉二娘了,每年在外面的时间比在谷中的时间要多的多。”

  林风不禁沉吟道:

  “厉二娘就是那个青衣大斗篷的婆婆?”

  凤巧儿颔首道:

  “是啊,她以前不是穿着一身青衣斗篷的,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一身白衣,白纱遮面,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林风闻言心中一震,一把扯住凤巧儿问道:

  “你说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这到这吗?”说着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凤巧儿突然被他扯住,又瞧他脸色骤变,问道:

  “你认识她?”

  林风冷笑一声,冷然说道:

  “哼,我虽然认识她!”他心中想起十年前那一个多月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由得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一双眼睛似要冒出火来一般。

  凤巧儿在一旁见他目光凶狠,不由得问道:

  “你跟她有仇?”

  林风冷冷地说道:

  “可惜刚刚让她跑了,早知道先一掌杀了她。”

  继而又问道:

  “你师叔和我义父是不是都在追这个厉二娘?”

  凤巧儿说道:

  “是啊,起先就是因为这个我师叔才认识的赵大爷。”

  林风微微颔首,说道:

  “那这就对了,原来我义父为了这恶婆子一追追了二十年。”他猛得一拍大腿异常痛恨地叫道:

  “早知道该立时杀了这个恶婆子!”

  两人一路快马来到荆州城,荆州城依长江而建,城高数仞,青石砌墙,内外城郭有数里之遥,端的是一座金汤铁城,相传是三国时关羽镇守荆州时所建,如今历时八百载仍如此雄伟,实属不易。

  凤巧儿躲在林风身后,畏畏缩缩地低声嘟囔道:

  “也不知道我师叔还在不在荆州?”

  林风这才明白为何一路走来凤巧儿徐徐寡言少语,原来是怕遇见何白露,遂笑道:

  “畏惧了?那就别跟我进去啊。”

  凤巧儿闻言将头一抬,哼声道:

  “谁怕了,进就进。”话虽说出口了,人却仍然躲在林风的后面不敢出来。

  林风笑道:

  “你照旧在城外等我吧,我先进城看看,到时候没见到你师叔,我再回来喊你进去。”

  凤巧儿闻言一把抓住林风胳膊,一双俏目盯着他眼睛,叫道:

  “你可是想一小我私家跑了,骗我在这里苦等?”

  林风只觉一双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转头瞧见凤巧儿汪汪的大眼睛,心中不禁一荡,慌忙将眼睛挪开,抽回胳膊,尴尬地说道:

  “我允许了即是允许了,岂会骗你?”其实他心中确实想过将凤巧儿一小我私家留在这,但终究不忍心她一个女人家在这里苦等才取消了这个念头。

  凤巧儿闻言面色稍缓,又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你要留下个紧要的工具,否则我照旧不信你的话。”

  林风将手一摆,说道:

  “你看我身上可有什么好工具?就有几片金叶子,照旧偷来的。”

  凤巧儿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突然手一伸,说道:

  “将你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给我。”

  林风暗叫欠好,他在路上的时候因为想念义父赵一横,拿出赵一横给的那块凤佩瞧过,不想竟被她看见了,见她伸手来要,便一摸胸前玉佩说道:

  “这玉佩是我用来认义父的,少了这玉义父便不会认我,你如何能要去?”

  凤巧儿登时笑了起来,脸颊上漾起两个梨涡,说道:

  “赵大爷才不会呢,他那样人物才不会凭这种小工具认人呢。”

  说罢她又将手往前送了送,笑道:

  “林哥哥,你难不成怕我贪了你的玉佩。”

  林风被她一激,脸上有些尴尬,伸手将玉佩摘下来,珍而重之地说道:

  “凤女人,你可千万别给我丢了这块玉佩。”

  凤巧儿一把抢过玉佩,旋身而退,将玉佩悬在手中,正冲着地上一块青石,娇声笑道:

  “我都喊你林哥哥了,你却还女人前女人后的?岂不生分?”

  林风盯着她手中的玉佩,见她一脸的促狭,无奈地唤道:

  “巧儿。”

  凤巧儿登时喜笑颜开,满意地收回玉佩,挂在自己胸前,来回转了转,问道:

  “悦目吗?”

  林风一时间哭笑不得,见她如此娇蛮,若是任她是这般缠下去天黑也进不得城去,遂说道:

  “那凤……巧儿,我先进城了,若没见到你师叔,我一定回来寻你,你可不要乱跑。”

  凤巧儿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门心思全在那块玉佩上,翻来覆去瞧看不停,见玉佩上雕着一个振翅欲飞的凤鸟,翎羽明白,神态惟妙惟肖,似乎脱手便要飞走一般,凤鸟下有一个古篆的凤字,凤字旁边另有个字,她看了半天没认出是什么字,偏头问林风道:

  “这凤字旁边的是个什么字啊?好不离奇!”

  林风见她兴起,知她不问明白定不愿罢休,应声说道:

  “那是半个字,是求字的一半。”

  凤巧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突然惊叫道:

  “那这是一对玉佩了?凤求凰,对差池?那么另一块在哪里?”

  林风见她神色惊喜,却无可奈何,只得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是,另一块在我姑姑雷娘子那里。”

  凤巧儿恍然说道:

  “是了,雷娘子是赵大爷的妻子,这玉佩又是赵大爷给你的,另一块自然在雷娘子那里。嘻嘻,过些日子我去向她讨那块玉佩来。”

  林风有意取消她心头的念想,微微冷笑道:

  “我姑姑要给你才怪呢。”

  凤巧儿嫣然一笑,抚着胸前的玉佩,吃吃地笑道:

  “不给我不会自己取吗?”

  林风笑得更是厉害,说道:

  “你觉得我姑姑雷娘子在江湖上是浪得虚名吗?凭你也敢去捋她的虎须?不怕她打断你的腿?”

  凤巧儿闻言咯咯笑个不停,旋身围着林风转了几个圈子,林风只觉眼前绿衣频闪,黄莺般清脆的笑声萦绕耳侧,一时分不清凤巧儿在哪里。

  凤巧儿在他身前站住,笑道:

  “你觉得凤翔谷轻功身法天下第一是夜郎自大吗?可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林风心头微惊,暗赞这凤翔谷轻功果真有过人之处,心中懊匚啪服,嘴上却未曾弱了气势,冷笑道:

  “先别说风雷山庄你敢不敢去,眼下这荆州城你便不敢进。”

  凤巧儿闻言一跺脚,娇嗔道:

  “你又拿这个来唬我,不要理你了。”说完将脸一转,瞧向别处。

  林风见她转过头去,微微一愣,继而一拍脑袋,暗道:

  “只顾着和这丫头拌嘴了,眼下去荆州城寻义父才是要紧事。”

  当下翻身上马,说道:

  “巧儿,我进城了,若没见到你师叔我一定会出来找你。”

  催马要走,凤巧儿抢上前去拉住马缰,嘟着嘴说道:

  “见到我师叔,你就不出来找我了吗?”

  林风连忙颔首,说道:

  “回来回来。”

  凤巧儿闻言才松开马缰,林风一夹马腹,马便如脱弦的箭一般跑了出去,扬起阵阵灰尘,凤巧儿急遽跳开,挥手扇了扇灰尘,啐道:

  “非要走地这么急,扬起这么多土!”

  却说林风进得城里,一路不住地审察行人,并没见到三个白衣女子。他边走边问枫桥渡的偏向,没多久便到了地方。

  枫桥渡是个酒家,依江而建,两层的小楼,景致怡然。林风进得店中,立时有伙计上前相迎,林风问道:

  “小二哥,你们店中可曾来过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峻男人?”

  那伙计一弯腰,笑道:

  “客官,这小人可不清楚,小人这前几天不在。”

  林风眼神随之一黯,微微有些失望,复又问道:

  “那这几日你们店里谁在,我想探询小我私家。”

  那伙计微一沉吟,面色有些为难,又上下审察了下林风,才说道:

  “我们掌柜的这几天一直在,客官不妨去问问看,不外,我们掌柜的不大喜欢说话。”说完顺手一指里面。

  林风闻言也没做细思量,掀开帘布进去,满以为见到的是个胖乎乎的和善掌柜,不想却是个青年男子,高挺的鼻梁,细长的眉,凉薄的双唇,一身白色衣袍,头上纶着一块绿莹莹的玉石,手中正劈里啪啦不停地拨着算盘。

  那青年掌柜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

  “三两,一共三十七两六钱八分银子。”

  林风听来却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清咳了一声,拱手说道:

  “掌柜的,在下有事请教。”

  那青年男子抬起头来,神情微讶,继而又低下头拨弄算盘,问道:

  “问什么?”他声音冷淡无波,似乎什么事都未曾挂在心间一般。

  林风听得他愿意回覆,连忙上前问道:

  “请问掌柜的,前几日贵店中是否来过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峻男人,腰间别着一个大葫芦,另有三个白衣蒙面的女子。”

  青年男子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说:

  “大胡子昨日下午退房,白衣女子昨日上午退房。”却再也没瞧林风一眼,声音仍如古井般淡然。

  林风见他待客冷淡,事不关己一般,不由得微微惊讶,暗道:“在外做生意的都考究和气生财,这掌柜的怎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心急赵一横的下路,也没再细想,便又问道:

  “掌柜的可知道那大胡子去了那边?”

  青年男子眉头微皱,模样颇为不耐,冲外面喊了一声:

  “三两!”

  他话音方落,适才外面那个招呼林风的伙计快快当当跑了进来,林风恍然,原来刚刚他进来的时候,青衣男子误以为是伙计进来了,所以才噼里啪啦地说出一串数目,又听这伙计名叫三两,甚是离奇,一时间惊奇不已。

  伙计三两上前问道:

  “掌柜的,您有事?”

  青年男子伸手一指站在一旁的林风,三两会意,冲林风一笑,说道:

  “客官,您另有什么付托,要住店照旧吃酒?”

  林风明白青年男子在逐客,也欠好再作纠缠,便对三两说道:

  “麻烦小二哥给我准备两间客房。”

  他伸手掏出一片金叶子暗运内力丢给柜中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看也不看地将金叶子接下,在手中掂了下,说道:

  “收金三两六钱,客房两间。”说完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全然不理会林风。

  三两闻言自墙上取下两块木牌给林风,说道:

  “客官且随我来,您会账的时候,咱们自会给您结清银子。”

  说完要领着林风出去,林风接过木牌,转身之际不小心撞到三两的身上,三两微微晃了下身子,似未觉察,仍前面带路。林风临出去的时候又转头瞧了瞧那个青年男子,才随着三两出去。

  林风想起尚在城外期待的凤巧儿,怕她等得急了,便对三两说道:

  “我有个朋友尚在外面,我要去接她。等我回来,你再带我去客房。”

  三两连连颔首,满脸堆笑,说道:

  “好嘞,您忙,您忙,小人就在这里候着您。”

  林风从枫桥渡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心中想着城外面苦等的凤巧儿,一路催马,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遥遥望见远处有人打架,便催马赶到近前。只见打架的两小我私家一个身穿道袍,头上挽着一个道髻,三十岁左右,右手持剑,左手拿着一个拂尘,另一小我私家生得竹竿一般既高又瘦,手执双钩,面色煞白,气色有些欠好,竟是湘西三鬼老二魍魉高温。林风勒住马在一旁瞧看,旁边有一群小羽士围观,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打架的二人,没人注意林风。

  那羽士招式沉稳,马步扎实,见招拆招,见掌对掌,丝绝不见忙乱,反观高温却是气息不稳,面色苍白,双钩使得虽然煞有介事,脚步却徐徐虚浮,胸前渗出斑斑血迹。

  林风见状暗道:“这高温想必是被莫信刺的那一剑旧伤未愈,又怎会跟这中年羽士打起来,这羽士又是何人?另外两只鬼又哪里去了?”他一时间冒出许多几何疑问,虽不甚体贴但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他正思衬间,却见高温俯身闪进羽士近前,臂膀使力,双钩交剪而出,他身高臂长,周围丈许都在这一剪之内,眼见那羽士要被剪中,那羽士突然手中拂尘扬起缠在高温的双钩上,也双臂使劲,与高温扯将起来。羽士这一扯把高温的数计后招都给扯没了,只得与那羽士角力撕扯,他旧伤未愈,这一番撕扯更牵动内伤,胸口开始滴血,气力徐徐不支。那羽士瞧在眼里,手上劲力突得一猛,右手剑疾出,刺向高温。高温原来就气力不继,被羽士这猛的一拉,身子登时向前扑去,待瞧见羽士右手的剑已然迟了,只得舍了双钩急急地侧翻身子,虽然避过了被拦腰斩断之厄,却被那羽士一剑割在胸口旧伤上,扑通一声跌到一旁,倒地不起。

  围观的小羽士见那羽士胜了,都高声叫喊道:

  “大师兄武功盖世,这病鬼岂是对手。”一时间欢呼声不停。那羽士微微一笑,向众羽士摆了摆手,走到高温旁边,用剑背扳过高温的脸,冷笑道:

  “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你们高家兄弟得了铁鹰锦盒,你若说出下落来,道爷便饶你一命。”

  高温吐了口血,抬起苍白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紧紧地盯着那羽士,冷冷说道:

  “高温即是死了,又怎会出卖自家兄弟。”

  那羽士手中拂尘甩出,高温的脸上登时多了许多细小的血痕,哼道:

  “湘西南的人怕你们高家兄弟,到了这荆楚地面上,谁还会怕你们这三只病鬼?”

  高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又牵动了脸上的伤痕,连连抽痛不已,嘴上却狞笑道:

  “你想必没尝过我三弟的摧心烂肤散!小小的玄妙观也敢出来趟这浑水,岂不找死?”

  那羽士闻言面色一凛,他自是听说过三鬼高役身世九龙泽,极善用毒,江湖中人莫不忌惮,惹上这等人断不是什么好事,但转念一想今日好不容易见到这病鬼落单,万万不能错过,厉声说道:

  “高温,别跟我空话,道爷数到三,你若不说出锦盒下落,道爷便砍掉你一条胳膊,一……二……”

  高温竟也有些节气,面色始终稳定,冷冷地瞧着羽士,凶狠地说道:

  “今日高某受的折磨,来日我兄弟定会向你加倍讨还,只怕到时你想哭也哭不出来!”

  那羽士见他冥顽不灵,手中剑高高扬起,刷一剑斩向高温的胳膊,眼见长剑就要落在高温胳膊上时,突然飞来一枚暗器打在剑身上,羽士只觉虎口生疼,手中长剑几欲脱手而出,低头瞧时竟是半个核桃壳,急遽抬头四处瞧望,只见周围是一众小羽士,另有几个胆大的闲汉站在一旁看热闹,人群外有个蓝衫少年坐在马上显得特别高,正颇有兴味地向这边瞧看,想来是个初出江湖贪看热闹的小辈,也不像是有真本事的人。羽士一时间弄不明白是什么人打的暗器,只能四处审察看看有谁不怀美意。

  林风见羽士不打了,便觉无趣,伸手又拿出一个核桃,轻轻一捏,核桃碎作两半,一抖手将核桃壳抖落在地上,手里只剩下核桃仁,又将核桃仁丢入口中,仍是一脸兴味地瞧着羽士。

  那羽士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明白就是这个蓝衫少年丢的暗器,随即站起身来,离开两旁的小羽士,来到林风马前,拿剑一指林风,喝骂道:

  “好个胆大的小子,也敢来管道爷的闲事?”

  林风双手搭在马鞍上,俯身笑道:

  “道爷,我可不敢管您的闲事,只不外是恰巧路过此地而已。”

  那羽士震怒,一指地上的核桃壳,厉声说道:

  “刚刚那个核桃壳不是你丢的?”

  林风摸了摸脑袋,笑道:

  “啊,适才是不小心丢了一块,却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那羽士闻言脸色越发难看,手中拂尘便要甩出,却只觉眼前绿影一闪,手中的拂尘已经不见了,再抬头时却见林风旁边站着一个娇美的小女人,手中拿着自己的拂尘甩来甩去,不由得大惊骇。他万万没料到世上竟有如此轻功身法,一时间惊愕不已,说不出话来,又知那拂尘是自己师门宝物,自己将师门宝物私自拿下山出来炫耀,若弄丢了,此事万一被师门尊长知道定讨不得好去,心头又添了几分惊惧。

  夺走那羽士拂尘的正是凤巧儿,她在城外等得心烦,便大着胆子进城来,没走多久就见林风坐在马上煞有趣味地瞧人打架。她心中恼怒林风不来找自己,却在这里闲耍,急遽奔到近前想要拽住林风问个清楚,恰巧见那羽士手中拂尘扬出,要打林风,她想也没想直接将拂尘夺下。

  林风见她来了,便笑道:

  “怎么?不怕你师叔了吗?竟敢跑进城里来。”

  凤巧儿把玩着手中的拂尘,单手叉腰,嗔道:

  “你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自然要来看看,难道真要我在城外苦等?我才不哩,也亏得我来了,原来你在这里闲耍也不来接我。”

  林风也暗自痛恨自己贪看热闹竟把她忘了,见她恼怒也随她去了,心想讨要义父所赠玉佩要紧,这丫头若真把玉佩丢了那可就糟了,随即将手一伸,说道:

  “你师叔昨天上午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将凤佩还我了吧。”

  凤巧儿闻言,也不管林风,兀自欢呼道:

  “那么我师叔是真不在城里了,这下我可以自由闯荡了,不玩个痛快我绝不回谷,要先去哪里呢?对了,书上说:‘腰缠十万贯,骑鹤去扬州。’就先去扬州了……”

  见她径自说个不停,完全没有还他玉佩的意思,林风摇头叹道:

  “凤巧儿,你先把我的凤佩还我,你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

  凤巧儿照旧不理他,将手中拂尘甩来甩去,转头对那羽士笑嘻嘻地说道:

  “这位道长,拂尘借我玩几天好欠好?”

  那羽士正暗自着急如何讨回这拂尘,不想凤巧儿竟是要硬夺了去,登时震怒,将刚刚的惊惧全都抛至脑后,左手骈指捏一剑诀,右手剑挽了三个剑花刺向凤巧儿。凤巧儿嘻嘻一笑,身形随着羽士的剑尖游走,羽士无论如何出招,如何追进,剑尖总是离凤巧儿几寸而刺不到她,眼见她拿着拂尘在地上当做扫把一般甩来甩去,心头怒火更炙,一招金针探海将手中长剑作暗器疾射出去,想趁凤巧儿玩拂尘不备之际一剑钉死她,却见凤巧儿身前晃过一个蓝影,将自己的长剑接在手里。

  正是林风自马上飞下接住羽士的长剑,他将羽士的长剑执在手中,冷笑道:

  “对一个小女人也用这么不要脸的招数吗?”说完伸出二指,一寸寸将羽士的长剑掰断,便如儿戏一般,掰得只剩剑柄的时候,随手扔在地上。

  那羽士知道自己的这口剑是精铁打造的,称得上是上好的松纹剑,虽不是有名的宝剑,却也是件顶好兵刃,不想林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剑寸寸掰断,登时愣在就地,受惊不已。周围的小羽士也见了林风和凤巧儿的武功,也都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林风冷哼一声,说道:

  “还不走吗?”

  那羽士闻言一甩袍袖,急遽转身奔走,众小羽士见大师兄走了也一哄而去。

  凤巧儿眼见那羽士走得老远了才高声喊道:

  “道长大叔,拂尘借我玩几天啊。”清脆的声音遥遥送出时,那羽士已经跑地不见踪影了。

  林风笑骂道:

  “你这不是明抢人家的吗?还说什么借啊。”

  凤巧儿也笑道:

  “才不是呢,我这是借,却瞧瞧你,将人家的剑掰成碎铁岂不比我还犷悍。”

  林风自知说不外她,便不再纠缠此事,心知再任她痴缠下去,自己的玉佩就休想讨回了,伸手一掏,将怀中的核桃拿出来,这是先前那个宏武镖局的那个马脸男人给的,将核桃递到凤巧儿面前,闻言说道:

  “巧儿,你将玉佩还我,我就给你核桃吃。”

  凤巧儿闻言咯咯大笑,伸出白葱般的手指戳了戳林风的胸口,脆生生地说道:

  “林哥哥啊,巧儿比你不外小个两三岁,你却拿这般哄小孩的花招来耍我,岂不太瞧不起巧儿?”

  林风无奈,将手一摆,说道:

  “那你凤巨细姐计划什么时候还我玉佩?”

  凤巧儿伸手拈过一颗核桃,捏碎壳,将核桃仁丢进口中,轻声慢语地说道:

  “等哪天我觉得你不会丢下我一小我私家走掉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林风见她竟似要不还自己了,马上大急,叫道:

  “我说过不会丢下你一个就一定不会,你连我的话都不愿信,如何还敢跟我一起上路?”

  凤巧儿一捂胸前玉佩,笑道:

  “就是因为这样啊,所以有了这个,我就不怕了。”

  林风为之气结,怒道:

  “你……你……”半天说不成话。

  凤巧儿瞧着他着急的模样,娇笑道:

  “我怎么样?我怎样?”

  林风将手中核桃一把全部捏碎,怒道:

  “你不行理喻!”

  凤巧儿望着他但笑不语,手中把玩着自那羽士处抢来的拂尘,乐不行支。这时,倒在旁边的高温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向林风凤巧儿二人抱拳说道:

  “多谢两位援救,日后高某定当厚报。”

  林风斜睨了高温一眼,漠然说道:

  “你也不必谢我,我不外是看不惯那羽士的手段,你们湘西三鬼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完转身要走。

  高温心中一凛,微微惊讶,照旧问道:

  “敢问少侠尊姓,日后我高家兄弟定有厚报。”

  林风转头冷笑:

  “你去问高麻那肩头那一剑是什么人刺的,他自然会告诉你。”

  高温大惊,退后一步,惊叫道:

  “是你!”

  那日元阳殿上群雄夺盒,高温身上伤势未愈,高麻高役便没带他去,将他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一旦事成便回来接他,不想再回来的时候,高麻身中剑伤,高役中毒方解脸色青黑,高温一问之下才知道有人出来坏了事,所幸的是锦盒得手,总算没白费一番功夫。

  林风冷冷地说道:

  “是我便如何?你们湘西三鬼的事,我知道的更多,我还知道你这胸口的旧伤是怎么来的。”

  高役骇然退后数步,两眼有些惊惧地盯着林风,颤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莫信是你什么人?”

  林风望着他胸前的剑伤,沉声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一拂衣袖转身牵马,又对一旁的凤巧儿说道:

  “巧儿,走吧。”

  凤巧儿见他没再向自己讨要玉佩,心中大喜,问道:

  “去哪里?”

  林风微微一笑,说道:

  “枫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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