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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璀璨的星星

一颗璀璨的星星

许育明 著

  • 短篇

    类型
  • 2012-02-04上架
  • 141363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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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颗璀璨的星星 许育明 9577 2012-01-28 22:51:28

    屋外晴空万里,阳光耀眼,干燥闷热,屋内阴冷阴冷的,干洁净净的地板上摆放着简陋的家具。这些木制的家具早已褪了色,主人既不讲对称也不讲方位随意把它们乱摆放。年幼的嵎锐满头大汗,双眼紧盯着胸前的碗筷,很不情愿狼吞虎咽地吃着午饭。

  碗里的饭还没有吃完,忧愁的小嵎锐对旁边的母亲吵喧华闹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闹着要瓶矿泉水。丙偌很不理解儿子的要求,竟然吵着要瓶矿泉水。她没有理会年幼无知的儿子,继续赶时间用饭。嵎锐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纠缠着母亲,喧华的声音越喊越高声。丙偌被惹恼了,手指着桌上一壶白开水,冲着儿子高声说道:“买矿泉水有什么好喝的,喝矿泉水还不如喝我们家的白开水。”儿子嘀嘀咕咕的,晃动身子直摇头坚定不移地吵着要矿泉水。丙偌叹了口气,颇感无奈,觉得儿子嘴硬,于是开口解释道:“喝矿泉水与喝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不甜不酸也不咸。”嵎锐对母亲的话将信将疑,如果矿泉水真的像母亲所说的,比白开水还难喝,他照旧会执著要买的,因为嵎锐看中的不是矿泉水好喝与否,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拥有轻便的空矿泉水瓶,以便用它装水带到学校里喝。

  嵎锐的同学近段时间多数辞旧迎新,许多人都改用矿泉水瓶装水。矿泉水瓶轻便、容量大、时尚,相比力而言,用以前那些瓶瓶罐罐的玻璃瓶装饮用水都已经落伍了。嵎锐也想跟上时代的潮水,与同学们处在同一个行列。他不想因用老旧的玻璃瓶装饮用水而被别人瞧不起,怕别人笑他老骨董、穷孩子。嵎锐觉得一小我私家带着一种与众差异的工具很别扭,似乎自己成了异类。

  丙偌以为小孩子天真无邪难免会吵喧华闹,待到儿子说得口干厌烦,也许他就会自动放弃要矿泉水的想法。丙偌没在意儿子的喧华,继续用饭。嵎锐见母亲不理不睬哭闹了起来,丙偌吃饱饭后,端碗准备去清洗时,衣服被儿子拉扯住了。嵎锐眼眶润红,高声哭叫,一直要母亲为他买矿泉水,他怕母亲不允许,于是捶胸顿足,越哭越高声。丙偌见儿子哭得泪流满面,不忍心,不得不带他到商店买矿泉水。

  嵎锐很快停止了哭泣,兴高采烈追随母亲到四周的商店,对嵎锐来说,他从未喝过矿泉水,觉得矿泉水有点神秘。眼看自己就要亲自品尝了,他的心里与喝蜜一样的甜。然而事非所愿,嵎锐的母亲并没有买到矿泉水,因为商店里的矿泉水销售一空了。嵎锐马上懊恼了起来,闷闷不乐。

  无奈之下,嵎锐把自己的初衷告诉了母亲:“我不是贪喝,我是想用矿泉水瓶装水,我班上的许多同学都是用矿泉水瓶装家里的饮用水。”丙偌颇感意料,觉得儿子小题大作,仅为了一个空矿泉水瓶,而没大没小的跟她吵嘴,差点就闹翻了脸。随后,嵎锐似乎不死心,又提出了要矿泉水的事。丙偌得赶时间去做工,没时间再与儿子闹矛盾,空话少说劝嵎锐用家里的白色铁杯子装白开水,带到学校去。嵎锐觉得有点担受不起,拿着这么一个珍贵的工具到学校,别人肯定会说他闲话。烈日炎炎,为了不口渴,嵎锐迫不得已,把“丢面子”的事搁在一旁,端着装有饮用水的白色铁杯子慌忙赶到学校。

  由于学生人数多,教学楼仅有一栋,教室求过于供,校园里没有幼儿园的教室。在校园的西边有一间古老的庙宇,庙里的顶梁柱是用木头充当的,没有油漆,但十分坚硬。庙顶盖的瓦片十分老旧,虽经风吹雨打,历经沧桑,但仍旧十分结实,密不容针,雨水渗透不了到屋檐下。庙有平常四间教室的大,墙壁斑驳,地板上铺的红砖早已褪了色,但依旧四四方方,完好无损。庙里古老,但宽敞明亮,于是这间庙便成了幼儿园的教室。这里没有大黑板,听不到铃声,但同样排着整整齐齐的桌椅,同样有用来教学的粉笔头、小黑板。

  嵎锐背着装有两、三本书本的书包,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教室”门口。这时门外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把他手上的杯盖吹落到了围墙旁。嵎锐正要弯声拾起时,教室里传来了一阵耳熟的声音,他赶忙探头一看,教室里的同学都坐直了腰,双眼直注视着挂在墙壁上的小黑板,老师用手中的竹竿指着小黑板上的文字教学生发音。嵎锐感应自己迟到了,心慌意乱,赶忙把捡杯盖的事抛之脑后,蹲下身,垂下头,趁着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的老师转过身写字时,溜进教室里,他从教室的后方追风逐电般蹿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慌张皇张地从书包中随意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本,放到了书桌上。虽然他有幸的骗过了老师的慧眼,但他却忘记端回没了杯盖的杯子。嵎锐心不在奄地坐在座位上,心里一直在想放在门口杯子的事,他计划一下课以飞一般的速度拿回自己的杯子。为了不使讲台桌上的老师对他有所怀疑,他挺直了腰,坐得与其它人一样的规则,头抬得高高的,双眼直注视着小黑板,装得很是认真的样子。

  老师刚喊“下课”,嵎锐便手忙脚乱,马不停蹄往门口冲。他是头一个到达门口,端起杯子,杯里的水已经没有余热了,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了冷开水。他想直接往嘴里灌一口解解渴,但没有这样做,他觉得应该把杯盖捡起来,再解解渴才美妙。嵎锐弯下了腰,伸出洁净的右手正要如鱼得水拾起时,一只陌生的脚,从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踩住了它。嵎锐吓住了,眉头紧锁,迅速转脸向上看,怒气蓦地而生。原来是作怪鬼强熏踩住了它,看嵎锐怒视着他,强熏没有感应任何的羞愧,而是挺幸灾乐祸的,自得洋洋,越踩越使劲。嵎锐一气之下,用手把他的腿推开,没想到嚣张的强熏眼疾脚快,用脚把他的杯盖踢飞了。这时他的两个同伙助纣为虐也加入了行列,嵎锐的杯盖似乎成了足球任他们踢来踢去。

  嵎锐怒气冲冲,看在眼里,怒在心里。他爽性利落地把杯子中的冷开水拨了出去,不听同学的劝说,毅然奔已往夺取自己的杯子。见双手插腰,口中吹着哨声的强熏有意挑衅自己,嵎锐脾气暴发,像一头被惹狂的狮子,穷追他们,并与他们展开了一场斗嘴战。嵎锐眉头紧锁,跑得满头大汗。嵎锐玩小智慧,乘隙行事,趁强熏等人疏忽大意,迅速夺回自己的杯盖,沾沾自喜离开了他们。正当他要把杯盖盖上杯子之时,犷悍无礼的强熏从后面嗖嗖地蹿来,强词夺理,右手紧握拳头把他的杯盖打落在地。圆形的杯盖没有泛起任何损坏的迹象,但外貌上粘了不少黑泥土。

  嵎锐再次被惹恼,气势汹汹,一直叫他们别厮闹,急着伸手夺回自己的杯盖。恰巧的是杯盖再次被好逸恶劳的强熏踢开了,杯盖就像自行车的车轮一样在地上转动着。嵎锐看得恼羞成怒,觉得他们无理取闹,故意当着众多同学的面耍弄自己。他毫掉臂虑径直冲向神气特殊的强熏,每次都是追到杯盖近在咫尺时,快要得手时,又被他们强有力的脚踢出老远老远的地方。嵎锐咬紧牙关,穷追不舍,强熏与两个同伙也都跑得一身汗,气喘如牛。最后机敏鬼魅的强熏,看到四周地上有鼻涕借题发挥,把脚边的杯盖踢到了鼻涕当中。

  其他人看了都觉得恶心,一致认为粘了鼻涕的杯盖是极其肮脏的。强熏故意挑衅道:“近在眼前的工具,就是你的杯盖。哎呦!看了都挺恶心,亲手去拿的人,那岂不是更恶心。”嵎锐紧握拳头,一言不发,眼光一直瞅着强熏。强熏的两个同伙火上加油,一直讥笑嵎锐比乞丐还肮脏,比流浪儿还不明白洁净,杯盖竟然粘满别人家的鼻涕,太不卫生了。原来嵎锐想闪电般取回杯盖,然后飞快跑到围墙外的井边清洗,这样别人就不会一直说他闲话。没想到强熏的两个同伙装腔作势,把他骂得连猪狗都不如,极大地伤害了嵎锐的自尊心。嵎锐满腔怒火,犹豫不前,恨不得狠狠地送他们一拳,让他们喊爹喊娘的。

  强熏冒充好人,走到了嵎锐面前说道:“你这个肮脏工具,只要你当大伙的面亲口高声说‘强熏是我的老祖宗’,连续说三次,而且要说得够响亮,那老子愿意为你取回杯盖。”话一说完,强熏与他的同伙哈哈大笑。众目睽睽之下,嵎锐忍气吞声,并没有允许他们的要求。这时远处传来了老师喊“上课”的声音,众多人一窝蜂赶忙跑回庙宇内,包罗强熏与他的同伙也不敢久留,为了不受罚,他们也实时回教室。在场的就只剩下嵎锐一人,嵎锐仍在犹豫着,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取回杯盖的事。嵎锐心里想着:如果自己亲手拿回,那强熏等人会说三道四,说自己不考究卫生,肮脏至极,他们就有依有据放肆宣传自己的不是。如果自己不捡回,那他们就没什么好嚣张的。嵎锐痛下决心,决定不中他们的计,放弃了捡回杯盖的念头,然后快步回到教室。

  宽敞的教室静悄悄的,同学们多数埋着头一笔一画地写着黑板上的阿拉伯数字。嵎锐从后面默不作声地走进来,他把自己的头放得很低,不想惊动他的同学,以免引起老师的注意。然而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蒙过老师的眼光,他走进教室,踏第三步时,被年轻的老师逮个正着。女老师神情镇定,神态自若,并没有像嵎锐想象的那样怒气冲冲,严厉地批评他。虽然老师没当各人的面给他尴尬,但嵎锐照旧制止不了受罚。这是老例,通常迟到者要么被罚扫地板,要么被罚站。嵎锐心中有数,他知道自己肯定没什么甜头可吃的,没精打彩的,他被罚站了。嵎锐心服口服地走到了教室的后方,因为许多人以前也被罚过,他感应没什么好丢脸的,任底下的同学窃窃私语,说三道四,他也无动于衷。

  嵎锐依样葫芦,学着以前同学的模样依靠在后墙壁上,眼注视着前方的小黑板,身体站得很是笔直。他以为只要自己站的姿势好,老师就会以为他认错的态度好,从而尽快让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然而老师并没有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做,尽管他一直坚持站直,可支付的并没有获得回报。老师一直专心致志的讲她的课,基础就没有注意到他。嵎锐一直忍着,一直期盼着,直到下课老师仍旧不理不睬,一小我私家走出了教室门口。嵎锐眼眶湿润了,觉得自己好委屈,就像一只被母鸡抛弃的小鸡。他百思不解:为什么自己站得那么直老师却置之不理?至少下课了老师也要叫他回座位坐,究竟自己已经站了一节课,已经受到了处罚。

  同学们都凑着热闹过来围观,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傻,不明白随机应变,说老师一走,他可以不用站了;有的说他故意使自己的脚受累,折磨自己,拿椅子给他坐,他不坐;有的说他有一股傻劲,宁愿被罚站,也不被罚扫地板,自制不要,偏要受苦受累。没有一小我私家说他的好话,大伙都指责他不会变通。嵎锐是急着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歇脚休息,可就是等不到老师叫他回座位的那一刻。按以往的老例,那些被罚站的人,都是在老师的允许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嵎锐起初不敢自作主张,一旦他回到座位上,就意味着他违抗了命令,意味着他是不听话的孩子。

  班上的淘气小孩强熏,他攻其不备,一直说嵎锐的凉爽话,说他罪有应得,惹老师生气,得被罚站一个下午。嵎锐看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站着,眼望着远处的大门,一直盼望着老师能转头走过来,叫他不用再站了。他希望有那一刻的到来,可结果令他大失所望,直到再一次的上课,他才自作主张心灰意冷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讲台桌上走来了另一位女老师,她直言快语的说:“谁会写自己的名字,谁就能出去玩。千万记得,不能用白色的薄纸描绘自己的名字,这样是作弊,不算哦!写好了,就交上来让我看一下。”写名字虽然是一件鸡毛蒜皮小事,但对一个仅读幼儿园的嵎锐来说,是一件很是头痛的事。他经常对着自己的名字发呆,模仿它,重新写一遍,他是无从下手,他是宁愿被罚抄阿拉伯数字,也不愿仿写那些鬼模鬼样的文字。嵎锐很是羡慕他的同桌,他的同桌不仅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总是全班第一个写好自己名字的人,第一个踏出教室玩耍的人。嵎锐忧愁了起来,因为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凭据以往的老例,只有写好名字的人才气回家,否则就得被老师留。嵎锐心里忐忑不安,因为他至今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肯定吃不了兜的走,自己肯定是被留的人员之一。

  时间一分一秒的已往,嵎锐周围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背着书包回去,他们都是写好名字才被允许回家。嵎锐挺羡慕他们的,他们可以快快乐乐回家玩耍了。嵎锐无可奈何,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竟然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他低着头,用双手遮掩自己的面目,没有勇气面对老师。最后整个教室里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小我私家,大伙面面相看。见天色徐徐变黑,慈眉善目的老师心软,没再留他们,为了学生的宁静,她就网开一面,让他们回家。

  嵎锐一跑回家,他的母亲就从厨房里张皇地跑出来,直截了当冲着他说:“把杯子拿给我,我急着用它装热开水,待会儿我获得菜园浇菜。”嵎锐看母亲焦急的样子,不敢延长,马上从书包里拿出杯子给母亲。”丙偌一拿到没杯盖的杯子,感应差池劲,看儿子神情诡秘便发问:“怎么没有杯盖?杯盖在哪里?”嵎锐有点胆颤,支支吾吾的说:“丢了。”丙偌眼瞅着他,严厉的说道:“丢在哪里?为什么不捡回来?那么漂亮的一个杯子,丢掉杯盖太可惜了。”嵎锐听到母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声,有点后怕,赶忙向退却了几步,然后低声的解释道:“掉到垃圾堆里,已经被捡破烂的捡去了。”嵎锐情急智生,随便撒了一个谎,说得面红耳赤的。

  丙偌生气的说:“你做事怎么老是丢三落四的,稀里糊涂的,那么好的杯盖,就这样丢了。”嵎锐不敢反嘴,任母亲指责自己,因为究竟是自己惹的祸。嵎锐没敢作声,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书包挂在墙壁的钉子上,有意与母亲拉开距离,他想待母亲停止说话,怒气消退之后,奔出家门玩耍。嵎锐摩拳擦掌,丙偌一说完话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迈开法式。在千钧一发之时,嵎锐被母亲高声叫住了。丙偌扯高嗓子喊道:“你休想再出去玩,快到厨房里帮我看饭。”嵎锐觉得自己听错了话,家里的饭一向是母亲煮的,再者自己小小年纪,哪会煮饭。年幼无知的嵎锐辩解道:“我不会煮饭。”丙偌摆出一副无奈的心情,叹息了一下说道:“天马上就要黑了,我急着到菜园浇菜,那些菜都好几天没浇了,快要枯死了,不浇水我们就没菜可吃了。”嵎锐看母亲说得有气无力、十分着急的样子,也就糊里糊涂的允许了。

  嵎锐追随母亲进入厨房,厨房里随处充满了烟气,烟气滔滔,就像早晨的大雾一样,人是看不到挂在墙壁上的厨具。一走进厨房,嵎锐就呛个不停,不停的流眼泪,因为他身体的每一个部门都被烟气困绕着,他的眼睛眨个不停。灶火上放着一个大铁锅,铁锅内沸气腾腾,冒着许多白烟,灶膛内有一堆干柴正在熊熊燃烧着。嵎锐一踏进厨房还没听母亲的付托,就拿着地上的干木柴往灶膛里塞。丙偌赶忙劝阻并说道:“别一次性塞那么多,否则饭早晚会烧焦的。饭快熟的时候,一次塞两三支木材就绰绰有余了。”随后丙偌就从厨房里挑起了两个大木桶,正要踏出厨房时,嵎锐从后面拉住一个木桶,急着说:“那我烧木材要烧多久?我不知道铁锅里的米成了什么样子才算熟,我真的不会煮饭。”丙偌长话短说,叫儿子亲自品尝,如果能吃了,那饭就熟了,不用再烧木柴了。接着丙偌挑着两个大桶急冲冲地走出了家门。

  懵懂的嵎锐手忙脚乱的,脸蛋被烟气熏得左一片黑右一片黑的。由于第一次烧柴,行动粗鲁,年幼的嵎锐忙得揭不开锅,他既要看铁锅里的米是否熟透,又得实时往灶膛里添木柴,一直忙忙碌碌着。很快地,整间厨房被他搞得一片狼藉。他的十个手指头黑不溜秋的,手背被炽热的火星烫红了多处,舌头被热呼呼的米粒烫了多次。厨房里阴暗、狭窄,仅用两个圆形的小洞口充当窗户,这两个小洞口是厨房内气体与外面新鲜气体交流的唯一窗口,若不是厨房的门大,那待在里面的人肯定会被闷昏了头。嵎锐全身脏乱,手脚黑了一大片,头发上沾了不少木灰,额头冒汗,费尽周折才煮好了稀饭。

  令嵎锐料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便经常接触灶台了。他经常在手忙脚乱之中帮家人煮稀饭,搞得自己一身脏乱,满头大汗,手脚被沾得左一片黑右一片黑的。

  在学校里嵎锐经常孤身一人,没有伴,但一回家里,他就能眉飞色舞与左邻右舍的孩子聚在一块儿。他的同伴一个叫晶武,另一个叫兆张,他们三人年龄、身高都不分上下。三人就像亲兄弟一样,一有空便聚在一块儿戏闹。

  黄昏,全身沾满泥土的晶武与刚洗完头发的兆张兴冲冲地跑到嵎锐家,两人异口同声高声宣叫:“嵎锐,赶忙出来,有好工具等着你分享。”一身脏乱的嵎锐一听到同伴的召唤,用衣袖往自己的嘴巴一擦,飞快地跑到了家里的大厅。兆张见到嵎锐便脱口而出:“在你家门口的那棵大树上有蜂窝,那可是一颗定时炸弹,蜜蜂随时都有可能把你们叮成鼻青脸肿的。”嵎锐抿了嘴,失望的说:“我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以为你们掏来了鸟蛋,美意要分给我。”

  晶武用手拈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做了一下鬼脸后,兴奋的说:“如果我们把蜂窝捅下来,我们可以品尝那些幼嫩的蜂蛹,蜂蛹可以像药丸那样直接吞到我们的胃里,也可以用嚼的,嚼起来甜美可口。对我们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晶武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目视着嵎锐。兆张一气呵成,双手相互摩擦着,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为民除害。”晶武与兆张两人说的话各富有原理,嵎锐颔首允许,决定与他们一起把大树上的蜂窝弄下来,让蜜蜂无藏身之地,无家可归。再者为了家人宁静,拆下定时“炸弹”,那也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

  他们从周遭捡来了许多巨细纷歧的石子,各捡了一小堆,准备用石子把树上的蜂窝打下来。他们在大树下站成一排,右手握住一块石子,左手拿着三四块备用。他们心中各憋了一口气,然后配合喊着“一、二、三”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中的石子一齐抛向了树上。由于树高风大,他们并没有一蹴而就,好频频都抛偏了偏向。在大树下的另一边瓦房成排,凑巧的是他们的石子都砸到了人家的瓦片上,有好几片瓦都被他们抛出的石子砸破了,使得几位房主大发雷霆,纷纷走出家门破口痛骂。嵎锐见事不妙,赶忙催晶武、兆张乘隙逃跑。他们见房主步步迫近,一眨眼便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上气接不上下气,一股脑跑到了晶武家。晶武家的屋子大,而且房间又多,在晶武的领导下,他们跑进了储粮房。晶武行动迅速熟练地把门反锁,三人默不作声躲在了墙角。待周围海不扬波时,他们才悄悄的走了出来。

  想起适才大人们那张张怒胀的面孔,嵎锐心里有点畏惧。为了免受人家的挨骂,他由衷的说道:“咱们照旧死了心,别自找苦吃,我们就别把树上的蜂窝弄下来,免得把人家的瓦顶砸破。”兆张站立了身,压了一下大腿,不平气的说:“难得发现树上有蜂窝,如果就这样放弃那太可惜了。”晶武锁好了家门,跑了过来,一听嵎锐胆小怕事,脸色突变,不满的说道:“绝不能就此罢休,我们可以想想其它措施。”想着,想着,晶武茅塞顿开,决定用他家晾衣服的长竹竿捅破蜂窝。嵎锐拍手赞美晶武的锦囊妙计,同意接纳他的要领。三人团结一致,抬着竹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了大树下。

  晶武、兆张走到了后面,勇气可加的嵎锐则在前面,他们的双手握住竹竿,三人的力气拧成了一股绳。在目标确定无误之后,长竹竿犹如从下往上发射的箭,从蜂窝下穿破。蜂窝马上像一个铁球那样垂直地往下掉。晶武、兆张两人早有预防,双手抱头,两人靠近了一起蹲在了地上,而嵎锐则仓皇失措,大叫大叫的,心怦怦直跳。一团团黑呼呼的工具直飞向了他,嵎锐心急之下,学着他的同伴双手紧抱头,蹲在了地上。没想到数不计数的蜜蜂照旧缠绕着他不放,似乎嵎锐就是毁了它们家园的罪魁罪魁,团团的蜜蜂险些视他为对头。

  “嗡嗡”的响声,在嵎锐的耳边越响越高声,嵎锐惊得全身冒冷汗,手脚哆嗦,嘴巴高声喊叫。为了逃离虎口,制止被成群的蜜蜂蛰上,嵎锐一鼓作气,勇敢地站了起来,双手捂着头拼命地往家的偏向跑。成群的蜜蜂发飙似的,对他穷追不舍。“嗡嗡”的声音,在他的后脑勺上时刻的响起,使嵎锐越跑越心急。他奋掉臂身地踢开自家的大门,不停地往家里冲。因为他万万不想被蜜蜂蛰上,据他的同伴所说,一旦被蜜蜂蛰上,得喝牛粪汁才气治好,嵎锐不想喝牛粪汁而成为他人的笑话,成为被同龄同伴讥笑的工具。他竭斯底里地向前冲,这时嵎锐的父亲墉筑从房间里走出来,嵎锐向前扑了已往,拉扯着父亲的上衣,躲在了父亲的背后。皮肤黝黑的墉筑被儿子眼前这一幕所吓呆了,以为儿子被人追打抵家,用手推开儿子的身子,马不停蹄走上前,准备为儿子伸张正义。嵎锐大汗淋漓,头发像刚洗过一样,喘着大气高声喊叫:“蜜蜂飞到哪里?奇怪,适才密密麻麻的一群蜜蜂“嗡嗡”直叫,一直追随着我,像疯狗那样紧追不放,现在连一只都没有,太不行思议了。”

  墉筑见门前空荡荡的,一小我私家影都没有,转过身靠近儿子,才了解到原来儿子是被成群的蜜蜂所欺负。墉筑见儿子抓耳挠腮的,忍不住笑道:“蜜蜂不是害虫,它们是用来酿蜜的,不会像疯狗那样乱跑进屋里,攻袭人。”嵎锐终于松了口气,双手不停地往全身乱摸,他想探究自己有没有被蜜蜂蛰到,他心里默默祈祷着,忧心忡忡的,因为他不想喝牛粪汁,一旦这样他将很难抬头做人,他的同伴们将对他另眼相看。还好,最终他有惊无险,逃过了一劫。

  小孩是喜怒无常的,哭哭闹闹,那是屡见不鲜。每到有空闲的时候,嵎锐与他的同伴经常在庙旁的一堆沙里玩耍。那堆沙是由几小堆沙合并起来的,放在庙旁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天长日久经受风吹雨淋,沙堆已经结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嵎锐与晶武、兆张三人颇有心思,兴致勃勃,各在沙堆上挖洞。他们的双手灵巧,很快就在沙堆上挖了个近五十厘米的深洞。三人挖的洞很是相近,他们是富有心思,挖“地下道”使两个洞互通,把手伸进甲洞,眼光直注视着乙洞,便可轻而易举的看得手指头。如果把老鼠放在洞里,老鼠可以蹿到甲洞、乙洞、丙洞甚至更多的洞,因为所有的洞都是互通的。他们有时把洞挖得特大,看成陷阱。首先他们会在周遭折来一些带刺的野草,然后一一地放在洞里,接着在洞口铺上薄薄的塑料袋,最后用一些细沙轻轻地掩盖住。人从上面往下面看,就像看到沙堆的外貌一样,外人是很难发现沙堆里有陷阱的,一旦他们稍有不慎踩到陷阱将有可能被草刺刺到。嵎锐有时因自己乐成地设下了多个陷阱而沾沾自喜,他会向晶武、兆张现耀;有时会因自己的“作品”被同伴破坏而闹别扭、斗嘴。嵎锐经常一张嘴要搪塞两张嘴,吵得沸沸扬扬,满脸怒红。

  双方互不相让,互不认输,都觉得自己有理在先。他们经常骂着骂着,然后怒气冲发,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动起了手脚来,双方相互殴打。有时处于弱势的一方,会失去理智,爽性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对方。嵎锐有被石头砸到头的经历,石子迅速砸到他的后脑勺时,他“哇哇”直哭,手捂着头,然后飞快地跑回家。而抛石头的同伴见事不妙,则慌张皇张逃之夭夭,很快就不见踪影了。嵎锐一跑回家后,他的家人很快地用食用油涂抹在他头上的小包包。

  过了今天到了明天,嵎锐不知不觉又与他的同伴和洽了。晶武的家经济较宽裕,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令嵎锐十分羡慕。如果两人的情感像亲兄弟那样深厚,嵎锐一有空闲经常跑到他家看动画片,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嵎锐会端着热气腾腾的饭到他家,然后坐在地板上边吃边看电视,晶武的家一时间似乎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西方的天空像被红墨水泼洒了一番,胭脂般的红,夕阳正徐徐的消失。晶武、兆张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了,光秃秃的沙堆上只剩下嵎锐一人。嵎锐把沙堆的外貌看成一张大纸,掌握在手中的竹竿看成一支笔,他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乱涂乱画。嵎锐奇思怪想,他觉得数不计数的汉字千奇百怪,笔画结构多种多样,似乎自己只要随便在沙堆上划几画就可成了一个汉字。他也觉得图案各式各样,似乎只要自己在沙堆上乱涂乱画也能组成一个富有特色的图案。

  嵎锐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与众差异的,他果真按自己的想法在沙堆上乱涂乱画。他似乎成了一位艺术家,有意缔造出一些富有特色的作品来。这时棉缕从远处走了过来,棉缕在小学里就读,是高年级的学生,懂了许多汉字,比嵎锐多了好几岁。她看嵎锐不停地在沙堆上乱涂乱画好奇的问道:“你在写什么字?写得这么拼劲。”嵎锐缄口不谈,因为任何一个汉字他都不懂,他只会写阿拉伯数字。嵎锐继续挥舞他的手臂,棉缕则一直低头往下看,越看越仔细,突然喊道:“原来你是在写星星,沙堆上的几个字看起来很是像星星。”嵎锐一听棉缕说自己写了个“星”的字,沾沾自喜,究竟自己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写出了一个像样的汉字。“星星”的读音对他来说很是熟耳,但具体字型他则一无所知。星星在年幼的嵎锐脑海里就像一个五角星,因为他的老师经常指着贴在墙壁上的五角星说它是星星。嵎锐看自己所画的痕迹,感应差池劲,一点也不像五角星。嵎锐以为棉缕眼睛模糊,暂时看错了字,说错了话。他心慌了,怕棉缕回过头来一看,笑他是在乱涂乱画,画妖魔鬼魅。情急之下,他用自己赤裸的脚丫把它擦掉,以免遭到棉缕的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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