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破裂。
他最后照旧做出了妥协,花了三十买了这套阵旗。提交订单之后,李卓发了一条“明早就给亲打包发货,好评返现哦亲~”以及一个“微笑”的心情。
黎白风也回了一个“微笑”。
至于这两个“微笑”是不是一个意思,那就见仁见智了。
随手关掉聊天窗口,黎白风拉开书桌抽屉,准备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随着抽屉一点点拉开,卧室的灯光一寸一寸的向着黑暗的抽屉中挪移,逐渐照在了一块毫无特点的木牌上。
霎时,一具无颅白骨泛起在了卧室中!
一如既往的突兀,一如既往的毫无预兆——似乎始终站在那里。
他先是本能的一惊,随后一股无名邪火“腾”的升起。
“有完没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心中气急,连术法都不用,抄起身边的椅子就砸了上去!
椅子划过白骨,所经之处如烟雾般散开,随后又凝为实质。
黎白风不管掉臂,疯狂的抡动着椅子,在空中划出一蓬蓬白色的“烟雾”。而白骨始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样胡乱的砸了几十下,黎白风见毫无效果,不由得颓然放下椅子,呼吸急促了几分。不外这么挥舞了一番,心中火气也消散了不少。
那白骨见他停下,便伸出双臂,左掌平摊,掌心向下,右手伸出食指顶在左掌掌心,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我已经停了,你还比划个毛线球啊。”黎白风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无颅白骨一顿,不由得抬起右手移到本该是后脑勺的地方挠了一下——自然挠在了空处。它的行动骤然僵住,似乎刚刚想起来自己没有头。旋即默默的垂下手臂,散发着一股失意颓废的气息。
黎白风瞪着死鱼眼,做出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
白骨抖了抖肩胛骨,对着他摆了下手,然后摊开白骨森森的右手,拇指蜷起,食中二指相并,无名指和小指相并,中间大大的岔开,如一把铰剪。
他的脸上写着“我不明白”四个大字。
似乎是看见了他脸上的迷茫,白骨再次伸出食指,指了他一下,又用拇指指了自己一下,随后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手势。
照旧不明白。
“你……”黎白风沉吟道,“听得懂我说话是吧。”
白骨竖起拇指,以示同意。
“那……你会说话吗?”
白骨指了指自己脖颈以上,然后摆了摆手。体现自己嘴都没有,说个毛线球的话——这句话是黎白风自己翻译的。
“对了!”他突然一拍脑门,转身拿起一支笔,又问道:“你会写字吗?”
白骨顿了一顿,旋即竖起了拇指。
黎白风眼睛一亮,把笔递了已往:“那你就写字告诉我啊。”
“那你倒是把纸给我啊。”
“……”黎白风的手刚刚伸到一半,闻言不由僵住了。
“……”白骨也僵住了。
这就很是的尴尬了。
“你不是说不会说话吗?”缄默沉静半响后,黎白风幽幽的问道。
“谁说我不会说话啊?”白骨摊了下手,声音却是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
“那你摆手干什么?”
“我意思是‘那还用说,不在话下’。”
“……”黎白风想了半天,竟无法反驳。他不宁愿宁可的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
“你管我?”
这个反问也是十分的尖锐。
“好好好,”黎白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不外你,不外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个啥?为什么能凭空泛起,凭空消失,却连法力颠簸都没有?”
“你是原始人吗?3d投影你都没见过?”
白骨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奇,似乎看到了一只从史前跑过来的猴子、猩猩、狒狒之流的灵长类动物。
这个完全不在预想规模内的回覆使得黎白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心中暗道:“难怪,难怪一点法力颠簸都没有,是我太年轻。”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差池劲,不由得质疑道:“差池啊,那你是从哪里投影出来的?声音又是哪来的?”
“那块木头咯,那是我的终端。遇光充能,能投影,能播放音频,顺便给你解释一下,之前不说话只是因为充能不足。”白骨言之凿凿。
“听起来似乎有点原理——等等,照旧差池啊,那玩意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块木头,而且连个孔都没有,用什么播?”
“黑科技咯。”白骨耸了耸肩胛骨。
“就算这个是黑科技,”黎白风依旧一脸疑惑:“那你是什么?人工智能?我完全不觉得大商有人能开发出你这样的人工智能。”
玄山宗也掌控着几家高科技公司,有一家就是研究人工智能的,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现在大商的人工智能研究到什么水准,他心中或许有个看法。
“我不是人工智能,”白骨摆手,语气变得无比认真:“我只是一段预设好的法式,只能凭据外界刺激做出反映,好比输入语音指令‘年老’,可以开启我下一阶段的功效。”
黎白风见它说的不似作伪,于是试探着说了一声:
“年老?”
“诶。”
“……”短暂的缄默沉静后,黎白风一把抄起椅子,疯狂的抡了上去,口中大吼:“敢占我自制,我跟你拼了!”
白骨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身上的骨架化为“烟雾”散开又凝聚。
黎白风见普通攻击没用,索性丢下椅子,稍一思索,一个主意浮上脑海,他冷笑一声,转身拿起抽屉里的木牌,向着洗手间走去。
白骨见形势似乎不太对,双臂不由得放了下来,语气变得有些忙乱:
“喂……你要干嘛。”
“嘘嘘。”黎白风头也不回,冷酷的回道。
“你嘘你的,拿我终端干嘛?”白骨慌忙说道。
“给你洗洗。”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冷酷。
眼见他即将进入那个可怕的地方,白骨终于绷不住了,连声叫了起来:“年老,大佬,大兄弟,哎呀,有话好好说,何须闹成这样呢?”
闻言,黎白风脚步一顿,转转头斜睨了白骨一眼:“怎么,你在指责我?”
白骨飞快的摆着手:“不敢不敢,年老,大佬,大兄弟,我错了,千错万错我的错。”
黎白风一下一下上下抛接着那块木牌,嘴里淡淡的说了一声“哦。”那白骨的脖颈随着木牌的轨迹而上下运动,似乎在小心翼翼的盯着。
抛了一会儿,黎白风也玩腻了,索然无味的收起木牌,问道:
“你之前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把柄在人手里,白骨哪还敢犹豫,连忙答道:“我要找一个能做出这个手势的人,适才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说完,它又摊开手,拇指蜷起,食中二指相并,无名指和小指相并,中间岔开,如一柄铰剪。
黎白风挑着眉,伸出了手。
白骨似乎有些紧张,又带着丝希冀的“望着”这边。
他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然后……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