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渡口虽然小的可怜,但船只来往不停,岸上行人攘攘,颇为热闹。
洛尧道:“热闹得很啊!河桥集每次到这时候人早就散光了,街道河面静悄悄的,那另有人来往啊!”
见到渡口处几小我私家围在一起,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些什么,
洛尧最喜欢掺和这种热闹了,停了船,对娜岚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跳上岸去,走到人群处,见是几个划船妆扮的男人围着一个矮胖子。
那胖子衣着富贵,满脸油光,似是众人的头。
几人见洛尧走近,都默不作声了,
洛尧问道:“几位老哥在商量些什么,我也来凑凑热闹!”
见他衣服破烂,脸虽洗洁净了,头发蓬蓬松松的,一副邋遢不堪的样子,不由得藐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男人喝道:“小娃娃家,懂些什么,一遍玩去,别来搅和大爷们的卖买。”
洛尧见他瞧不起自己,也不生气,立即走上一步,跨到人群中。
道:“这渡口是你家的吗!你这样犷悍,小爷我就要在这待着,你能把我怎样!”
那男人一声怪哼,道:“哎!今儿真是怪了!老子的船卖不出去,老子正一肚火没地方发,
你这小子再不给老子滚开,老子可对你不客气了!”说着捋了捋胳膊上的衣袖。
洛尧听他自称为“老子”,心下震怒,捋了捋衣袖,便要和那男人打上一场,
他在洛家镇,顽皮作怪惯了,十里八乡的人都对他爹尊敬有加,对他自然也礼让三分。
别说有人责怪他,就是喝骂一顿的也很少,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自称他老子了。
那男人见他丝绝不惧,笑道:“这小子有趣,老子替你家大人管教管教,好让你知道些尊老的礼貌。”说着便要挥拳打上来。
旁边一人一把拉着那人道:“贺老三,你这小子就是这么浑,和这小孩一般见识干嘛!”
转头对洛尧道:“小娃儿,你照旧快走吧!不要再惹他了,他说真要打你,即是真要打你的!你又何须和他过不去,受这皮肉之苦呢”
洛尧此时身形也不小了,和成人也差不了几多,只是稚气未脱,看起来倒还跟像一个小孩。
洛尧道:“多谢这为老兄美意,要打架我也不怕他,不外我又不是和他说话,是他自作多情而已,我啊!是来跟这位老兄谈生意的!”
他听贺老三说什么“卖不出去船”,便料想几人是在谈生意。见众人围着胖子,胖子应该是众人的头。
平时他见人谈生意也只有在旁边看的份,那有什么资格加入,此时怀中揣了银票,大是有恃无恐。
那胖子一直没说话,听洛尧如此说道,审察洛尧一眼。
道:“你跟我谈什么生意?难道你也有船只要卖吗?”
洛尧一听不由乐了,几人原来是在买卖船只,听着胖子的语气倒是买主。
心想:“倒是巧了,我还真有一只小船要卖!我原本想这小船。
丢了就算了,现下倒是好了,不仅物得其用,还可以赚些小钱花花!”
咳嗽一声,故作深沉道:“船嘛,倒是有的,就是怕你……怕你……”
贺老三突然冷笑道:“乡下小儿,没有见识,这位可是鼎山城有名的豪富翁王老爷,王员外,随便小指一拨,掉落下来的钱财便能砸死你这小子!”
王员外满脸笑容,不置可否,像是对贺三的话颇为赞同,洛尧有心要气一气他。
道:“王员外那是有名有德的人物,谁不知道,那像有些人,只知道拍马屁,还狗眼高高抬着,什么人也看不见。”
周围几人听他骂贺三狗眼看人低,都哈哈大笑,贺三一怔不明所以,随即明白,震怒挥拳便要打上来,。
王员外突道:“贺老三!你没看见现下这位小兄弟是我的生意上的同伴吗?你这样做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贺老三原来怒气冲冲,似乎很怕王员外。
一听王员外的话,马上放下高举在空中的手,推开几步,怒目瞪着洛尧。王员外道:“小兄弟,你要卖给我的船在那里,可否让我看一眼,
王某虽然好说话,但是有人故意捣乱,那王某也不会让他安然离开的。”
言下之意,你怎样耍贺老三我不管,但是要来戏弄我没你好果子吃。
洛尧心中微微一惊,虽知道他意思,也不在意,
道:“那里会!做生意考究就是信誉,这信誉两字,我是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王老哥,这边请!”
左手一摆做了个请先的姿势。
王员外点颔首,认为他说的不错,当下也不推迟,当先走去。
洛尧随后,旁观众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均想:“这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这么亲热跟这员外称兄道弟起来,这员外看起来和和善善,却是为人阴沉,这小孩胡吹大气,多数要吃大亏!”
众人这么想,贺三也这么想,他巴不得洛尧出丑,当下也笑嘻嘻走已往。
洛尧和王员外来人来到停船处,见娜岚独自坐在船中。面向河中,想是不想和众人晤面。
洛尧心想:“是不是是她不喜畛刳这,那我赶忙卖完就走!”
指着那船道:“即是这艘小船!”
王员外见那小船脸上突然变色,只是一现而隐,洛尧觉得自己的船太小。
难免有戏耍众人的嫌疑,所以一直视察这王员外的神色。
见他脸色一变,心中不由突的一下,暗叫:“糟糕!果真太小!反面心意!”
正要说几句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王员外不喜欢,那也无可奈何的话来圆圆场。
那知王员外突道:“小兄弟,你这船你想卖几多银两!”
虽然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但洛尧照旧听出了他语音中微微一颤,显得颇为意动。
这下倒是让洛尧始料不及,心想:“看来这小船照旧个宝物不成?”
他做惯了买卖,虽然都是些小打小闹,但也懂不知道物品价钱几何时,先让对方出价。
此时虽不知这小船有什么特异之处,但却可以探探口风,
看看这小船是什么来历,道:“王员外,你是明白人,你能出几多价钱,
说出来咱们也不是不行以好商量,要是想把小弟当做冤大头,这买卖不做也罢!”
王员外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还会这一手,把皮球踢了回来,伸出一只胖胖的右手,食指一竖。
洛尧道:“一两银子?”王员外摇了摇头道:“十两银子!”
这一下旁观众人都纷纷议论起来“王员外,您怎么出十两银子买这艘小船!”
“王员外,你老照旧你来买我这艘吧,我这船可比他的大得多”
更有人道:“我看这艘小船最多二两银子”……
贺老三一艘船可比洛尧的大了三倍有余,王员外也只出了十二两。
而自己只要了十三两,这一两只差所以才没卖乐成。
当下笑道:“王老爷,你老人家可要擦亮眼睛,别被这小子忽悠了!”
他本是美意提醒,那知王员外哼了一声道:“你是说我睁眼瞎吗,这对眼珠是个部署吗?”
贺老三讨了个没趣,当下也不敢说话了!
洛尧这艘小船往高估也就是三两银子,见王员外出十两银子。
大大出自己意料之外,想既然有人做冤大头,那也不能怪自己了。
可是见贺三横插一脚,跟自己过不去,有心气他一下,让他丢丢脸。
正色道:“贺家老哥,这话可就是错了!”
贺老三一怔,道:“错了?什么错了?”
洛尧笑道:“你自己错了,我怎么知道!我这小船可是大有来历,
可是我一位在整个泾州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尊长的宝物,没有这工具她可是茶不思饭不想!你想想这工具有多珍贵!”
心想:“这小船莫非什么名贵木料所造,我惠顾着搭船了,
忘了看看小船什么木料的了。不外想那山洞构筑雄伟,这小船也应是特殊。”
当下东拉西扯,把萧玉奇也随着扯在一块,胡言乱语捏造一番。
道:“这可不是我那尊长送我的,是我……”
众人心中均道:“是你偷的!”
贺老三却是脱口而出:“是你偷你那尊长的!”
洛尧脸现内疚道:“贺老哥,果真智慧!”
贺老三哼了一声,并不搭话,洛尧道:“我和我这……这妹妹贪玩,偷偷溜出来,此时盘缠用尽,
只想当了小船,换些盘缠回到泾州去,这小船对我那位尊长太过重要,我是不卖的,
只是拿来做个抵押,待我回到泾州家中,拿了银两回来再赎回。”
众人适才已经见到娜岚,只是背对这众人,众人看不清他的面貌,此时听洛尧提起她,在船头转过身来。
众人一见之下,不由一声惊呼,有的看了一眼,脸上一红,急遽低下头,有的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更有人双眼圆睁,难以自已。
王员外倒是微微一瞥,便收回目光,原来对洛尧的话将信将疑,
此时不由醒了八分,又看了看洛尧衣饰,只见低劣灰布,破破烂烂。
行为举止倒也特殊,像个落魄令郎,心中又多信了了一分,
道:“我们几位在此谈论买卖,小兄弟定要图个热闹,来插一脚,
打乱我们的买卖,可是你这又不卖船,这可难办的紧!”
周围众人纷纷和道:“对啊!不卖船来捣什么乱,我看着这小子就是欠揍……”
洛尧心想:“哎呦,这是要逼我不得不卖船啊!”
眼见众人一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小弟年轻见识短浅,打扰列位老哥买卖,认真过意不去,
只是这小船实在是重要之极,不能就此卖了,既然王员外你不卖,我这就走了!”一跃跳上船,便要走了。
王员外见他微露惧意,还以为他在众人呼喝声下怕了,要脚底抹油开溜。
心想:“这小子是个孬种!见事差池就要开溜,我需的再吓一吓他,让他把船卖给我”
喝到:“怎么!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众位兄弟你们允许吗?”
众人有心讨好他。齐声叫道:“不允许!”
这一呼喝下,惊得四周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洛尧见众人这么一喝,不由心中悄悄兴奋:“这老小子想强买我的船,看我欠好好敲你一笔!”脸露畏惧之色,道:“你……你要买我的船,可是我真的不能卖给你!”
王员外见他畏惧,心中兴奋,虽然众人跟自己一边。
但也不行太过欺压,否则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此地做买卖。
当下和颜悦色的道:“小兄弟,只要你允许卖这船给我,价钱好商量!”
洛尧脸上虽然畏惧,但口气居然丝绝不松道:“我这小船不能卖,再说我又不是没有见过银两,你能有几多银两!”
王员外见他口气看似坚硬,但已松了下来,心中暗喜。
正色道:“只要你小哥说个数目,我便能拿出来!”
洛尧面露为难之色,试探道:“你身上有多上银子?”
王员外哈哈笑道:“这可不能让你知道,要不这样吧!我出一百两!你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
洛尧一听,心中大喜,却依旧不动声色摇摇头道:“一百两太少!三百两吧!你要是有三百两我就卖给你!”
众人本以为王员外出一百两,洛尧肯定立时卖了小船,唯恐卖不及,王员外一个忏悔一百两就泡汤了,。
那知洛尧居然狮子大开口,一下便要三百两。
王员外也是一愣,他本以为这小子就算家境优越,平常零花也不外三五两。
自己出价一百两,一定可以手到擒来,拿到小船,却不意洛尧绝不客气,直接要价三百两。
洛尧却是另一番盘算,究竟别说三百两,就是一百两他也觉太多。
但是觉得别人一说一百两,自己便绝不犹豫的卖了,那太过自制对方,又显自己毫无定力。
在他心中贪钱照旧小事,没定力那可就是身为江湖人的大忌。
又想到今日丢失一百两的银票,心痛不已,不由顺口报了个三百两,想就算他不愿三百两成交。
总不会低于一百两吧,虽然如此,但报出价钱后难免心中惴惴。
看了身边娜岚一眼,娜岚站在身边绝不体贴,心想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
转念一想自己:“出丑她笑一笑我,那也悦目的很啊。”
王员外见他神思不属,还以为他是再想卖掉小船后如何向家中尊长交接,
当下唯一迟疑,道:“好!三百就三百,咱们生意人就是图个爽快!”、
众人此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有几人却是低着头,偶尔偷看娜岚几眼。
接着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捡出三张,递给洛尧,洛尧刚要伸手去接。
王员外又缩了回来,道:“兄弟,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洛尧笑道:“应该,应该的!”当下和娜岚跳上岸来。接过银票,
一看和自己怀中的一样,都是鼎山大通钱庄的!收入怀中。
王员外见他上了自己的当还沾沾自喜,绝不知情,不由暗自兴奋。
一招手,岸边街道处走出八名一样装束人来,看样子都是王员外的仆役。
洛尧一惊,怎么先前没见到几人呢。
几人走上前来,当先一人道:“老爷!有什么付托!”
王员外道:“阿福,你们把这小船抬到我房中!切记不行磨损分毫!”
那人应了,八人把船捞上来,四人抬左边,四人抬右边,抬着小船扬长而去,
洛尧很是惊奇,怎么这小船有这么重吗?要八人合抬!
更要紧的是这王员外居然恰似知道小船的重量,早就选好人了,预备齐了。
只等小船来了,此时虽然疑惑却欠好劈面发问。
对王员外道:“王老哥,咱们买卖做完,各取所需,就此别过!”说着一拉娜岚就要离开。
刚走的几步,王员外追上来说道:“小兄弟留步!”
洛尧心道:“来了!来了!莫非他真想扣住我二人了?”
道:“不知老哥也有什么付托!”
王员外嘿嘿一笑道:“付托不敢当,此时天色已晚,
舍下便在左近,想请二位歇息一宿再走!二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