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那娇媚如水的声音传进水珑的耳朵里。
水珑轻轻挑眉。
桃嫣?
这说的似乎是自己。
两名青衣男子走进红纱,将放置着水珑的轿子抬起,往楼上走去。春娘跟在一旁,翘着兰花指,娇笑的说:“轻点儿,轻点儿,这可是一千两黄金。”
躺在轿子里的水珑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看向春娘。
春娘对她眨眨眼,掩嘴娇笑,“桃嫣啊,你可别怪妈妈,妈妈是开门做生意的人,你被人卖了,妈妈瞧着你姿色好,便买了。你往后有本事了,找人算账也该找那个卖了你的人是不是?”
水珑眯眼。
她想起来了。
之前她和白千桦一起出了太白楼,往白将军府回去的路上,几个黑衣人冲过来将他们拦截。其时情况突然,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她,她当机立断朝庞大的巷子里跑去,故意示弱冒充被对方的迷药迷倒,然后就被几名黑衣人抬到了春意楼。
“将轿子放下,你们可以下去了。”一会儿,轿子被抬进了一间素雅的厢房里,春娘付托两名青衣男子离去。自己则亲自动手准备扶着水珑的上床去。
水珑顺着她的搀扶,落轿坐在床榻上,一眼看向对着床榻不远的明亮镜子。
镜子里面浮现的是一个楚楚感人的美人儿。
她的肌肤似雪般的白,衬得她精致的五官更为柔弱,乌黑的头发披散在绛红的衣裳间,黑和红的交缠,与她雪白的面庞反差极大,给人视觉上的攻击。
只是女子的眼神却和她的容貌极为的维和,就似乎染血的刀锋放在白锦繁花般不切合。
水珑摸向自己的耳际,果真感受到一点别样的触感。
这不是她的脸,只是一张人皮面具。
不外能将人皮面具做得这么传神生动的,据她所知,只有江湖中有名的千面鬼医,令郎闲。
“桃嫣啊,你乖乖呆在这里,你的第一位恩客马上就会上来。你可记得要好好伺候人家,不要惹了大爷生气,到时候你要什么大爷都能给你。”春娘娇笑如花。
水珑淡淡瞥了她一眼。
春娘掩嘴轻笑离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被春娘掩上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却听不到人的脚步声。
水珑朝门口看去。
来人一袭绛紫的锦袍加身,外披着蝉翼薄纱,平添一分飘逸,腰上束着金玉扣带,挂着三件套的配饰。中央是双鱼和祥的紫玉佩,留着红色的流苏,两旁则是圆扣掉饰,随着他行走时,玉佩掉饰相互轻轻碰撞,擦出清脆悦耳的声。
他徐徐走进来,面容也随着房内暖意暧昧的烛火照耀下明了。
如果说男子的身躯高挑又潇洒充满魅力,那么他的面容就足以让大部门人望而却步。
这是一张恐怖的脸庞,众横交织的疤痕密布,斑斓的色彩不是正凡人肌肤的颜色,唯唯一双眼睛和嘴唇是完好的。这是一双极具魅力的眼眸,弧度完美的醉人桃花眸,光线如此的孤高绝傲,犹如永远独自站着绝峰之上的人,危险得令人无法靠近。
男子走进来后就端坐床榻前的椅上,直视着水珑,缄默沉静不语。
水珑对男子探脱手,“工具。”
男子目光一闪,忽而露出笑容,充满讥笑的笑容,“这还没有伺候爷,就问爷要工具,小丫头胆子不小,春意楼教导出来的就是这样的货色?”
水珑一脸淡然,挑了挑眉,顺着床榻一躺,明白是很随意的姿态,却散发出致命的魅惑感,配上她此时的美人面皮,一个眼波就似传情,轻轻对男子说:“爷,您是要什么样的伺候?”
男子瞳孔紧缩,失神了瞬间,然后一改开始的淡然,突然急躁的站起来,对水珑破口怒训,“这是谁教你的玩意,伤风败俗!”
水珑一副无辜的样儿,轻飘飘的说:“夙央教的。”
“狗屁!”男子啐骂。
水珑说:“爷也觉得夙央是个狗屁?”
“……”男子被哽住,转身欲走,“小丫头不懂伺候人,爷不要了。”
“爷,您进了这门儿,就没有不付账出去的原理。”水珑说。
男子被气笑了,转头狠狠盯着水珑,“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伶牙俐齿。”
水珑淡道:“照旧夙央教的。”
“我不记得有教你这些。”
这男人正是水珑话里的夙央,更是原身白水珑的……
“你是师傅,徒弟的一切不是你教的,还能谁教的。”水珑淡定看着男子。
从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水珑就从影象中找到了关于这根男人的信息。
男子名为夙央,白水珑的神秘师傅,春意楼也是他的工业。
夙央多情的桃花眸一刹那闪过犀利的光线,盯着水珑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穿透,看穿她的灵魂,徐徐说道:“你让俞言传给我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工具。”水珑再次伸脱手,心情不惊不怕。
夙央丢给她一个布袋,淡道:“这是最适合你的内功,不外以你现在的年纪,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最少也有十年,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耐心去等。”
水珑翻了个白眼,“条件。”
她看出来了,夙央的性格就和她前世一个教官一样,外貌沉稳冷情,实际傲娇。
夙央眉梢一翘,包罗深意,“这天底下能够让功力速成的工具不外乎天材地宝,为师家底单薄,供不起你的消耗,也实在没有那件工具,不外为师却知道那件工具在何人手里。”
“谁?”水珑顺着他的话问,边打开了布袋,看到里面青皮书册,书面没有任何名字。
“先皇老年得子,曾经最得宠的九皇子,当今皇上的皇弟,当朝武王,你的未婚夫。”夙央一字一顿说着,仔细注意水珑的心情变化,却毫无所得。
水珑一脸平淡,说:“那件工具叫什么?”
“凤眼果,西陵先皇偶得至宝,后赏赐于当年的九皇子,世间只此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