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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之火舞

走向灼烁

歌剧魅影之火舞 艾未央.QD 2189 2022-07-26 14:54:39

  下个星期天早晨,艾丝美拉达就要埃利克陪她去逛公园。

  他穿好晨礼服,半长的棕发梳理整齐之后也泛出些许光泽。要是能有个鼻子的话,现在看起来应该会有几分李斯特的味道。

  “你就当自己是斯堪的纳维亚的王子,不想让臣民们知道自己跟个卑微的吉普赛女人恋爱,所以戴着面具。这样就不会再介意别人的目光啦!”

  这个“斯堪的纳维亚王子”的戏称来自他名字的北欧词源,似乎是她给他的新身份一样,老是被她挂在嘴边。

  于是他真的跟她一起白昼出门了。

  他身材高峻,装束优雅,身边陪着个红衣美人,再戴个离奇的面具,自然引来不少路人异样的注视。

  但是她一路坚定握着他的手,碰见熟人也坦然微笑打招呼,弄得对方反而尴尬,怀疑自己是不是撞破了某个大人物跟女舞蹈演员的私情。

  公园里游客络绎不停,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在草坪上踢球玩儿,一不小心,球顺着开满虞美人的山坡滚下来,恰好落在埃利克脚边。

  “妈妈!”小男孩叫起来,一个信涯骠伞的年轻女子泛起在坡顶。

  艾丝美拉达用手肘顶了顶埃利克,冲他使了个眼色。

  他笑了笑,俯身捡起球,两三步跨上山坡,把球递给孩子。

  孩子似乎基础没注意到那副面具,露出特别可爱的笑容,很乖地说:

  “谢谢您!”

  母亲有点惊奇地看着那副面具,露出友好的微笑,说了句谢谢。

  有种微妙的快乐在心底激荡开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

  “卡米尔,快来看,这里的睡莲开得真美啊!”

  山坡下的池塘边,年轻的丈夫在喊妻子。

  “宝物,我们去看爸爸画画。”

  那个叫卡米尔的可爱女人抱起孩子,冲他们微笑颔首致意,走下山坡。

  妻子跟孩子都妆扮得很是体面,丈夫却穿着洗得褪了色的旧外套,而那种整洁看来也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他正在对着睡莲挥毫作画,鼻尖都沁出细细的汗珠。

  突然他觉得天气阴凉下来,抬头一看,是妻子把阳伞遮在他头上。

  两人相视而笑,他把妻子的手牵过来搭在自己肩头,继续画画。

  埃利克和艾丝美拉达十指交扣,远远看着这温馨的画面。

  他抚弄着她的无名指,那光洁的肌肤上空荡荡的,他渴望在上面戴上一枚戒指,再印上一千个吻。

  第二天她去剧院之后,他逛遍了全巴黎的珠宝店,最终选了一枚祖母绿戒指。“艾丝美拉达”这个名字就是祖母绿的意思,她就是他的绝世珍宝。浓艳纯正通透的翠绿,配她的红裙应该很美。

  他要给她一个全世界最浪漫的求婚,另有玛德莱娜大教堂的婚礼,意大利的蜜月旅行……

  他要给她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出趟远门,去北方口岸勒阿弗尔。

  艾丝美拉达注意到他拿着一封秘鲁拍来的电报。

  “你想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

  “我只要你平安回来。”她温柔地帮他整理好领结,抬头看他的眼睛,

  “这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唯一的要求。”

  他低下头轻吻她的前额。

  “但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纸张厚实挺括,上面两行繁复的花体大字印着“巴黎大学”和“文学艺术学院”,下面两行小字印着“旁听生资格”和“艾丝美拉达.阿玛亚”。

  “拿着它,你想听什么课都可以。”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搞来这个的。其时的大学不向女性开放,女孩最多只能上教会女校,或者待在家里由家庭教师教导。

  他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用行动证明自己愿意给她最辽阔的天宇和自由。

  艾丝美拉达穿着男装,头发扎成低马尾,走在巴黎大学笼着细雨的青翠林荫道上,路过的大学生们对她注目而视,窃窃私议,而她兴奋得只想跳舞。

  黑皮鞋在石板路上边走边敲出一串串欢快的节拍。

  不知不觉地,有学生拿着曼陀铃加入了她的节拍,然后又来了小提琴和吉他。越来越多学生围拢过来,情不自禁为她击掌应和。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弗拉门戈的音乐,但有些工具是青春自带的。

  吉他的琴声在雨中光线闪闪。她在跳舞的间隙环视四周,终于锁定了目标。

  那是个年轻清秀的大学生,抱着吉他坐在草地上,一头金发衬着玄色学生装,眉宇有种淡淡的忧郁。

  “接下来我要挑战一下即兴编舞的难度了!有人会魔笛主题变奏曲吗?”她击了两下掌,高声说。

  如她所愿,吉他立刻跟上三个连续的主和弦。

  在银光粼粼的海面上,海燕矫健地翻飞,与晶莹浪花相互追逐嬉戏。

  她的衣服和头发全都被雨淋湿了,但她从来没有在街头跳得这么痛快酣畅淋漓过。

  掌声雷动。她优雅地一鞠躬,跑已往把那个大学生拉住。

  “我可以请问您尊姓台甫吗?”

  白皙的脸孔刷地变得通红。

  “……蒙托雅,拉蒙?蒙托雅。”

  “蒙托雅先生,您愿意跟我搭档到巴黎歌剧院演出吗?”

  “我?”

  “对,我是巴黎歌剧院的舞蹈家,我叫艾丝美拉达。”

  “一跳舞我就知道是您了!可是,我晚上有执法选修课……”

  “没关系,我可以配合您的时间部署。我只想告诉您,您是我见过的最杰出的吉他手之一,要是您愿意跟我搭档,我会万分荣幸!”

  勒阿弗尔港就没有巴黎大学这样绿意盎然。

  天空阴沉沉的,烟囱浓烟滔滔,满地的煤渣被蒙蒙细雨酿成脏兮兮的泥泞,连街头树木的新芽都锈迹斑斑。

  “看,那小我私家好奇怪,明白昼的戴面具。”

  “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没准是个丑八怪。”

  路上的行人依然在对他指指点点。

  但那些曾经令他如芒在背的窃窃议论现在都酿成了风吹树叶般毫无意义的声响。

  他的心已经拥有了最结实也最温暖的铠甲。

  艾丝美拉达收到他寄回来的信,告诉她事情已有眉目,只是还需要再多点时间。

  她一等就等了两三个月。

  没有落款的信一封接一封地从勒阿弗尔、从旅程路上、从蒙特卡罗、从卢森堡寄来,但信中内容除了绵绵情意滔滔忖量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灵魂太过珍贵灼烁,他不愿让它沾染一丝运动伎俩的阴影。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等这件事完成,他就有权拥抱那份灼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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