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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之火舞

与君同行

歌剧魅影之火舞 艾未央.QD 2060 2022-05-31 12:55:00

  月光下山林黑影重重,埃利克独自一人快步走在陡峭山路上,不敢转头去看身后。

  他畏惧只看到一片孤零零的漆黑夜色。

  她那么善良,怎么肯再跟一个冷血凶手待一起?

  她那么爱她的族人,怎么会为了自己不惜跟他们决裂?

  为什么自己要杀那个倒霉的机械师?

  那个蠢货一直在跟踪魅影,想找到魅影的藏身之所。终于某天,他发现了那块运动砖头的秘密——它能够打开魅影住所的大门!

  但他不知道魅影另有第二道防线,那道大门的玄关,其实就是酷刑室!

  不出所料地,他被困在里面,直到被拖到“拉瓦尔王”的布景那里,作为对厥后者的警告。

  他以为那就可以了结一切潜在的威胁,没想到如此之久后,另有他要支付的价钱。

  这条山路,来的时候有多快乐,这一刻就有百倍的痛苦。

  劈面山顶传来隐约的狼嗥。山里有狼。要是它们能把他当成一顿美餐,倒也一了百了。

  他难受至极,忍不住也仰天纵声狂啸。

  啸声在空旷岑寂的黑夜里一层层回响飘荡。

  突然他听到了回声中夹杂着另一个遥远的声音。

  “埃利克!”

  他全身都僵住了。

  “埃利克!”

  似乎为了向他证明那不是幻觉,紧接着又是第二声召唤。

  他猛地转身迎向那声音。

  在山路的转弯处,他终于看到那纤柔身影,气喘吁吁地朝他走来。

  他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了。

  “你跟来做什么?”他用发抖的声音问,“我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的族人说得对,我只会给你带来灾祸,随着我没有好果子吃!”

  艾丝美拉达深深叹了口气,垂下目光,喃喃回覆:

  “我也不知道……”

  她的衣裙照旧湿漉漉的,山风一吹,冷得瑟缩,像一枝断了根脉的空谷幽兰。

  埃利克缄默沉静地解下自己的斗篷,伸手递给她。

  她一直没接,他的手便一直伸在那儿。

  最后她照旧接过来,披在身上。

  她不是不知道他杀过人。但那只是一个模糊的看法,跟一个真实存在的有姓名有细节的人,究竟是差异的。

  这个男人对有幸被他接纳的人有何等温柔深情,对别人就有何等冷血暴戾。

  他现在看她的目光里满是悲痛的泪水和绝望的希冀,像条流浪狗期待主人带它回家。

  但是那些被他杀死、永远回不了家的人呢?

  最后她攒出点勇气,开口问:“你另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缄默沉静良久,低声说:“我把夏尼子爵的哥哥菲利普伯爵淹死在地下湖底。我锯断了歌剧院吊灯的挂绳,砸死了一个女人——吉里太太的接任者。我在歌剧院地下埋了五吨炸药。我差点杀了达洛加……如果克丽丝汀没有允许嫁给我,我是不会因为他救过我的命而手软的。”

  他摘下面具,苍白的脸颊上泪水亮闪闪地流淌,看上去越加吓人。

  “我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布凯折磨至死——那是我专门设计的牢房,充满酷热和幻象,叫酷刑室。”

  她真忏悔自己问那个问题,她宁可永远都不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永远都不要见到音乐天使灵魂深处的扭曲黑暗!

  “……另有吗?”

  他苦笑:“这些还不够你回到你族人那里去吗?”

  她缄默沉静不答。

  如果现在有什么能把她挽留住,他愿意支付任何价钱。但他不能那么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他只能期待她的决定,然后尊重它——而且永远爱她。

  这气氛太窒息了,他转开头,故作轻松地说:“我们照旧生焚烧吧。这山里有狼。我是死不足惜,但恐怕它们会觉得你更好吃一点。”

  火光照亮了夜色,松枝噼啪作响,打破了一点寂静。埃利克专注地凝望着坐在火堆劈面的艾丝美拉达。她却没有看他,低着头,手拿一根枯枝下意识地抠着沙土。

  这决定太艰难了。直觉告诉她,她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永远离开音乐天使,要么准备肩负一个魔鬼倾其所有、极重炽烈得令人窒息的恋爱——以及那些黑暗过往带来的一切结果。

  “埃利克……”她终于犹豫着开口,“我救过你,但那只是凑巧遇上了而已……如果让我碰见布凯,我一样会救他,每小我私家的生命都是名贵的。”

  他低声回覆:“我知道。”

  “你也救过我……所以我们扯平了……原来我也只是出乎良心,没想过回报……你给我的,已经远远超出我最贪心的想象……”

  “我不是你手下冤魂,没资格谈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也不是你,我比你幸运,获得过爱,妈妈教会我分辨是非对错,所以我也没资格责备你什么……”

  “我为所有人惆怅,可是我也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不想失去又不想卖力……”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她说着突然怔住了。沙土上不知不觉写满了相同的四个字母。她双颊微红,伸脚把它们抹得干洁净净。

  她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克丽丝汀说“可怜不幸的埃利克”时那副哀矜悲悯的神情。每一句话在他听来都像最后离别。他的心沉沉地落了下去。

  这结局是他应当应得,怪不到那副皮囊或是世间不平。

  他低下头,苦涩地说:“夜很深了。至少,让我送你回村里去吧。”

  她深深望向他,努力轻描淡写地说:

  “都出来了,又回去做什么?山路难走,至少我俩还能做个伴。”

  他猛地抬起头。

  她脸上有淡淡的笑影,可是眼里泪光闪闪。

  “艾丝美拉达……”他从未如此渴望拥抱她,可是他不敢伸脱手去。

  “我们照旧朋友,对吗?”

  他只能点颔首。

  她长出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一个了不得的重负,恢复了一点飞扬跳脱的样子。

  “千万别爱上我,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吉普赛女人唯一忠于的,只有自由。”

  “谢谢你的提醒,”他柔声说,“虽然有点迟了。”

  那天晚上艾丝美拉达裹着斗篷睡在苔藓上,梦见了满天繁星飘落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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