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在酒店的餐厅随意地吃了顿午饭，然后走到门口，坐上门童召来的出租车前往安特卫普港。
大块头比利时人妆扮和昨天差不多，身上照旧那套不合衬的西装。他扣上领口扣，接着微微侧身，向着车窗玻璃的反照整了整领带，然后默不作声地倚在靠背上。
他昨晚和德班通过电话，基思指示尽快把船买下来。因此，他今天一早给FEMAS公司打了个电话，体现自己的客户有意买下“克里斯托号”，要求对方部署自己看船，以及和船长晤面。
“克里斯托号”停泊在安特卫普港一个偏僻的角落，马克付完出租车钱后又再经过二十多分钟步行才找到那里。
这艘货轮显然在不久前才进行过翻新，但除锈事情做得很马虎。走近了看，不少地方新刷上去的油漆已经被阳光炙晒得起泡，又或者在海水的浸蚀下剥落了漆皮，露出船壳上棕红色的锈迹，显得又脏又旧。不外，这对马克来说没什么，因为这正切合基思的要求——不起眼。在地中海，每个月都有成百上千艘类似的船只，径苏伊士运河往返于欧洲和非洲的各大口岸之间，“克里斯托号”看上去和它们差不多，丝绝不会引人注意。
在舷梯旁站着三个白人，其中戴金丝眼镜那位是FEMAS公司的职员古桑先生。刚晤面，他笑着走上前打招呼，然后替另外两人作介绍。
长着副日耳曼人面孔，头发花白的是船长，名叫卡尔·沃尔登伯格。他已经年过五旬，但调养得很好，脸上完全看不到日晒和海风留下的痕迹。修长的身材配上一件合体的棕褐色格纹西装外套，透出几分德意志容克贵族的气质。
另一个四十出头，下巴刮得发青的四方脸是大副，名叫伊万·赛尔诺舍维奇。尽管现在天气严寒，这个壮得像头科迪亚克棕熊的斯拉夫人却衣着单薄。他下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身穿了件退色的土黄色夹克衫，敞开的前襟露出一件铁锈红T恤，紧紧地包裹着结实的胸肌。
马克和两人握了手，然后随着他们从舷梯登上船。
海员舱锁着门，船上的水手都不在，古桑说他们上岸消遣去了，要到晚上才会回来。马克首先旅行了船桥和航海室，然后在船长和大副的引领下了，从里到外把这艘五千多吨的货轮仔细察看了一遍。
凭据基思的要求，他特别注意三件事：一、甲板有没有足够空间，供四架中型直升机起降。二、里面能不能让两百人住一个星期，哪怕在底舱打地铺也行。三、轮机状态是不是良好，可以保证平安无事地航行到南非。
在旅行期间，他暗地里视察过船长和大副两人。他发现除了礼节性的攀谈外，沃尔登伯格险些没说过话，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相反赛尔诺舍维奇却体现得很积极，不光包揽了整艘船的介绍，还耐心地回覆种种问题。
看船花了一个下午，马克对这艘船的状况感应很满意。他离别了送行的船长和大副，坐上古桑的“宝马”325离开码头。
当车子驶出码头区，马克向古桑探询起了船长和大副的底细。
“那两人都是从前一家公司过来的，在船上干了十多年。”开车的古桑回覆：“沃尔登伯格几年前就到了退休的年纪，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事，船上的巨细事务都是赛尔诺舍维奇在计划。”
马克脸上露出“果真如此”的心情，接着问：“你觉得这家伙怎么样？”
“赛尔诺舍维奇？他是个不错的家伙。这小我私家有野心，而且了解船况，又管得住手下那群兔崽子。”古桑顿了顿，增补道：“他已经拿到船长执照，如果您的客户计划保留现有的海员班底，他是理想的船长人选。”
“我会转达你的提议。”马克会意所在颔首，然后装出一脸为难的心情，忐忑地说：“可能现在问这个有点不大好。你知道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吗？我想我的客户作决定时也会考虑到这点。”
“那家伙？”古桑笑了起来，笃定地回覆：“这个你大可以放心，除了嗜酒宁静时喜欢小赌几把外，发人为的时候他会上岸去‘红灯区’走走。这是水手都市干的事，算不上什么坏习惯。”
马克听后也笑起来，赞同道：“这样的话就再好不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