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乌云再次聚拢在天空。
冷风又吹了起来,这实在不应是春天有的感受。
柳树的柳枝已发出新芽,如衣袖般随风飘荡。
木尘离开黄客庭房间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
木尘急急遽的走出门,本想先去找边晓枫,将知道的事告诉他,却被人叫住了。
花妙如现在正倚在树干旁,微笑的望着木尘,道“木兄这一去可真久”
木尘走向花妙如,道“花兄在这里等了很久?”
花妙如道“至少我知道我不会白等”
木尘笑了,他突然感受眼前这小我私家和自己竟然有些许相似。
木尘有时会发现,花妙如和他聊天是,总会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两人的对话有时看起来很简朴,那只是因为两人以看透对方话里的话。
这种感受,有几多知己人士可以明白?
木尘的笑,马上酿成了苦笑,若两人不是未来的对手,那可能是一对难得的知音。
若两人不是对手,会如何?
木尘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想的再多都是无济于事,花妙如一生桀骜,绝不行能为了友情而去改变自己的原则。
世上许多事,本就是不去理想的最好。
木尘叹了口气,道“花兄可曾听过七尾红这个名字?”
花妙如很惊奇,看来他没有听过这名字,反问道“这人姓红?”
木尘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姓什么,确切来说我知道的并不多”
花妙如问道“这人是凶手?”
木尘点颔首。
花妙如道“这小我私家是男是女?年龄多大?什么地方的人?什么时候泛起在江湖上的?我为何从来没听过?”
木尘苦笑道“花兄这些问题若是问出去,恐怕十个烟雨楼台也换不来”
花妙如缄默沉静片刻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木尘笑道“我知道他武功或许有多高?难道这不比他是男是女更重要些吗?”
花妙如点颔首,道“那木兄能斗得过他吗?”
木尘不答反问,道“花兄自认为对慧开大师如何?”
花妙如道“若比内力深厚,我自然比不外慧开大师,不外若用我花家的银尖花枪,绝不会落于下风”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骄傲,似乎为他的家族而骄傲。
木尘道“那凶手的内功可比慧开大师高,更况且另有很高明的剑法”
花妙如皱眉道“你认为我会输?”
木尘不说话。
花妙如冷笑道“我入江湖以来,从未输过”
木尘苦笑道“那可能是因为你从不做冒险的事,更不打冒险的架”
花妙如打断道“你认为这次是冒险?”
木尘点颔首。
花妙如道“木兄与我联手,也不行一战?更况且另有林盟主在,我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木尘已经用降低而稳重的声音一字字道“西岳没有宝藏”
花妙如的瞳孔突然开始收缩,惊奇得道“天机客说的?”
木尘点颔首,喃喃道“花兄你早该猜出来的”
两人都缄默沉静了,花妙如眼里充满了失落,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因为这个世上再没有比天机客说的话更可信了。
花妙如冷冷的盯着木尘,道“我确实早该猜出来的”
木尘道“花兄你早已猜到了,你却不敢相信?”
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明明很容易被发现,可人们却总选择装做不知道,装傻也许是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很明了的事实。
花妙如喃喃道“我早该猜到的,我早该猜到的”
木尘不知花妙如为何会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花兄,你怎么了?”
花妙如被木尘一拍,似乎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全身一震。
花妙如道“我本以为自己可找回家族失去的枪谱,为家族争光,没想到到头来照旧一场空”
木尘叹了口气,花妙如以他的家族为傲,也已自己为傲,这种希望破灭的感受,谁都不容易接受,更况且他是那么有自尊心的一小我私家。
花妙如突然道“木兄,你愿意和我一起击败九尾红吗?”
木尘叹了口气道“花兄,我告诉你这个真相,就是想让你不要做傻事,这事本与你没有关系,若你因此丢了命,那岂不是太不值”
花妙如突然厉声道“不行!别人可以不管,我必须要管”
木尘问道“为什么?”
花妙如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是花家的人,我要向江湖所有人证明,我花家没有一小我私家是怕死的”
木尘道“可是...”
花妙如打断道“若木兄差异意,我也会去自己找到凶手”
木尘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花兄就与我一同查这件事吧”
花妙如这才恢复了平静,道“多谢,告辞”
花妙如的话听起来很杂乱,木尘还没有反映过来,花妙如已经离开了,木尘望着花妙如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问,到底是什么工具能让这么一个桀骜的人变得如此不理智?他心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开始花妙如见到木尘,突然提出要与他对决,这件事木尘本就十分不解,甚至到现在他都十分不解,但木尘也不会去想原因,因为纵然知道了原因,也无法改变现实的一切,不如让一场决斗解决一切。
木尘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经过张轻歌房间,便想进去问张轻歌一些事情,有时候,木尘发现不意的事,张轻歌可以发现。
一个哑巴不能说话,就免不了有时被人忽视,但往往被忽视的人却能听到或看到更多秘密。
木尘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轻歌不在房间,但两把剑却在木尘的颈部。
两小我私家躲在门后,悄无声息的将剑架在木尘的脖子上。
木尘看不到两人的模样,只听得一人道“木少侠,我们家主人想与你见一面”
木尘道“与张轻歌有关吗?”
那人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不外你的两个兄弟已经在那里了”
木尘苦笑道“看来我无法拒绝了”
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本就是很丢人的事,更况且还在穿过这人来人往的大院。
木尘却不觉得丢人,他的腰挺得笔直,注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