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琯没想到他们会弃生死于掉臂,弃家人掉臂。他气的发抖,大踹着怒气。双眼通红的看着崖底,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让泪水掉下来。紧握的双拳掐出了血来,冷静片刻后,他怒吼着:“来人!去崖底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愣着干嘛,去找啊!!!”
冬风咆哮,冰雪纷纷。寥寂的深秋已被隆冬侵略。肃静的冬夜里升腾着难以释怀的怒气和狂躁。冬风越加咆哮,越加狂野。这夜冷的砭骨,冷的痛心。
第二日清晨,赤水城内外已被许多冰雪笼罩,大街上的人裹上了厚厚的棉袄仍感应冷气逼人,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哎,今天刚立冬为何这样冷?绮梦打小身子骨弱可怎么过啊,老天爷?”
绮老爷看着屋外一片冰雪,不停唉声叹气。
这时彩云快快当当从外面跑回来,衣裳沾满了雪,大哭着:“欠好了老爷,呜呜·…”
绮老爷徐徐的抬起头,几缕鹤发随风飞起,才过几日,已经满脸皱纹,他吃力的走进彩云:“这是怎么了,你慢慢讲?”
“小姐,小姐他们…跳崖了,呜呜…”
“什么!”
绮老爷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如今是生是死?”
“小姐她已经…已经…不在了老爷。”
彩云哽咽着说完,绮梦老爷完全撑不住了。
“老爷,老爷…”
彩云看着老爷倒下去,惊慌失措的大叫着。
无形的泪化作消散的迷雾,疼痛的心像乌云般密集,愈集愈重,愈重愈痛。绮梦的灵魂在人间游荡了好几天了,可是她没看到白子熙,他一定是还在世。经历这三天的消化,前世的影象慢慢泛起了。
第一世中,它是天上的一颗仙种。拾住它的主人将她种在院子里,每日辛勤浇灌。主人将她对远方丈夫的忖量寄托于它。它亦是她的梦。在主人还未等到她丈夫的归来时主人就已经去世了。于是它成形后带着这个梦寻找幻心,寻求一世真爱。
第二世中,幻心终于帮它找到了,它是林夕。也是为了寻梦而来,她延续了这个梦。她的丈夫就是前主人的前世的丈夫。可是好景不长,她丈夫与她刚结婚不久便病逝了,她为了他殉情。两小我私家不宁愿宁可如此短暂的幸福又去找了幻心,喝了一杯忘世水,进去第三世。
只是第三世中她仍然只有那短暂的幸福,她叫绮梦,他叫白子熙。他们一见钟情,可惜在一起不外短短一年。刚升起却又消散了,是老天的捉弄,照旧他们的宿命?绮梦决定再去找幻心。世人皆听说幻心可为痴情之人求得再生,继续延梦。
她找到幻心,决定再续一世缘,幻心告诉她,若是缘再情在便可重新来过,可是要验证他们的“缘”与”情”。她与幻心做了半年之约,半年中她再入人间,若是白子熙照旧会爱上她便可继续情缘,否则便进入轮回,可是,若是其中使用了幻术,将六神无主。
一个月后,整个江南下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雪。这个天寒地洞的日子里,绮梦跪在了绮老爷的坟头深深地忏悔!
“爹,女儿不孝,来生一定好好酬金爹爹养育之恩。”
寒风凛冽,咆哮狂放。雪愈下愈大,终于将整个大地披上了银装。
“大伯,请问白府一家人去了哪里?”
“女人不知道吗?最近最大的喜事啊,白家举家迁到帝都,白家令郎要迎娶丞相千金。”
“你可知道他们何日结婚。”这个女子焦急的问道。
“似乎就是大后天吧。”
“谢谢您,大伯。”
帝都内唢呐声震天,擂鼓惊人,红色的大地毯从白府一直铺到毓府,中间相隔好几条街,数尺深的雪也没笼罩那醒目的大红色。八抬大轿上鲜花簇簇,鞭炮声缕绝不停。这一天中帝都内喜气洋洋,酒席摆了三天三夜。
“车夫麻烦您快点!”
“我说女人,您给我再多银子我也快不了啊,这路都被雪快封死了,只是勉强已往。”
子熙,子熙你真的要结婚了吗?
“女人”
“…”
“女人”
“啊,什么”绮梦打开帘子问道。
“女人真欠美意思,这路实在欠好走,可能明日才气到达。前面有客栈不如先借宿一晚。”
绮梦感应一阵不安和压抑,看了看前面被雪压弯的树枝和积雪,无奈的点颔首:“好吧,我们先住宿。”
帝都喧闹了一天,在这深夜中慢慢平静了下来。洞房里新娘子盖着喜帕静静的坐在床边,新郎微蹙眉头心里隐隐不安。陶醉许久后,新郎终于兴起勇气挑起了喜帕,新娘面若桃红怕羞的转过了脸去:“相公。”
“毓殳,我…”白子熙皱皱眉欲言又止。其实他前天受伤刚醒过来,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爹说这门亲事是早就决定好的,可是他似乎对毓殳并没有特殊的情感。
“相公,毓殳知道你恰好影象没有恢复,所以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急,既然你不记得我们从前那就重新来过,我不会生气的。”
“…”
白子熙没说什么缄默沉静下去了。过了好一会,才道:“我去睡塌上吧。”
毓殳听到郁闷的很,偏偏刚刚说了不盘算,想想又对白子熙展颜温笑:“我听相公的,我也不会跟我们爹爹说的,你放心。”
白子熙点颔首,其实他无所谓。这夜相对无言,两人默默躺在一个屋子却各有所想。毓殳知道不能逼的太紧,横竖绮梦已经死了,她有的是时间跟子熙缔造甜蜜,想想这个晚上又睡得极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