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异音重重的摔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小音,你没事吧?”门外传来了兰焦急的声音。
“没事。”异音趴在地上,平静的回覆着。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趴着,她一贯的作风。
“小心点。”
“嗯。”
兰走了。
异音继续趴了一会儿,觉得全身没那么痛了,才扶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
照旧不习惯啊。异音无奈的想着。在上海的别墅里,浴室的地板是磨砂的,哪怕打满沐浴露,她也不会打滑吧。
就像她依旧不习惯工藤匹俦一样,虽然他们很努力地想要将她接纳到这个家里,可是她看的出来,他们新婚燕尔,二人世界才是最好的选择。她甚至能够猜到她现在住的卧室是他们为他们未来的孩子准备的。
她不明白像她们这样的伉俪,为什么要接受她这样一个陌生人入住。他们不缺钱,工藤新一是日本的名侦探,号称“平成的福尔摩斯”,他们唯一要烦恼的事或许就是那么多的钱要往哪里花。
她也曾试探性的问过,他们给的回覆是:“因为想要孩子了,所以想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样的答案,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能骗到她吧。想要稳定的收入?难道她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吗?她呆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
……
她来日本的目的不是要呆在一个名侦探家里,随着他,学习怎样明察秋毫侦破这种疑难案件的。
她这么些年,心甘情愿的呆在上海郊区,努力的学习那些不那么让人感兴趣的知识,努力的做个乖孩子,去到达爷爷的种种要求,不管他的要求是何等的苛刻,就是寄希望于每一天,她成年了,可以出去事情了,可以……自由了。
现在她17岁了,就快过她18岁生日了,就快要到达她想要的自由了。
……
可是爷爷在她离开的最后时刻告诉她,她爸爸在日本东京,她去日本,可能会见到他。
在离开别墅之前,她拿到了一张爸爸的照片,一段……据说是她爸爸的人的录音。
异音重新打开开关,水从她头上一直流到她脚下。
水声在耳边哗哗作响,这样的声音充斥她的双耳,却依旧无法驱散她脑海里回荡的此外声音。
“小音,歉仄,不得不将你留下……只是……在这里,你能获得更好的教育……爸爸……也许我不配……要逃了。妈妈在这儿,永远在你身边,也在我这儿。她还在世,是的……还在世……还在世……你要像你妈妈一样……一样……”
声音暗哑,每一个字似乎都潜伏着无尽的痛苦。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时的感受。可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她父亲的声音,这是她父亲离开家时留下的最后的声音。
在前面十七年的时间里,在她的认知里,她怙恃双亡,她是私生子,她爷爷是东方慎,她住在上海的富人区,她只能在爷爷的部署下出门,她可以去远方却不能在SH市内闲逛。
所以她从未想过她要去寻找什么亲人,爸妈不在了,爷爷一心只想把她这个污点藏住,她没有亲人,她孤唯一人。
而现在,她知道她另有父亲,也许另有母亲,虽然爷爷说妈妈还在世是爸爸的疯话,但他可以欺骗她爸爸不在世上了,那妈妈不在世上也许不外是他的另一个疯话而已。虽然从父亲那狂乱的语气中她能听出这是一个男人痛失爱人的疯狂,也有点接受妈妈死于难产的说法,可是人生不能没有盼头,难道不是吗?
也许在见到工藤匹俦之前,她并不会那样去渴望一个家庭。她以前也不外是看到一家三口出门的欢喜有点小嫉妒而已。
但是见到工藤匹俦以后,她真的渴望了。
因为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所待的家里,无时无刻不洋溢着爱。
异音关掉了开关,呼了口气,取过毛巾开始擦干自己。
她想去找那小我私家,她的父亲。
异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无论是为了一份亲情,照旧为了找一个更有奋斗性的目标,照旧为了此外什么,她只知道,她如果放过这个时机,如果不去找,她一定会忏悔终身的。
“异音,要喝奶茶吗?”兰在客厅问。
“要。”异音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今天是玫瑰奶茶。”是灰原哀的声音。
每天这个时候,楼下咖啡厅的老板娘,也是他们的邻居,也即将成为她同班同学的灰原哀就会送上茶或咖啡,问她要不要喝。至于究竟是什么,那就取决于她今天做出了什么新的工具出来。
“前几天不也是玫瑰奶茶吗?”差异于和工藤匹俦之间的不太亲近,对于这个茶色头发的同龄女孩子她倒是一见到就很是喜欢。
“今天的配比不太一样。你试试看。”灰原将茶杯递了过来。
异音小抿了一口。“还不错。”她放下了杯子。
果真不太喜欢。灰原看着她放下杯子,如此想道。
这小我私家,连正常的恭维也做的如今生疏,让人一眼就能看破她是真的喜欢照旧仅仅基于礼貌上的喜欢。果真就像资料上寥寥数语说描述的那样,很少与人接触。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趁着还没开学,先去了吧。否则一开学,就去不成了。高三是很辛苦的。”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东京,在爷爷的部署下,她来过这里不少次数,有名的景点都看的差不多了,也几家很合她口味的店她都知道在哪里。
“那就去买点音乐碟回来吧。你不是说来的时候太慌忙,所以忘了带上自己喜欢的碟。”
“没事,横竖这里也买不到中文版的。”忘记带碟过来简直是一大遗憾,虽然网上也能找到那些音乐,可是她就是习惯于听碟片。
“纯音乐呢?”
“那不是我的爱。”异音撇了撇嘴。
“好吧。照旧那句话,这几天好好玩会儿,等开学就没时机了。”灰原拿着杯子走了。
“很少看到灰原对一个刚晤面的人这么好。”工藤叹息了一句。
“你自己当年辜负人家的心意……”兰打了新一一下。
“心意?灰原的心意?”正计划回卧室的异音又转了回来。
“没有,异音你回卧室吧。”兰急遽否认并赶人。
“哦。”异音有点疑惑。新一和灰原?怎么看都是大叔和萝莉吧?灰原会喜欢新一?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异音的背影,直到确定她进了房间锁了门才放心下来。
“她还不到知道的时候。”新一小声的说。
“简直。另外,”兰迟疑了一下,“灰原对她那么好,是因为不满我们的做法吗?”
“是吧。”新一叹了口气,“虽然从理智上来说,这简直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但是从情感上来说,我们这么做,很鄙俚。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尽力掩护她的宁静。”兰的目光坚定。
“她母亲也不会希望她受伤的,这就是我们要她待在我们家的原因。所以我想这一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新一握了握兰的手,给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