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发现异常,笑容徐徐淡去,半晌发现罗杰照旧没消息,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
她在互瞪中发现,罗杰学长真是五官平平。他的眼睛很小,苍白的皮肤上另有大片大颗的雀斑,凸出的额头让他的刘海显得有些稀疏。
这些天里,她满眼都是尤利塞斯这样的尤物,险些要忘了普通人是什么样子。
“……唉,我能理解为什么从不选人的玫瑰公爵今年居然选中你了。”罗杰也觉得有点失态,他艰难地举起袖子,掩住嘴咳了几声,喃喃低语。
“学长,你的master是谁啊?”安雅有点不喜欢这个话题,开始想措施岔开。
“是普雷明格主教。”
“普雷明格……普雷明格主教,是一位红衣主教啊!他们说您家境很好,果真是真的呢。”
安雅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直白了,两人其实不熟,这样有些不太好。
她真是太势利了,不自觉地连敬语都用上了。
果真,罗杰在听到“家境很好”几个字时掠过一丝阴郁,但很快便被他掩饰已往了。如果安雅不是一名善于感受精神的幻术师,或许无法察觉这点异样。
罗杰也是幻术师,所以他也知道了,安雅察觉了自己的异样。
他又看了安雅一会,诡异的笑容同时浮现在两人脸上。
“你是幻术师吧,为什么会跑到预言系的课堂上来?听说你从不加入任何联谊会,原来是因为勤学吗?”罗杰开始转移话题。
“呃,勤学不敢当,我只是对预言系很感兴趣,这种天赋挺少见的,又很神秘……”
安雅想起尤利塞斯大师姣好的面容和衣领中露出的胸膛,老脸立刻红了。
可怜的罗杰看着那苹果般红扑扑的小脸,又呆了半天。
“……真没想到你不光天赋过人,还这么谦虚啊,怪不得玫瑰公爵会看中你。”他又说了一遍这句话,但此时的语气与第一次差异,流露出浓郁的尊重。
“不外,作为站在公爵身边的人,脸皮这么薄可不行啊,怎么能被夸一句就脸红成这样呢?”
安雅干笑几声,心想我脸红可不是因为被你夸奖,顺着他的话点了颔首。
***
虽然有时爱钻奇怪的牛角尖,但安雅觉得罗杰学长是一位好相处的人。
她登门探望的举动感动了这位孤僻的学长,于是他主动提供了护送服务,厥后就酿成了安雅、埃莉诺与罗杰学长三人一起上课、用饭,带着两位缄默沉静寡言、身材魁梧的保镖。
罗杰学长似乎也是一位名人,他太低调了,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但安雅发现,与他在一起时能获得许多奇怪的方便。
好比,他可以用一些仅供教师使用的通道,这样就制止了挤在下课后的人流中。
罗杰本人对这些特权没有解释之意,安雅和埃莉诺也默契地不问。安雅发现埃莉诺接受这位学长的速度相当快,她良好的教养和得体的谈吐在社交中很是实用。
安雅自然也祭出精神触角探测了,从埃莉诺的情感中能察觉到,她的举动中有不少趋利的因素。但当安雅私下询问时,埃莉诺也只说她在联谊会上听说罗杰学长家境很是好,并不清楚细节。同学们传说他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但这种谣言很不正派,所以只能私下说说。
“你怎么到哪都能认识大人物,跟你在一起我都沾光了。”埃莉诺赞叹。
安雅知道埃莉诺说自己不清楚罗杰是真,赞叹半真半假。
一切似乎都挺好的,虽然没什么人会不长眼地骚扰安雅,但有些斗胆的搭讪总是难免。有罗杰学长这两位训练有素的保镖在侧,安雅省去了不少麻烦。
***
历史是安雅最不喜欢的课程。
然而开始与罗杰和埃莉诺结伴上课后,安雅就失去了随便逃课的自由。
她为了避开二人,总是在幻术课之前找理由去上茅厕,在隔间里用水晶传送回宿舍。尤利塞斯不允许她逃历史课,她不敢去他的塔里。
但上茅厕太频繁总是欠好的,安雅也不想水晶制造出的幻影与熟悉的人互动过多,尽管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她也不太信任水晶的AI。
于是,现在安雅与埃莉诺和罗杰一起,痛苦地并肩坐在历史课的教室里。
戴利夫人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讲着课,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死灵魔法是黑暗魔法的分支,专攻死灵术的法师都是邪恶的!他们逆自然纪律行事,不光能干出偷盗尸体的运动,有时还会故意杀人来复生成不死生物,供自己驱使——很是,很是邪恶!”
说到这里,她十分亢奋,安雅险些看到了由于语速过快声音过大而喷出的唾沫星子。
它们飘在教室污浊的空气里,被射入的阳光映得一闪一闪。
“死灵魔法自数千年前的大灾变起,就慢慢在人族中失传了。肮脏的兽族得不到黑暗女神的痛爱,但黑暗精灵法师险些个个都市点死灵术!所以各人要认真听讲!我讲的工具很重要!”
安雅心说您讲的只是历史,又不是死灵术数的特性和弱点,能对我们有什么用?
但她立刻反映过来,这种想法既狂妄又无知,很欠好。
“精灵族与我们人类差异,是受魔法眷顾的种族。”
戴利夫人推了推牛角制成的眼镜框,高声道:“对他们来说,没有天赋限制的说法,只要他们想,就能学会任何系此外魔法。”
“据说在玛雅历的某个纪元,所有精灵都属于一个种族,那时他们统治着这个世界。但黑暗与灼烁女神的争斗分化了这个种族,一派选择追随灼烁女神迁往月之森,自称高等精灵;另一派则追随黑暗女神,去了阿比斯地域那种鬼地方,就是现在的黑暗精灵族。”
“黑暗与灼烁对立,所以险些所有黑暗精灵都市放弃灼烁魔法,所有高等精灵都市放弃黑暗魔法……扯远了,所以各人知道了,现今死灵术的大牛都是黑暗精灵族的法师。”
“但是除去战场之外,另有一个地方可以感受纯正的死灵魔法,那就是‘大墓地’。”
安雅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戴利夫人拿起讲台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黄色液体中的枸杞上下翻腾。
“大墓地自从大灾变后就存在了,它的前身是丰收城。这里在大灾变前很是繁荣,领主睿智开明,城中什么种族都有,是连接北地与金穗平原的要道。”
“但厥后,一条邪恶的金龙占据了这座都市,它不光吃人,还热衷于在猎物身上试验死灵术……这条金龙在害死城中几十万居民后就消失了,可是它造下的孽障一直存在。数以万计的不死生物至今还彷徨在丰收城的废墟中,它们身上的瘴气和黑暗魔法腐蚀了整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