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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田主

第七十九章 为难

唐朝小田主 2156 2011-03-13 09:20:25

    一支竹篙点在岸边青石阶上,船家用力一撑,乌蓬舟悠悠荡去,顺流而下,消失在水巷的尽头。

  见不到郑姨的身影,绛真才回首安坐,纤手微微理着鬓边柔柔垂落的几绪发丝,秀美的白皙面颊泛出淡淡光泽,犹如凝脂香粉,细腻柔润。

  “阿姆很体贴我,总是担忧我会受到什么委屈。”抬头瞥了眼韩瑞,绛真轻声道:“适才她肯定托你照顾我了吧。”

  “没错。”韩瑞浅笑道:“代我谢谢郑夫人的信任。”

  噗哧的笑了出来,绛真抿嘴窃笑道:“如果我和你说,这句话阿姆已经说了许多次,你会不会还要谢她。”

  呃,韩瑞愕然,嘴角掠出苦笑,叹气道:“会,虽然有点儿失望,不外既然允许了,那总要对得起她的信任。”

  “知道韩郎君是个好人,所以我才会以实相告。”绛真温柔笑道。

  好人卡,得,又是个攻击,韩瑞悲苦叹惜,摇了摇头,认真说道:“绛真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告诉我详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绛真态度与适才截然差异,显得十分轻松,彷佛此事无关紧要,纤手撩绕着青丝秀发,盈盈笑道:“或许韩郎君已经听说了,最近扬州新选了个花魁,生得如花似玉,舞姿曼妙得恰似天上的仙子下凡尘,可谓才貌双全,深受接待。”

  “花魁?”韩瑞徐徐摇头,体现不知道此事,奇怪说道:“那又怎样?”

  “韩郎君是个正人君子。”绛真眸光盈盈,依稀有几分欢喜,低头浅笑道:“我不想以此下滥事情有辱尊听,也不愿以假话相欺……”

  “那据实以告就行。”韩瑞笑道:“反而我没想做君子。”

  “也是,阮先生有言,世人所谓君子,唯法是修,唯礼是克。手执圭璧,足履绳墨。行欲为而目前检,言欲为而无穷则。少称乡党,长闻邻国。上欲图三公,下不失九州牧。”绛真浅笑道:“韩郎君淡泊名利,如同五柳先生,不为‘君子’,归隐乡村,反而自然洒脱。”

  阮先生,就是阮籍,在他的文章《大人先生传》里,假托“大人先生”之口,批评君子们谨慎庄重,博得美誉,其实不外是为了图个高官厚禄,虚伪之极。五柳先生,就是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归隐田园。

  “绛真女人,你这般赞美,是否想让我无地自容啊。”韩瑞苦笑道:“你越是夸赞,我心里越是忐忑不安,觉得能力不足,怕是难以完成郑夫人的托付。”

  绛真莞尔低笑,似乎感受蓬舱窄小,有所羁绊,不禁舒展了个懒腰,高耸丰盈的胸脯不时轻晃两下,傲人曲线展现无疑。

  韩瑞眼睛微动了下,自然转过别处,绛真似有察觉,柔唇微笑,柔腻酥白的手指交缠,搭在修长的腿上,甜声道:“怎会,其实,事情并不严重,只是阿姆杞人忧天而已。”

  “你是说,那个花魁?”韩瑞问道。

  “嗯,这些日子以来,到温香小筑的访客,与以前相比,少了许多,阿姆心里着急。”绛真柔柔颔首,轻咬着丰润的唇珠,轻声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欠好,没有那么多应酬,反而比以前越发惬意。”

  “郑夫人肯定不会这样认为。”韩瑞说道,有点儿明白了,这个花魁的泛起,从某种法式上,抢了绛真的生意。

  韩瑞何尝不清楚,岂论温香小筑的名字取得优雅,绛真再怎么有名气、才气,却也不外是身世可怜的女伎而已,尽管赎身脱了贱籍,但是回到扬州,无以营生,只得重拾旧业,在世人眼中,身份依然如故。

  虽然,卖艺的,身价总比卖肉的高,特别是有了名气的女伎,自诩名士,才子,绝对不会做焚琴煮鹤、牛嚼牡丹,这种焚琴煮鹤的事情,免得惹人笑话,而绛真的主要事情,无非是待客聊天,出席宴会,弹唱献艺,越日就有人以厚礼相报。

  听起来轻松简朴,其实做起来十分困难,在古代,一般女子与男子的外交险些即是零,与外界的接触也少之又少,青楼女子相对好些,不外想要成为名妓,支付的努力,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色艺俱佳”,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摆弄笔墨,妙解文意,善工诗赋”,也不外是中上水平,真正做到名满天下,万古流芳才是最高境界,好比杭州苏小小,香消玉殒千百年,仍然有大帮文人赋诗悼念。

  显然,绛真属于中上水平,离最高境界还相差很远,否则,怎会给区区花魁,逼得要向韩瑞求助,不外他也看得出来,绛真心口如一,简直没有在意,并不是在强颜欢笑。

  “今日,使君宴客,不仅州衙仕宦,连同城中名流,全部加入。”绛真蹙起蛾眉,摇头说道:“让我赴宴献艺助兴,阿姆探询了,她也接受了邀请。”

  韩瑞名顿开,原来,如果没有那个花魁的泛起,绛真在扬州青楼界的职位可谓第一,现在却变得有些及及可危,要是在同台较艺之时,特别是扬州名流全部在场的情况下,体现稍微有所逊色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了解。”韩瑞坦然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绛真轻轻摇头,眼眸露出茫然之色,低声道:“韩郎君,在洛阳,就是如此,为何回到扬州,照旧逃脱不掉。”

  有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挣脱得了斗争,韩瑞心中叹气,缄默沉静无语。

  “失态了,韩郎君勿笑。”良久,绛真秀美的眉目浮现一抹疲倦,瞬息又振奋起来,勉强露出一缕笑容,细语说道:“想请韩郎君资助作首新诗……”

  尽管心里已经隐约推测出来,韩瑞照旧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时半会,也知道难为韩郎君了。”绛真歉意说道:“宴会昨日定下,阿姆担忧寻思了一夜,三更时候,才想到去请韩郎君资助,若是文思……那就而已,横竖,我也不想也与人争高比下。”

  若是什么,绛真难以启齿,韩瑞却听得明白,不外是怕他急遽之间,作不出好诗来,对此,韩瑞淡然微笑道:“诗,没关系,只不外和乐谱曲,就真是为难了。”

  ...........

  谢谢书友‘大鸟恨情’、‘枫火已灭’、‘m1910’、‘z1370‘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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