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离开人群的红顶子的时候,胤祚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些兵勇总共百余人,连吆呼带赶的驱散了围观的黎民。
“末将九门提督郑公明,护驾来迟,请六阿哥恕罪!”红顶子中站出来了个穿官服的,拱了拱手,瓮声瓮气的说道。
胤祚一看九门提督到了,马上感应满身轻松,忙说了句:“不敢,既然大人您来了,胤祚就不打扰您办差了,告退。”说完就像赶忙开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康熙也就怪罪不到他的头上了。
“呃……六阿哥且慢。敢问这两拨人因何事打架啊?”没想到那九门提督郑公明虽然人长得粗壮,心思却也细腻,知道先找胤祚了解下情况,万一有了差池也好有小我私家一起担着。
胤祚本想张口实话实说,但是话到嘴边,却起了个心眼,问道:“郑大人,敢问闹事聚众斗殴,按大清律应当何罪啊?”
“按大清律,凡于闹市斗殴者杖责二十,聚众斗殴者杖责三十,聚众械斗者最高可判斩立决。”
“那对外国使臣应当如那边置惩罚呢?”
“应当暂时收往理藩院关押,听候皇上处置。”
胤祚一听大叫头痛,就那个蒙古少女的性格,岂能说关押就关押,要是闹欠好非当街打起来不行,那三十多个蒙古士兵可不是只会搭架子的。而且就算他再不济也知道,去年康熙帝刚对蒙古的准格尔部用过兵,今年正应该是极尽抚慰的时候,万一处置惩罚欠好闹出乱子,这个破坏外交的大罪他胤祚可担不起。
一念至此,胤祚心中也有了主意,说道:“大人,是那群沙俄人挑衅在先,致使蒙昔人拔刀防卫,幸亏双方并无发生殴斗,我认为把那群沙俄人送回驿馆,再让蒙昔人都散了也就是了。”
郑公明听胤祚这话先是一愣,继而脑筋转了转,忽地想通了。
“多谢六阿哥提点!”郑公明向着六阿哥长鞠一躬,心想皇子就是纷歧样,思虑比自己深远多了。
“提督大人,不是这样的……”没想到那个沙俄人听到胤祚的话,居然反驳起来。
唉……真是一根筋啊……胤祚在心中叹息。
“提督大人,是那群蒙昔人无理在先,他们还无故的打伤了我的脸颊,请提督大人捉拿他们,还我们一个公正。”那沙俄人说完,跑到郑公明跟前,指指自己的脸上的伤口,那伤口可谓又深又长,皮开肉绽,那沙俄人泰半个脸都被染成红的了,衣服上另有斑斑血迹,看起来凄惨无比。
还没等胤祚开口,那个蒙古女人先抢着说了:“那伤口是黄毛鬼自己摔的,与我们可没半点关系。”胤祚闻言心中一喜,没错,我也正想这么说,连借口都想的一摸一样!
那沙俄人还想反驳,胤祚连忙站已往,用只能两小我私家听获得的声音说:“别争了,我这是在救你呢,是非曲直见了皇上自有公断!”那沙俄人闻言想了想,乖乖闭上了嘴巴。
见沙俄人不说话了,郑公明朗声道:“来人啊,将沙俄人送回驿馆歇息,蒙古部诸位也都散了吧。”
闻言,蒙古兵们都望向了那个蒙古女人,只见她微微颔首,蒙古兵们全都收刀入鞘,各自散去了,但也没散多远,都是三三两两的在周围闲逛,最远的也不外走出两百步。
看到蒙古兵的这种反映,胤祚忙对郑公明说:“大人,我看您照旧留些兵勇在四周的好,以免蒙昔人再生事端。”
刚刚胤祚漂亮的处置惩罚了两拨人的矛盾,这已让郑公明心中有些佩服,当下也不含糊,抱拳道:“遵命!”
胤祚见处置惩罚妥当了,拱手道:“既然事情了了,那我也就先走了,郑大人,告辞。”
“告辞!”
“等等!”没想到胤祚刚想开溜,就被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叫住了。
胤祚苦着脸转头:“女人另有事?”
“有事,有事,虽然有事……小女子见六阿哥丰神俊朗,想邀六阿哥上楼一序。”那蒙古女人这么会功夫似乎变了小我私家,刚刚的泼辣劲全都不见了,反而却柔声细语笑意盈盈,不外胤祚怎么看那笑都像是笑里藏刀。
“多谢女人相邀,但本阿哥另有事,他日再叙吧。”胤祚连忙推辞,说罢就甩手就走。
“慢着!”那蒙古女人又叫道,胤祚忙装没听见,脚下丝绝不慢。
然而,那蒙古女人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站住了。
“你不想知道本女人为什么要逛青楼吗?”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这要搁现代,胤祚百分百会撂下一句:“因为你是同性恋呗,神经病。”然后让扬长而去。但是在这里,在康熙三十年的北京,胤祚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特此外原因。
“请女人见教。”
那蒙古女人长吸了一口气,脸上红了红,似乎下定决心了般,喊道:“因为我是葛尔丹大汗的公主阿依慕……”
那葛尔丹就是蒙古准葛尔部的大汗,坐拥新疆、西蒙古等地,与沙俄接壤,虽为大清属国,但有蒙古铁骑三十万余,连续多年吞并周围部落草场,兵锋强盛,实力雄厚。就在去年八月康熙帝刚与葛尔丹在乌兰布通打过一仗,葛尔丹虽兵败,但未伤及元气。
原来那蒙古女人是葛尔丹的公主,怪不得嚣张跋扈,泼辣无比,倒是挺像葛尔丹的。等等……葛尔丹的公主和逛青楼有什么关系,莫非,葛尔丹有鉴赏女同的癖好?
胤祚摇摇脑袋,不禁莞尔一笑。
那阿依慕公主顿了顿,继续喊道:“……我阿依慕……喜欢女人!”
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言既出石破天惊,胤祚感受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喜欢女人你偷着喜欢就是,你干嘛还主动说出来?说出来也而已,你干嘛还像多庆幸的事情一样,唯恐天下人不知?这女人一定疯了……
不仅胤祚脑袋转不外弯来,就连在场的九门提督郑公明和所属百余兵勇也都呆住了,周围离得不远的黎民们也都呆住了。
缄默沉静片刻后,潮水般的议论汹涌而起,真可谓是一言激起千层浪,黎民们一传十,十传百,预计用不了几天,全北京城就都能知道阿依慕的“美名”了……
看着呆立就地的胤祚,和议论不休的黎民们,阿依慕满意的笑了笑,闪身走进清心楼去。
“六爷……六爷……”小吴子看胤祚呆住了,不禁叫了几声。
胤祚如梦初醒,大感今天这个闲事没白管,居然免费瞧了出好戏……清朝的女人不管宫里宫外的无不被纲常礼教束缚的死死的,平时出个门都难得,更别说去逛青楼,更更别说还敢在公开场合之下宣扬自己奇特的取向,像阿依慕这样的女子怕是找遍大清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六爷,那老bao子找您呐。”小吴子在旁边提醒道。
胤祚转头一看,那老bao子正被被两个护卫拦着,看见胤祚望过来行了个屈膝礼。
这个老bao子还算有几分风姿,至少看着不令人生厌,胤祚也就招招手让侍卫们把她放过来了。
那老bao子一到胤祚身前就跪下了:“老身参见六阿哥,多谢六阿哥出头和谐,老身谢谢万分。”
“快快请起,”胤祚连忙虚托一下,虽然他成为胤祚已经十年了,但照旧不大习惯让人朝他下跪,尤其是在黎民面前,就更要礼数周全一些,“区区小事,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六阿哥,老身另有一事想请六阿哥资助。”
胤祚眉头微不行察的一皱,心中祈祷希望不是什么麻烦事,口上说道:“但说无妨,胤祚一定尽力。”
“六阿哥,这是沙俄人交予老身的订金,刚刚他们走的慌忙,忘了取走,老身想请六阿哥代为交还。”老ao子拿着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献给胤祚。
胤祚究竟两世为人,对老bao子这点花花肠子照旧看的很透彻的,明明人是九门提督请走的,还银子也是九门提督最合适,为什么要来找他胤祚呢?无非是想乘隙送礼呗。
订金其实只有一百两,胤祚还了沙俄人还能剩下四百两,而且订金数额在场的人中只有胤祚知道,别人见胤祚收了五百两银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礼送的实在舒服。
胤祚本想拒绝老bao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正有些想法离了钱还真不行,再说自己也算帮了人家一点忙,这点钱就算是当了回拍卖师的酬金了。
念及至此,胤祚给小吴子使了个眼色,小吴子于是上前把那五百两银票接过,揣入怀中,胤祚心中大叫罪过,前世事情时也有不少诱惑,他从未屈从,今世吃喝不愁,没想到银子收的倒比前世利索不少。
“老夫人做生意老实守信,爱财有道,真是商人楷模啊……哈哈”胤祚接了银子自然说两句局面话,不痛不痒的夸了她几句,“本阿哥就帮你这个忙,定当如数交还。”
“谢六阿哥,六阿哥真是心系黎民,老身谢谢不尽。”说罢又要跪下。
“而已,而已。”胤祚赶忙让她起来。
“六阿哥要是没有付托,老身就告退了。”
“老夫人走好。”
望着老bao子远去的身影,胤祚心里一阵厦悦,这戏也看了,银子也挣了,这个闲事真的算没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