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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一世朱颜

第六十六话 流眄

靖一世朱颜 鱼曰曰 2256 2019-02-22 07:55:43

  “圣旨到。”几日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内侍站在安南王府的内庭,右手托着卷轴喊道。

  “臣接旨。”萧慎率全贵寓下跪满一地。

  “马上宣百仙儿进宫。”

  “我?”仙儿闻言一惊,萧慎也有些惊讶。

  仙儿起身接过圣旨,萧慎也起身问道:“敢问公公,不知陛下宣仙儿进宫所谓何事?”

  “这个奴才不清楚。照旧请仙儿女人马上随我回帝都吧。”

  “仙儿换身衣服便随公公回去。”仙儿颔首,随即退下。

  “公公车马劳顿,不如喝杯茶,歇歇脚。”萧慎长袖一挥,仆人便让出一条路。小内侍见萧慎如此气势,也不敢违拗。

  仙儿回了别苑,只是加了一件白色绒毛镶边的披风,带上了皓若剑便出门了。

  “仙儿。”仙儿甫一出门,便遇上了等在门外的萧慎。

  “爹爹。”

  “萧漾说过,你不行以回去。不知道陛下作何计划,你回去太危险了。”

  “可是这圣旨已到,我总不能抗旨不遵吧?更况且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又怎能只是一味的躲在漾背后呢?”

  “仙儿,你要三思。”

  “爹爹,这几日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没有这道圣旨,我也会回帝都的。就算死,我也要陪着他一起。”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道回去。”

  “不行,爹爹。陛下既然只召我入宫,你若同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哎!”萧慎长叹一口气,只好道:“也罢。既如此,你便去吧!”

  “嗯。”仙儿离别萧慎,便坐上马车,随那个小内侍一道朝着帝都的偏向去了。小内侍收了大把的银子,对仙儿自是恭顺重敬的。

  许是帝都催的紧,马车“哒哒哒”走得很急,到了很晚才在一个小镇上停下了。仙儿自己留了预防,谨慎地住了下来,只是一个贴身伺候的都不愿要。

  就这样连赶了五六日的路,终于见到了帝都的城门。

  马车停在了城门脚下,仙儿偷偷的掀开一条缝,只见小内侍和城门的守卫交接了几句,那守卫便乖乖地放行了。

  马车继续前行,穿过富贵的街道,车外越来越静,马蹄声显得格外清脆。仙儿的心悬在嗓子眼,不安徐徐袭来。

  “仙儿女人,到了。”

  仙儿掀开门帘,“这是哪?”仙儿环视四周,两侧只立着数十个守卫,面前是一个窄窄的,只容两人并行的小门。

  “陛下交接,仙儿女人一到,便可直接觐见。”

  “这是瀛寰城?”

  “女人进了这个门,即是了。”

  看来漾还不知道我来了。仙儿思忖着,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仙儿女人,奴才期待多时了。”仙儿甫一走进那个侧门,便见门内立着另一个小内侍,低着头行了个礼。和门外的内侍差异的是,这个内侍的衣服颜色更深,看来是个管事的小官。仙儿想着,只见那小内侍抬起了头。

  “你是?”仙儿觉得面熟。

  “奴才尔多给仙儿女人请安了。”

  “你是陛下身边的那个?”

  “没想到女人还记得奴才。真是奴才的福气。”尔多笑嘻嘻地抬头,说道:“女人请吧,不要让陛下等久了。”

  “不知萧将军现在可在宫中?”仙儿边走边问道。

  “回女人,奴才不清楚。”

  “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呢。”

  “呵呵,女人见笑了。”

  尔多跟在仙儿身旁,轻微的摇了一下头,算是示意。仙儿察觉到尔多的消息,瞥一眼身后的数十个侍卫,便也识趣地不再问了。

  尔多现在也不明白靖沛心里究竟是什么计划。这些年跟在靖沛身边,察言观色,也算是靖沛肚子里的半个算盘。可是这次,尔多是真心懵了。不外尔多清楚,这仙儿也不是一般人,稍稍帮衬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仙儿女人,请等一下,奴才去禀报陛下。”尔多说完,便上了台阶。仙儿的身后,围着那数十个侍卫,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仙儿,盯得仙儿脊背发凉。

  “仙儿女人,请进吧。”尔多出来请到。

  仙儿抬步,长吁一口气,便消失在门缝的光影中。

  “仙儿参见陛下。”

  “百仙儿。”靖沛抬头,眼神似一波秋水,冷清死寂。

  “不知陛下召仙儿前来,所谓何事?”

  “你不知道?”

  “敢问陛下,仙儿良人身在那边?”

  “回覆朕。”

  “我要见萧漾。”

  “那要看你的回覆,能不能让你再见到他。”

  “陛下想知道什么?”

  “你的故事。”

  “仙儿本是百媚阁的花魁,幸得萧将军看重,结为伉俪。”

  “就这样?”

  “否则呢?”

  “百媚阁的花魁?那你的生身怙恃是谁?”

  “仙儿自幼孤苦,不知生身怙恃为谁。”

  “不知?”

  “不知。”仙儿见靖沛咄咄逼人的气势,料想他怕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心中波涛暗涌,只是外貌还保持着镇定。

  靖沛眼睛微眯向后坐去,双手扶在椅臂上,十指交织。“朕听闻坊间盛传一首小调,就是舍人专门为你而作的。一舞动四海,潜吟倾山河。腰系栀子玉,不与百花争。”靖沛缓言。

  “陛下谬赞。”仙儿适时打断,思考着靖沛究竟猜到几多。

  “仙儿女人何苦谦虚?不如也为朕舞一曲,如何?怎么不见你腰间的栀子玉呢?朕听闻仙儿女人的栀子玉从不离身。”

  “坊间的流传难免失实,陛下又何须认真!仙儿自及笄之后,再未登堂,舞技难免生疏,照旧不要献丑了吧。”仙儿刻意规避着“栀子玉”。

  “怎么会呢?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靖沛不自觉地轻声吟出,一时间目光柔和了下来。

  “好一个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仙儿见靖沛不知为何陷入静谧,也只是继续轻缓道:“舞技卓绝不外是外人的评赏,而只有心爱的人才会有君倾国自倾的感受。也只有在心爱之人面前才气真正的遏歌云响清,回舞雪腰轻。仙儿在陛下面前,就算是翩然而舞,陛下现在也断然不会有倾心之感。”

  “心爱之人?”靖沛抬眸,有些昏暗的偏殿,现在的靖沛看上去憔悴的让人心疼。

  “也罢,你车马劳顿,今日就暂且如此吧。先下去休息吧!”

  仙儿一呃。就这样放过自己?

  “耳朵!”

  “奴才在。”耳朵倒挪着小碎步,走近上来。

  “你带仙儿女人去朱雀殿休息。”

  “朱雀殿?”耳朵略一迟疑,随即应道:“是。”

  仙儿随着尔多消失在越来越窄的光线里,偏殿的门“吱呀”一声,轻轻地合上了。重归昏暗的偏殿,靖沛独自一人,耳边萦绕不散的,似来自天际的“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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