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一直在睡觉,也似乎在做一个不太清晰的梦,许多黑白的画面会以差异的方式交替泛起,偶尔似乎也有一点点色彩。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哥,承皓发烧了,39.5度,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你快来看看。”
“我马上过来……”
夏元康急遽离开,所以没有看到,熟睡中的张昭,神态迷糊半梦半睡之间,含糊不清地叫了两声“承皓”。
夏承皓的高烧一直不退,夏晴安急的上火,连唇边都长了一个泡。
“怎么办,承皓从来没有病得这么严重过!”晴安揉了揉太阳穴,“都第二天了,还不降温。”
“医生怎么说?”夏元康皱眉问道。
“医生说很奇怪,按原理药的分量足够了,睡一个晚上应该退烧了,降温贴我也准备了……可是……没有效果……”
兄妹二人在屋外聊天,屋内,夏承皓有些疲惫地睁了睁眼,趁着姑姑和爸爸在外面的时候,他伸脱手脚偷偷晾在外面,还把放在床头的一大杯冷水喝了下去。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这杯水下去,高烧还要加重,甚至会上吐下泻。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夏元康和晴安再推门进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满脸通红,迷迷糊糊地喊着“妈妈”。
晴安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她深吸了口气,转头对着夏元康道:“哥,要不让昭昭……过来一下?”
她说的是疑问句,可是眼里已经带上了祈求之色。
夏元康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病的欲生欲死的儿子,小脸红的虐心,又想起张昭早饭的时候问他:“承皓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早上问了我承皓是谁……”夏元康对妹妹道,“应该是元霆跟她说的。”
“主动问了……”晴安有些欣喜,“那……情况真的好许多,应该可以慢慢恢复了吧?”
“邵医生在心理医学领域,有卓绝的口碑,虽然我照旧有点担忧……不外我想可以让她自己选择。”
有些事情,是早晚要面对的,夏元康在这点上一直是守旧的,守旧到……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
“她比你想象中勇敢。”晴安的话给了他勉励,“哥,你别总是希望自己拯救全世界,或者把一小我私家掩护的点水不漏,而不让那小我私家生长。你和我都身世在这样的家族,应该明白,做我们的配偶,从来都不容易。”
夏元康垂下眼眸,眸色里的激荡,显示了他剧烈运动的内心。
他知道,这一次,他应该听晴安的,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张昭一整个下午内心都忙乱乱的,更准确地说,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听到承皓这个名字她就有点差池劲。
晚上的时候,她还做了梦,似乎梦到一个婴儿正在冰天雪地哭着叫妈妈,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以至于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憔悴。
同时她也发现,这一天夏元康似乎有点反常,就连夏家的管家和佣人们看起来也有些行色急遽,说话都不带高声的。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昭昭。”
“嗯。”
“我带你去见一小我私家。”
张昭在夏议员郑重的心情里点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