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手机宣布,不知道排版会不会出问题,若有,我再调整,么么~)
“昨晚,章妈妈发现秋华院有偷偷摸摸的人。”章氏如此回道。
秋华院,是宁氏所住的地方。
只不外,三年前宁氏死后,秋华院的奴仆便散了。如今,秋华院是锁着的,没有人会去那里。
若不是章氏付托章妈妈去秋华院看看,还不会发现有人在秋华院中。
只可惜,夜色太浓,章妈妈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也没法跟踪那人的行迹。
谁会在秋华院呢?在那里干什么?
听了章妈妈的禀告后,章氏越想越觉得不妥,这番提点就出了口。她何等希望衡姐儿能明白,这是极为重要的事情,甚至是关乎性命的重要事。
郑衡虽然明白。
时隔三年,突然有人泛起在宁氏的秋华院,怎么看都不寻常。它就像一个信号,昭示了某些事将会发生。
郑衡有这样的警觉,却只能判断出有人想利用宁家来做什么事。
昔日老师说她善谋善断,那是因为她手中有暗卫,掌握了足够强大而细致的信息,可以成为她谋划和决断的依据。
谋划不是一件凭空而为的事情,而是要有具体事情作为参考。现在,她所掌握的信息太少,太少了。
不知,章氏手中掌握有用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也行。
想了想,郑衡这样说道:“祖母,既然秋华院中泛起了人。要么,就是侯府守卫不严,要么,就是此人出自侯府。”
现在,她还不能判断是前者照旧后者。
章氏点颔首,道:“衡姐儿说得没错,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祖母会全力查探的,衡姐儿莫要担忧。”
郑衡垂目,暗想道章氏手中果真另有人可以用。否则,章氏才刚刚计划出佛堂,何来查探的本事?
想必三年前章氏入佛堂之前,已经做了富足准备。
这些准备是什么呢?这些线人又散在那边?
郑衡暗忖用什么措施才气知道这些,一会儿后,便开口问道:“祖母,您计划怎么查探呢?衡儿好想知道,如此,便可以掩护适哥儿了。”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章氏是否在向阳院和荣寿院安插线人,这些线人是否还能用。
但她不能这么问,那样太简朴太直接了,莫说章氏这样警觉的人,就是一般人也觉得有不妥。
照旧稳打稳扎吧,哀家早晚会知道外面的情况,急不得。
章氏听了这些话,并没有想太多,回道:“这样的事,衡姐儿就不用费心了。等查探到了,祖母便告诉你。”
与宁家有关的一切事情,章氏都无比谨慎,在没有获得确切消息前,自然不敢让郑衡在其中冒险。
果真,章氏什么都没有说,这在郑衡的预料之中。
她并没过多纠结,心知通过章氏了解更多情况的路不太通,便只能通过另外一条路了。
片刻后,郑衡说道:“祖母,我想出府看看。我在佛堂已经三年了,不知外面是怎样了。”
三年,对她来说是未曾存在的。她现在很想知道,她不在的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庸、孟家、北州宁氏,这些她曾知晓、曾重用的人和家族,前世那些意义重大的人,都在此时与她有了交集。
无论如何,为了前世旧识,为了这一生的平安,她定要知道更多。
在永宁侯府这里,想知道得更多,便只能靠自己了。
出府接触,是最简朴而有效的措施了。
她的话语,说到了章氏心底,立即便回道:“三年了,衡姐儿简直是要出去看看了。祖母这就部署,你要出府,谢氏不敢有拦。”
郑衡笑了笑,回道:“多谢祖母。谢氏肯定会派人随着我的,不外也不怕,我就去外面了解而已,若是能知道季先生的情况,那就更好了。”
郑衡实在叫不出“二婶”这个称谓来。谢氏,还不够资格受她的这一声称谓。
章氏没想到郑衡还记挂着季庸的下落,略略叹气道:“是啊,现在季庸不知下落。我们既然将孟女人带回了府,却是不能久留的。照旧要尽快找到季庸……”
见章氏提到了孟四娘,郑衡便想起了与盈真同住一室的孟瑗。
自从她将孟瑗带回府中后,她险些就没有见过孟瑗。倒不是因为她故意晾着孟瑗,而是孟瑗病了,病得颇严重。
在流落的期间,为了尽可能地活下去,孟瑗的心绪一直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现在被永宁侯府收留,心绪骤然松懈,便病得一发不行收拾。
说到底,孟瑗本质是个娇弱千金。
先前郑衡已经得过风寒还差点没了气,章氏说什么都不让她与孟瑗接近。
如此一来,郑衡从学宫回来之后还没与孟瑗说过话,询问京兆情况一事自然就落了下来。
其实,郑衡若真想与孟瑗说话,有的是时机。只不外她知道就算问了,孟瑗也不会说出真正的情况。
郑衡觉得自己又不是很闲,何须去碰这样的钉子?找到季庸再说也不迟。
想到季庸,郑衡便想到了明伦堂中的裴定。她总觉得,裴定泛起在周典书库,必是为了什么事。
会与季庸有关吗?她难免悄悄想道。
却没有答案。
……
五日后,郑衡拿到了出府对牌,于是便带着章妈妈和丫鬟盈真盈诚出府了。
章妈妈是章氏身边的老人了,章氏担忧郑衡在府外会遇到什么情况,无论如何都要章妈妈随着出门。
郑衡没有拂章氏这一番心意,况且她简直需要章妈妈这样的人在身边。
一个经验老到的管事妈妈,可以为她淘汰许多麻烦。
这是郑衡第二次出侯府大门,这一次没有使用马车,就连轿子,也没有。
据谢氏所说,今日轿夫正好有几个肠胃不适,基础就抬不了轿子,就委屈衡姐儿了,云云。
郑衡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
前世她最不缺的就是抬轿子的人,从慈宁宫到宣政殿那么一点点路,随处都有步撵候着,另有十几个宫女内侍擎着伞盖黄羽,她其实甚不喜欢这一套。
她有时候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宾天,除了思虑太甚外,是不是还因为厥后十年连路都没走过。
这一生,她想着怎么都要活久一点。抬轿子么,就不必了。
更重要的是,她想亲眼见见真实的河东道,想亲耳听听闻州的热闹。——这是她从来未踏足过的地方。
她曾富有天下,却未曾亲眼见过这天下。隔了一世,她却有时机见到了。
郑衡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在停步侧身的几个瞬间,略微转头看了看那几个一直随着她的人。
这是谢氏的人,从她出了侯府大门开始,便随着了。
可真有意思,谢氏派人随着她是为何呢?欲对她倒霉?
章妈妈也发现了眉目,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悄悄地问道:“女人,要不要甩开他们?”
“不用,让他们随着吧,挺有趣的。”郑衡笑着答道。
“……”章妈妈缄默沉静,不太明白“挺有趣”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知道呢?前世郑衡每次出宫门,总有不少文臣宫女跟在后面,这人数,没有一千都有五百了。
区区几小我私家,哀家真的觉得挺有趣的。
郑衡笑眯眯地想道,然后付托章妈妈带着她往千辉楼而去。
她欲知河东事,虽然是往最热闹、权贵最喜欢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