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动
真真假假总要去看看，主动权照旧要握在自己手里。
芸香气宇轩昂地掀开了草帘子，准备帅气地跳下去，去了解这个即将要生活的世界！
然而刚站起来，这副瘦弱的小身板儿就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再扫一眼有些高的车架子。
……
识时务者为俊杰，芸香坚决趴向车把手，徐徐地探下去一只脚。
朝铁柱离开的偏向走去，一路上都是黄土坡，土地被晒得发白，不见一丝绿意，偶尔有几棵树，树皮都被剥的干洁净净。
空气很干燥，可奇怪的是自己能感受出差异偏向干燥水平差异，往南空气要相对湿润一些，往西南走是最湿润的。
第三次了。
自己当丧尸时比当正凡人有更敏锐的五感，更快的速度，更强悍的身体，现在应该是随着自己穿越带过来了，就是不知道带过来几多。
手掌往下一拍，打碎了路边的石头，提速奔跑，能感受到风强大的阻力。
芸香在风中张开了手臂，嘴角约咧越大，穿越也不是很烂嘛，面对这恶劣的情况自己肯定没问题。
“咕噜，咕噜噜”肚子叫了，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芸香疑惑中踢到一个石头，“啪唧”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芸香顶着一团枯草抬头，合着这个技术跟吃兴奋剂一样管不了多久？饭就是那个兴奋剂？
怀着验证的心态，芸香接近了安保队。
刚刚自己听到草绳断裂的声音，是在二十几米。
芸香在二十五米左右停下脚步，听不见。
在二十米左右停下脚步，听不见。
在十五米左右停下脚步，听见了。
……
芸香不仅听见了男人们聊大炼钢铁，大锅饭，旱灾，周围不怀美意的逃荒人，以及路上人吃人的恐怖现象。
还闻到了他们身上汗湿后又吹干的馊臭味儿，可这浓厚的馊臭味儿里还夹杂着一丝香味儿？比刚吃的玉米清汤香无数倍。
还没探究明白，就看见铁柱走了出来，芸香悄悄跟在后面。
铁柱哼着歌来到媳妇身边，把做好的一只草鞋用脚随意踢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走，咱去北边山头找村长说领养的事儿？”
铁柱媳妇停下手里正在做的草鞋，“俺照旧觉得不划算，芸香才9岁，就算14嫁出去，也要吃5年饭，吃的再少也是粮食啊，现在粮食多精贵。而且那个板车，还要艰辛气去拉，咱自己都顾不上了，咋另有力气顾上个死物。”
“恁个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俺听说马上就要到南方了，到时候草也多，树也多，小妮子随便喂两把野菜就养活了。”
铁柱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着没人才小声开口“在这之前，你随便在锅里漏一点儿，都够那个妮子吃了，而且那个妮儿长得悦目，到时候妆奁钱肯定不少。”
“你有见识，你有见识还不是靠俺进的安保队，另有美意思说俺”铁柱媳妇眉头一皱，紧盯着铁柱，“你怕不是因为那个妮儿长得悦目吧。”
铁柱用手摸了摸鼻子，随即直视妇人的眼睛“咋可能，一个9岁的妮子，毛都没长齐，俺图她啥，走，咱去找村长把这事儿办咯。”
铁柱媳妇背过身，气呼呼地开口，“等俺做好了这只草鞋再说。”
芸香看了眼刚起头的草鞋，迅速朝北边山头走去。
北边山头，黝黑的老人没有待在树下纳凉，反而顶着大太阳，用锄头一下一下地挖着土，每挖一锄都用手抓一把土起来，细细感受着什么。
芸香听着汗水有节奏地滴入大地，突然不想打扰，默默站在旁边。
“晒热了吧，妮子”村长用充满老茧的手擦擦汗水，“走，到树荫下去。”
或许是看出了芸香不知道怎么开口，村长也不催“活下来就好，只要在世，就有希望。这里我只挖了九锄头，就挖到湿润的土了，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对的。”
“村长爷爷，现在是哪一年?”
“1960年，或许是5月吧，我们走的时候是3月，土干的一颗种子也撒不进去，河也干了，人也饿死了不少，这一走啊，都两个月了。”村长望着北方，眼泪滑落。
芸香心里咯噔一下，1960年，刚到三年自然灾害的中途，活下去，仍旧是接下来一年半的主旋律。
“村长爷爷，我想用板车跟村里换粮食”
村长转头，皱眉，“没吃的了？”
“对，正好村里也需要用板车拉工具，我自己也拉不动。”
村长摸了摸胡子，这妮子思路清晰，只可惜没怙恃帮衬，想的不久远，自己这个村长也算是个尊长，可以提点一下。
“妮子，板车是你唯一傍身的工具了，换成粮食是可以吃一阵子，可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你现在9岁，往后如何活下去？”
芸香听出了村长的引导之意，心下谢谢，也很坦诚，“可现在空有板车，没有粮食，如果现在饿死了，还拿什么谈什么以后呢。”
“你用板车的使用权和村里换吧，村里每用一天板车，你就可以去安保队吃一天饭。”
芸香眼里闪过惊喜，这个要领自己不是没想过，但它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适得其反，而村长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引导了自己。
芸香站起来鞠了一躬“谢谢村长爷爷”
“不用谢，你好好在世就成。”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在空气中弥漫，越来越浓。
“村长”
“村长，芸香也在啊”铁柱笑眯眯地摸向芸香的头，被芸香躲开了，也不在意。
“村长，你知道俺结婚这么久，也没个孩子，俺们挺稀罕芸香的，就想把芸香认了，也给村里淘汰个肩负不是。”
村长端详着铁柱两口子，经济条件不错，品行一般，但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如果自己多看着点，应该问题不大，这个世道，9岁的妮子单独生活照旧太难了。
见村长明显心动，芸香赶忙拉住村长的衣角，“村长爷爷，我不怕苦，现在随着安保队吃，到了南方还可以挖野菜养活自己。”
“这大旱天儿的，哪儿有野菜”铁柱望向村长，“就算有，怎么可能轮获得一个小女娃子，村长俺们伉俪俩都同意，只等你同意了。”
“俺家铁柱说的对，小娃子都没长大，不懂什么对自己好。”
村长握了握手里的锄头，照旧觉得芸香有了爹娘更能够活下去，深吸口气“中，你俩可要好好对人家妮子。”
一个村里，村长有绝对的权威，明显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足以说服村长，在铁柱的连连保证中，芸香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