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近的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姜以安得寸进尺地又凑进了一些，鼻尖已经碰上了对方的鼻尖，他卷翘的长睫毛在脸上扫过，痒痒的。
“有点太可怜了。”姜以安收回手来，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不舍得杀了。”
其实你就是见色起意吧......系统内心吐槽。
【宿主人美心善，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的】嘴上却是拍起了马屁。
“砰。”
子弹擦着两人耳边飞过，嵌入了沈声身后的墙壁。
姜以安感受到身前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她流氓似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将自己那顶玄色鸭舌帽摘下来扣到了对方的脑袋上，又隔着帽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一副抚慰的意味。
对方显然是想要挣扎的，可是早就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能任由姜以安施为。
“你废物吗，隔这么近都打不中?”三小我私家之中看起来像是老大的那人夺过身边人的枪，瞄准了她。
【检测到危险物品，是否购置道具防护？】
子弹顺着枪管咆哮而出，就在这几微秒的瞬息中，甚至能听到破空的声音，直冲姜以安面门而来。
姜以安的行动似乎被放慢，再放慢，她似乎只是慢慢地抬起了手，挡在脸前。
无边的寂静。
“打，打中了？”一旁的小弟颤巍巍地开口。
“你还信不外老大的枪技？”另一旁的人嗤笑，却见老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前方。
姜以安把手放了下来，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赫然是那颗子弹，金属的光泽在月光下反射出银光，格外地瘆人。
三人齐齐吞了口口水。
这......这他妈照旧人吗？不会今天出门撞鬼了吧？
姜以安盯着手指瞧了瞧，指尖边缘被剐蹭出一道红痕。
“啧，麻烦。”
“老......老大......怎么办......”一旁的小弟哆嗦着声音询问，随后他就看见旁边老大的背弯了一点，又弯了一点，最后砰地趴倒在地上，脖子后方是一个巨大的血洞。
最诡异的是，边缘齐齐整整，甚至是现在才有血迹汩汩流出。
这得是何等恐怖的速度才气造成这样的效果？
两人战战兢兢地抬头，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第一个。”她说。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们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两人扑通就跪了。
姜以安并未理会，往前走了几步捡起了那把枪，翻来覆去把玩了一番。
“妈妈找的人倒是比儿子靠谱点。”她淡淡地说着：“至少另有点装备。”
“别杀我......别杀我......都是老板让做的......我们只是领命行事......”
“我们没想杀他的......老板只是让敲打一下......”
两人连连摇着头，不停地往后爬。
“砰。”
陪同着女人恶魔般的声音：“第二个。”
“砰。”
三具尸体横陈在地面上，脖子后是一模一样的巨大血洞，流出的血汇聚成了一滩，在地上徐徐绽放开来。
“第三个。”
【宿主，宿主你......】
坏了，它这次找的宿主有点强的过头啊，这回简陋是坑不了了。
姜以安转过身去，冷漠的心情就在一瞬间转化成了喜笑颜开。
“你怎么样，站得起来吗？”
面前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映。
【宿主，目标人物失血过多陷入昏厥】系统美意提醒道。
他半倚着墙边，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半扣下的鸭舌帽遮住了他一半的脸，遮住了半阖的眸子，鲜血蔓延着染红了他身上大片的白衬衫，看起来像个精致却太过苍白的玩偶。
“麻烦。”姜以安低着头去看他，却是口嫌体正直地伸脱手把人抱了起来，丝绝不在意他身上的血污弄脏了自己的衣裳：“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该杀了。”
【宿主人美心善，我就知道宿主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的！】
“你，别闲着，给他疗伤。”姜以安随意地付托道。
【……】
·
姜以安翻了翻手里沈声的资料，缄默沉静了许久。
小时候被忽略，被虐待，被夺走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被父亲看成给沈晏的挡箭牌，为他挡掉了作为继续人会遭遇的所有危险。
甚至就连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工具也被夺走，被蹂躏在泥里。
可是施暴者却在歇斯底里，她说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才留着它？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捧起那个破碎的簪子，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身旁是继母的疯狂和父亲的责骂。
姜以安想起昏暗的小巷里，他眼尾那道逶迤的，艳丽的红。
他会不会在某个寂静的夜里抱着被子哭泣，会说妈妈我好想你？
姜以安叹了口气，望了眼床上熟睡着的人，他侧躺着，将自己蜷成一团，微低着头，柔软的发丝垂落在额边，看起来莫名的乖顺。
她说：
“算了，那我来为你讨个公正。”
·
沈声伸脱手，遮了遮床帘漏出的几许耀眼的阳光。
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房间，他就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处置惩罚的极好。
很久......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哟，醒啦？”他抬眼看去，就见那个可恶的女人抱着胳膊靠在门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扫遍了他的全身。
他滞了滞，好半晌憋出一句：“谢谢。”
“只有谢谢吗？”姜以安凑上前来，活像个强迫良家的老流氓：“不酬金点此外吗？好比……”
她的手指已经摁上了对方的唇瓣，温柔而致命的甜美笑容对上了他水润润的眸子。
沈声下意识地往后蹭了蹭，想起昨天夜里，她也是这样按着他的嘴唇，对他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这种话。
活该，他在想什么？
她明明是自己那个蠢货弟弟的女人……
“姜小姐，自重。”他用手遮住了脸，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往后躲。
简直，简直诱人……姜以安想。
“姜小姐不是最喜欢我那个弟弟了吗？姜小姐应该知道……”
“making me fall into you～”
不适时宜的铃声响起，来电备注上显示“亲爱的燕子”。
是沈晏。
姜以安扫了眼手机，抬头对上了沈声的眼睛，那双原来羞涩无比的漂亮眼眸染上了几分屈辱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