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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修仙了谁还谈恋爱呀

7,医闹

都修仙了谁还谈恋爱呀 钰饮木槿酒 3336 2024-09-03 15:29:31

  白城仅有一家药铺,位于城西。

  这药铺规模较大,有四名医生以及一些学徒,药铺后面另有院子和屋子。故而无论白昼黑夜,总有专人在此驻守。

  穆时和景玉离开云氏后,往西而行,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人群聚集。在幽静闲适的白城,这般聚集喧闹的场景实属稀有。

  再走近一些,才发现众人聚集之处正是药铺门口。

  药铺门口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笔墨、宣纸、毛毡和脉枕。

  桌后坐着一人,身着灰蓝罩衫,神情气质沉稳贵气,然而略显稚嫩的五官轮廓和脑后绑着的高马尾,都讲明他照旧个少年。

  他与桌前之人相对而坐,修长的手指搭在对方的腕上,一边切脉,一边询问。询问间,会让对方换另一只手再把一次。

  两只手腕的脉象都探查事后,他便会提起毛笔,在宣纸上书写。宣纸质量不佳,容易洇墨,因此他刻意减轻了写字的力度。

  穆时和景玉中午才在云氏见过此人,乃是贺兰家的九令郎,贺兰遥。

  穆时问道:“他在做什么?”

  景玉对此类局面倒不陌生:

  “这是在义诊,不收钱财,为身体不适之人诊断病情并开具处方。”

  旁边的人正在议论纷纷。

  “这小医生如此年轻,真能靠谱吗?”

  “靠谱的,拿着他开的方子去药铺抓药时,医生都市仔细检察一番。钟老医生还赞美过他开药开得好,想要把他留在药铺里呢。”

  “不外这药铺里似乎没什么他可学的工具,就算多开月钱也无用,人家既然是义诊,显然就不在意钱财。”

  穆时仔细审察着正在开处方的贺兰遥。

  景玉问道:“人不错,对吧?”

  穆时收回目光,绕开人群,走进了药铺。

  药铺里的医生正拿着贺兰遥开的方子,兴致勃勃地讨论。交给学徒去抓药时,还不忘嘱咐缮写一份留存。

  景玉抬头看向药柜。

  穆时也在视察药柜上的药材名字:

  “凝心草,这药或许有用。”

  “不行啊,凝心草是用于缓和烈性药物的药性的,虽说能用于凝魂,但效果比九转凝魂丹强不了几多,用量多了还会损伤灵魂。”

  景玉向学徒要来纸笔,在纸上写下几味药材,思考片刻后又将其中几味划去换成了此外。

  就在这时,药铺外传来一阵歇斯底里、恼怒至极的男声。

  “什么叫开些药让他别那么痛苦?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静点,不止他这么说,之前钟医生不也说无能为力吗?”

  “庸医!你们全是庸医!”

  景玉皱起眉头,朝门外望去。

  穆时将手炉放在桌上,淡淡说道:“师姐专心思考药方,外面的事我来处置惩罚。”

  说完,她走了出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在捶打桌子。

  他身旁有位老爷子,面色蜡黄,瘦得骨瘦如柴,一看便知身患疾病。老爷子眼中含泪,满身哆嗦,似乎受到了惊吓。

  已然糊涂的老人,就如同幼童一般,经不起惊吓。

  “听说太墟的修士来到白城了,是为了云氏的小姐而来,应该是丹修吧?”

  旁边有人说道,

  “医生治欠好的病,对于修士而言也许并非难题,去云府求求看吧。”

  贺兰遥坐在凳子上,抬起头,毫无惧色地望着壮汉:

  “你父亲最大的问题并非病情,而是年纪太大了,岁月和疾病已将他掏空,这种情况修士也难以……”

  贺兰遥话还未说完,情绪失控的壮汉已经朝他伸脱手,想要揪住他的衣领。

  贺兰遥起身,抓住壮汉的手腕,朝自己这边顺势一拉,抬脚用力一踢隔在两人中间的桌子。被拽得脚步不稳的壮汉被桌子这么一推,直接胸口朝下趴在了桌上。

  贺兰遥拿着针袋,从容地绕过桌子,停在瑟瑟发抖的老人面前,神情耐心且温和:

  “别怕,不会很疼的,扎完针会舒服许多。”

  他睫毛轻颤,眼中带着恻隐,面容俊美精致如同毒蛊,从袖袋里掏出两块包在糖纸里的糖,如同哄孩子一般问道:

  “老人家,吃糖吗?”

  壮汉听到贺兰遥靠近他的父亲,立刻想要直起身来。但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背上,这只手不大,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桌面。

  穆时一只手按着壮汉,对看过来的贺兰遥说:“小令郎,你的墨条断了。”

  墨条、毛笔和脉枕在贺兰遥踹桌子时都掉到了地上,砚台倒是还在桌上,但也险些掉落。

  “粘上就行。”

  贺兰遥对穆时说道,

  “多谢仙...女人脱手,不外我自己能够处置惩罚好。”

  “那再好不外。”

  穆时松开按着壮汉的手,拿走贺兰遥手中的糖,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你既然知晓没救了,就不要去触碰。倘若经过你的诊治老人去世了,那就难以说清到底是因病而亡照旧因你而死,你跳进墟江也洗不清了。”

  穆时拿着糖回到了药铺里。

  景玉问她:“处置惩罚妥当了?”

  “无需处置惩罚,人家是练过的。”

  穆时站在景玉身旁,递已往一块糖,

  “师姐,吃糖。”

  穆时剥开另一块糖,放进嘴里,皱了皱眉。

  “师姐你别吃,这糖甜得发腻,除了甜就没有此外味道……好歹也是身世贺兰家的令郎,怎么不吃点好的?”

  “等会儿咱们去买些好的。”

  景玉忍不住笑了,她写好药方,递给在药柜前忙碌的学徒,

  “麻烦凭据这两个方子各抓两副药。”

  她们拿着药包离开药铺时,药铺里的学徒正在整理贺兰遥用于看诊、开方的那张桌子。少年医生因为适才的事情没了心情,说要缓一缓,明日再继续义诊。

  壮汉还未离开,留在原地搀扶着老人。他已经冷静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正发愁该准备些什么礼物,去向小医生赔礼致歉。

  景玉审察着壮汉,感伤道:

  “这身板……也幸亏贺兰令郎练过。”

  穆时点了颔首:

  “行医之人都应该练练,不仅能掩护自身宁静,还能让患者听话。”

  “让患者听话?”

  景玉惊讶不已,连连摆手,

  “不行,武力欺压可不行。”

  穆时完全不觉得有问题,满不在乎地说:

  “对于医修和病患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病。只要能把病治好,管他是武力欺压照旧道德绑架呢?”

  紧接着,穆时举了个生动的例子。

  “师姐,你想想决明子。”

  穆时眼神中充满真诚,说道,

  “修真界众人皆知的医患和谐,你猜猜为什么如此和谐?虽然是因为他曾经是个战功赫赫的剑修。”

  “修真界中欺软怕硬的人可不少,当他们清楚地知道‘打不外对方’时,就会老实许多。”

  “当一个医修医术高明,而患者所患并非绝症,那么治疗历程中最大的意外,多数源自患者自身。”

  穆时掰着手指,列举患者的不靠谱行为,

  “不配合针灸,不定时服药,乱吃补品,食用发物……”

  景玉无言以对。

  穆时所说虽是歪理,但这歪理却完全切合修真界的现状。

  而且,景玉不得不认可,自己有时也很渴望拥有剑修的武力,去暴揍那些不听话的患者。

  她们一路漫步回到云府。

  景玉在路上给穆时买了些糖。

  穆时不吃花生,无缘品尝白城有名的酥心糖,就买了些糖丸,是用碾碎的黑芝麻和几味常见的对身体有益的药材搓成的,吃起来很香。

  她们回到云府时,之前付托准备的大多数招魂用的物品都已备好,唯独百家灯还未齐全,百家灯收集起来有难度,云氏的仆从正在白城挨家挨户地敲门讨要灯油。

  景玉搬出一个丹炉和药钵,坐在院子里,将药材放入丹炉中炼制,炼制一会儿后又取出来捣成粉末。

  穆时也在忙自己的事。

  她坐在屋顶上,研究云氏的禁制,计划将破损的禁制修改完善。她拿着一沓绘好符咒的黄符纸,符纸在她身边飘起,被灵力引导着改变位置,形成差异的禁制阵法。

  景玉把捣好的药粉掺入碳灰,在香炉中点燃,放在云临床边。

  她再次为云临切脉探查情况,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好转,只是拖延了时间而已。”

  秋香听到这个坏消息,愈发焦急,可她也明白焦急并无用处。小姐昏厥后,她每日都心急如焚,可小姐依旧没有苏醒。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仙君稍等,我去看看。”

  秋香抹去眼泪,正要往外走去。

  但来人颇为急切,没等秋香开门,就已经推开院门,走进了院子。

  秋香茫然道:“贺兰令郎?”

  “秋香女人,我听闻你家小姐散魂,我这里恰好有……”

  贺兰遥从袖袋中拿出一方折好的纸。

  但还没等他详细说明情况,就感受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了他的领口,将他朝主屋偏向拖拽,贺兰遥不禁打了个寒颤,隆冬里被扯开领口灌进冷风的滋味可欠好受。

  贺兰遥抬起眼,看到了从屋顶跳下的穆时。身着翠色衣裙的仙君,正朝他伸脱手,显然,隔空拽住贺兰遥衣领的正是她。

  贺兰遥右手一挥,一把折扇从袖子里落入手中。就在他连滚带爬地朝穆时跌去,衣领即将被真正拽住的时候,他用手中的扇子架住了穆时的手。

  少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受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地摔倒在地。穆时蹲下身子,右手扼住了贺兰遥的脖颈。

  景玉连忙制止:“穆师妹!”

  “我应该没做什么冒犯仙君的事吧?为何突然动手?”

  贺兰遥皱着眉,与穆时对视,

  “这就是太墟仙宗看待凡人的方式吗?”

  穆时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还美意思说自己是凡人,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凡人能轻易穿过大乘期修士的禁制。”

  她正在以这间院子为中心,实验部署新的禁制,还没调整禁制的收支条件。

  然后贺兰遥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他穿过了禁制,而用于部署禁制的符纸没有任何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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