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一章（续1）

　　萧然停止了调台，目光投向上官莹：“亲爱的，我理解你，可我真想不出什么事情适合你。你想得太好了，哪有完全称心如意的事情啊？”萧然一脸无辜的样子，很同情似地看着上官莹。其实，他是委婉地说出了上官莹的问题所在，但上官莹没听懂，她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她问：“那怎么办呀？我最近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上官莹焦急的样子似乎是想立刻从萧然那里讨得一副良药。“没关系，实在不行，就先呆着呗。这不另有我呢吗？至少用饭没问题。”萧然笑着向上官莹保证道，他觉得他给了上官莹最大的慰藉。可实际情况呢？上官莹是希望能找到一条康庄大道，而萧然只允诺了确保她的温饱。上官莹脑海中依稀泛起了一条绕来绕去总也绕不出去的似曾相识的道，她明白，再往下聊也聊不出什么了，于是走到小沙发前，一屁股坐在萧然旁边，两小我私家一起看起电视来。

　　2丹尼尔来BJ了

　　第二天早上上官莹10点钟醒来的时候，萧然早就上班去了，确

　　切地说已经上了一个小时的班了。她看着从窗帘漏洞射进来的灼烁，知道今天是个晴天气。她还不想马上就起床，她先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倒不是要看什么节目，对于经常在家的上官莹来说，这个行动就跟她睁眼醒来一样，是自然的，不用过脑子的，似乎是一个她“醒来”的牢固法式。她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在盘算着今天要干点儿什么。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干的，她决定先起来再说。

　　上官莹喜欢吃甜食，所以她的早饭从来都是种种各样的甜点。或者是加了果料的面包，自带甜味的面包；或者是在面包片上抹上果酱，纵然是馒头，她也要抹上果酱吃；还可以是种种各样的糕点、饼干，总之甜味的食品都可以是她的早餐。至于早餐时喝什么，主要是喝水，有时喝麦乳精，这是上官莹的最爱，有时另有可能喝咖啡。上官莹开始喝咖啡的时候，咖啡在中国还不那么流行，而且大多数喝的都是速溶咖啡。那时最流行的是“雀巢咖啡”，另有和咖啡一起喝的咖啡朋友。上官莹第一次品尝咖啡时，就爱上了它的味道，经常有想喝咖啡的愿望。说来也奇怪，她很少品茗，虽然在中国最流行的饮品是茶。但上官莹不喜欢咖啡的苦味，所以喝咖啡时还要加上一到两勺糖。至于为什么“有时”喝咖啡，因为咖啡刚刚流入中国不久，和茶相比属于稀有饮品，价钱偏高，只有在钱稍微富足些的时候才会去买咖啡，因为同样的原因，咖啡朋友就经常被省略了，需要时用牛奶取代。

　　今天上官莹吃的早餐是面包片抹果酱加速溶咖啡。吃完早餐，她去洗漱，然后坐在翻盖梳妆台前擦护肤霜。这个翻盖化妆台是其时和萧然住到一起时，萧然特意为上官莹挑选的一种既适应小面积房间，又可以从容护肤的化妆台。它看上去就是一个小长方桌，比教室里的课桌大些，高些，平时可以把它当桌子用，护肤和化妆时可以把桌面掀开，桌面里面是镜子，桌子里面可以摆放种种护肤品和化妆品，既实用又节省空间。上官莹擦护肤霜擦得很认真，她似乎天生就对护肤而不是化妆很敏感，更重视。在她26岁那年，她偶遇了一位化妆师，化妆师随口说了句不能随便擦护肤霜，擦护肤霜是需要手法的，她就马上敬重地请教需要什么手法。化妆师也不惜见教，马上告诉了她擦护肤霜的步骤，今后，上官莹擦护肤霜就成了一种仪式，她天天、早晚都按化妆师讲的步骤去做，再也没像以往那样胡乱抹上两下，除非一点时间都没有的时候。厥后，上官莹的俄罗斯美容师又告诉了她一些擦护肤霜应该注意的问题，好比，护肤霜擦脸部只是擦了三分之一，还要擦颈部和耳朵；还要擦胸前的T型部位，这样才算完整地擦了护肤霜。她擦起护肤霜来更专业化了，虽然用的时间也就更多些。但从上官莹光洁亮丽，富有弹性和紧致的皮肤可见，她花费在认真擦护肤霜上的时间是值得的，她看上去简直总是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多岁！

　　上官莹刚刚把翻盖化妆台盖上，便听到有敲门声。她纳闷儿，这是谁呀？今天没和谁有约定啊？她站起身，去开单元门。打开门的一刹那，她惊呆了！门外站着丹尼尔！“你好！米拉娜！”丹尼尔大笑着，很自得的样子。“你？丹尼尔，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上官莹脑子全乱了。首先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远在莫斯科的丹尼尔会突然降临到自家门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甚至觉得他们不会再有联系了。其次，她必须瞬间转换说英语，也实在有些不易，究竟这半年她很少讲英语了。丹尼尔把身体往旁边侧了一下，一位中年妇女模样的中国人泛起在门口。她笑眯眯的，也不说话。上官莹更懵了，她看看丹尼尔，又看看这其中年妇女，心里推测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欠好直接问。中年妇女看出了上官莹的狐疑，她开口了，满嘴的京腔。她说她是出租司机，丹尼尔把地址——也就是上官莹在莫斯科时给他写的地址——给她，让她带他来找上官莹。原来出租司机把客人拉到目的地就算完成任务了，可丹尼尔恳求出租司机和他一起上楼来，因为怕自己找不着。原来如此！上官莹名顿开，赶忙谢了这位美意的出租司机。出租司机直说不用谢，然后说人已经送到了，她就先走了。于是和丹尼尔、上官莹摆摆手，坐电梯下楼了。

　　门口就剩下丹尼尔和上官莹，上官莹一时间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妥。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先是惊吓，因为实在没想到丹尼尔的突然到访，他照旧个老外，邻居看到会怎么想？他怎么事先一点也没透露呢？再就是惊喜，究竟上官莹经常想起莫斯科，想起丹尼尔。不久前她还做过一个关于丹尼尔的梦呢！梦里的丹尼尔把长长的卷发梳成了马尾辫，穿着蓝色的中山服，梦里是个侧脸儿，只看到金色的长发，白白的皮肤和蓝色的中山服。上官莹琢磨了半天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也没琢磨出个结果来。现在，丹尼尔突然站在眼前了，虽然令人兴奋呀！然后，就是有些尴尬，实在是事发突然，上官莹穿的是家常衣服，家里也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儿乱。是让丹尼尔进来呢照旧不让他进来呢？就一间多功效房，他一进来就看到全部了。上官莹犹豫片刻，照旧把丹尼尔让进了房间。总不能让他在外边站着吧？纵然马上就出去也得先商量商量去哪儿啊，况且丹尼尔手里还拿着个俄罗斯吊灯，说是送给上官莹的。

　　丹尼尔一进到房间里，马上发现了上官莹从俄罗斯带回的工具，很愉快地用手指着，点着头，说：“你真没少买俄罗斯的工具啊！”，然后把手里的吊灯轻轻地放在大长方桌子上，“现在我再送你一个吊灯，希望你喜欢。”上官莹看看吊灯，说：“谢谢！谢谢！”她没有马上体现出兴奋的样子，因为她不知道这吊灯适不适合她家的屋子。她指着长方桌旁的椅子请丹尼尔坐下，问：“我给你倒杯水吧？或者你品茗，喝咖啡？”丹尼尔摇摇头，“不，不，我什么都不想喝。我就是来看看你。咱们一起去吃中饭吧？”上官莹舒了一口气，她现在真没心思去煤气灶上现烧水做茶或者咖啡。她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手表看了一眼，已经12点多了，也是该用饭的时候了。“好的。你喜欢吃中国菜吗？我们楼下就有一家很好的川菜馆儿，咱们下去吃吧。”“什么是川菜馆儿？”丹尼尔问。“你能吃辣的吗？”上官莹觉得要解释什么是川菜馆儿话就长了，所以直奔主题。“喜欢。我很喜欢吃辣的。”丹尼尔一边咧着嘴，做出被辣着了的样子，一边笑着。“那好，我们就去吃川菜！”上官莹也很兴奋丹尼尔喜欢吃中餐而且居然还能吃辣的。她对丹尼尔说：“丹尼尔，你可不行以先到门外站会儿？我换一下衣服。”“虽然。”丹尼尔会意地站起来走出去了。上官莹犹豫了一下穿什么衣服好，但想到不能让丹尼尔在外边等的时间过长，于是随便换上件衣服就出门了。她和丹尼尔一起乘电梯到了楼下，她一直担忧碰上熟人，幸好谁也没碰上。

　　3热情的川菜

　　上官莹家四周的川菜馆儿就是她家的食堂。上官莹和萧然常上

　　这里用饭，上官莹自己也常来。以前，萧然经常在家做晚饭，可厥后越来越忙，没了做饭的时间，再加上他原来就不会做饭，也并不喜欢做饭，只是为了上官莹才学了做饭，所以，楼下的餐馆儿一开张，他们自然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上官莹就更不用说了，她就没做过饭，甚至没有去过肉店、蔬菜店，她对做饭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且也是一点都不喜欢，所以，在家里没有剩饭的情况下，她自己便会独自来这里吃上一顿。

　　现在她领着丹尼尔来到饭馆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这样在人声鼎沸，满堂食客的饭馆里就很少被人注意到了。90年代的BJ，一其中国女人和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一起照旧比力显眼的，路过的人都市多看两眼或者侧目而视，尤其是在普通黎民生活的区域。上官莹没有征求丹尼尔的意见，直接就点了著名的家常川菜：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和水煮鱼。她知道问丹尼尔也没用，因为他并不明白川菜是怎么回事儿。他能吃辣的就足够了。当服务员问喝什么饮料时，上官莹问了丹尼尔，没想到丹尼尔用中文做了回覆：茶、啤酒。他的发音很夸张，拖着长音，夹着语气，听上去很滑稽，虽然发音禁绝确但能听懂。服务员听了他的回复，笑了。重复了一下他们点的菜，走了。服务员刚一转身，上官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再要些饺子。”服务员回过头问：“您要什么馅儿的？”“多来几种馅儿吧，猪肉的、牛肉的和三鲜的。”“好嘞！”服务员边允许着边写着，然后冲上官莹点了一下头，走了。上官莹点佳肴回过头看丹尼尔，发现丹尼尔正在看着她，她又觉得有点儿尴尬了，她咧嘴笑了一下，告诉丹尼尔她要了什么菜，简朴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川菜，最后告诉丹尼尔她没忘在莫斯科时说的话，还特意要了饺子，让他尝尝中国饺子。丹尼尔哈哈哈会意地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也想起了上官莹吃俄罗斯饺子时的神态。他们谈话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很是融洽了，有时热烈，有时温馨，甚至有时深情起来。

　　丹尼尔告诉上官莹这半年来他一直很想念上官莹，一直在寻找来中国的时机。恰好上周他的相助同伴本计划来中国订货，却因为临时有事离不开俄罗斯，于是委托他前来中国洽谈订货事宜。他一到BJ就先奔她来了，他太想念上官莹了，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上官莹很享受他说的话，她为一个这么帅气的俄罗斯小伙子如此忖量她而感应飘飘然。她禁不住暗喜，但又不能像丹尼尔那样直接表达自己的想念，究竟，她另有萧然，究竟，现在是在BJ，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上官莹注意到，当人们远离自己熟悉的地方时，总会多一些浪漫，多一些激情。半年前的她是这样，现在的丹尼尔也是这样。可能是当人们脱离了自己熟悉的生活情况时，内心就有了一种自然而然的轻松，就很容易发生平时险些不行能发生的情绪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