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另有针对
两根手指头一拿出来，另有甚可说的。
这即是虞莲口中的吓唬吓唬，都断了两根手指还满不在乎，怪不得人家柳娘子要告她杀了人呢！
几位大人一瞧，又叫人将两根手指递到那两个粗汉面前指认。
其中一人正是昨儿误带走菜刀的那位。
“王五，你可认识这手指头？是否如柳娘子所言，乃虞莲指使你抢夺菜刀，误伤了自己人？”
王五昨儿被捉来，因不小心用菜刀伤了一个差役，已然受了一顿棍棒招待，他早知自己逃不外一劫，心中不由对虞莲生了怨恨。
若非图那几个子儿随着虞莲闹事，他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柳娘子所言句句属实！那虞莲昨日雇了哥几个，说要带我们给那柳家娘子们个教训，生死岂论，出了什么事儿都是她担着！”
“还请大人明鉴，小的才是真真的冤枉啊！”
虞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怎也没想到这人会攀咬她一口。
她倏地扭过头来看着柳云清。
定是这狼心狗肺的买通了人，要害她呢！
虞莲年纪不大，又是个心直口快的，一门心思的觉得柳云清不是什么好工具，言语间自然不平。
可这事儿就是再委屈也容不得她反驳，这王五是程力亲自拿下的人，压根儿没时机让柳云清买通。
王五就是要抨击，这能怪得了谁，虞莲自食恶果而已。
柳云清也觉意外呢。
她早做好了堂上和人纠缠的准备，总归没人瞧见，她咬死了是人抢刀误伤，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事儿弄明白了就好，总归我和阿娘妹妹们也没受伤，虞莲娘子认了即是，至于虞莲娘子口中的良人是怎么回事，阿爹失踪月余，难不成被虞莲娘子藏起来？”
柳云清不想同人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那么多，她本意也没想着为难一个小女人，她针对的人可是她的好阿爹柳乐成。
这话给几位大人提了醒，张大人继而又问起柳掌柜的下落。
虞莲恰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都交接了出来，连当初怎么和柳乐成认识的都说得清清楚楚。
她也是被柳云清逼得没法子了，依着律法，若真做实了买凶杀人，即即是未遂也是重判。
好不容易得了个真心人相护，哪有再放开让给齐氏那黄脸婆的原理。
“我是半年前在商会宴上遇见柳郎的，柳郎苦闷，说内人要断了柳家的香火，柳大娘子不孝主意大得很，家里的生意她一个女人上赶着加入，不将他放在眼中。”
“总之，自那之后我们便时常相见了，柳郎知我有孕，欣喜得不得了，专给我买了宅子，且日日都守着，他保证待我生下男胎，就休了齐氏娶我入门。”
“柳大娘子和柳郎争执跳河，如此不孝行经自逼得柳郎不愿回家，这也能怨得我？柳大娘子莫张口缄口污蔑人，照旧先看看自己什么品德吧。”
难得这虞莲冷静了下来，说话还怪刺人的，柳云清轻笑一声，也差异她解释争辩。
“大人问的是阿爹的下落，不是叫娘子卖弄自己勾人的本事，你自个儿不成，别连累教坊司其他娘子们的名声。”
虞莲脸都要气黑了，忌惮着上头的几位大人，她瘪了瘪嘴继续道。
“至于柳郎的下落，我暂且不知，柳郎生意上忙得很，不回来也是常事，他总说我旺夫，我瞧着也是，这几个月柳郎可比以前忙多了。”
说到这儿，虞莲竟还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羞赧的神色，她抬着下巴睨这柳大娘子，那炫耀的意思是小我私家都看得出来。
究竟柳娘子除了跳河，另有一天煞孤星的克夫名头。
柳云清只觉得手痒，想扇人了怎么办啊？
恰此时外头又有起哄声传来，笑的骂的尽冲着虞莲去的，虞莲脸上欠悦目，张大人又肃静公堂了一回，这话头总算是已往。
一旁的推官从虞莲的话中琢磨出些个纷歧般的来，他请示了大人，开口问道。
“据下官所知，柳家只经营了两家信坊，敢问柳娘子是也不是？书坊平日里生意那样好，还需得连夜赶工？”
柳云清颔首。
“正如大人所言，我柳家只经营书坊两间，相隔不算太远，平日里巡店或是调货，只消派人走着去，时间也全然来得及。”
“至于书坊生意也不算忙，阿爹是做掌柜的，雕版、印书、装订都有专门的师父和小工，无论日常买卖照旧收银子都有专人卖力，阿爹已往只为督促而已。”
“就拿我掌店时来说，每日卯时开门，戌时半打烊这都是照着旧例来的，要说忙也是月底盘账，或是纸坊行情有变，叫我们商议去，这也不至忙得不着家。”
“这就对了。”推官用指节敲了敲矮桌。
“我看虞莲娘子穿着妆扮无一不精，秃顶上指头粗的簪子就有三根，这可不像是柳掌柜靠着两家信坊就能供得起来的。”
“你道他整日生意忙碌，他到底忙的什么！”
虞莲支支吾吾起来。
她与柳乐成同床共枕半年多，怎会一点儿不知道他平日里到底做了什么，况柳乐成又是个虚荣卖弄的性子，只是这生意怕是不能说啊。
正此时，堂外突然有人大闹起来，衙役来禀，说是柳掌柜的前来，要保虞莲娘子。
张大人忍不住看了一眼跪在下头的柳云清，心说天下竟另有这样的父亲。
做女儿的为了他，不惜披露家丑也要状告父亲的姘头，谁道这做父亲的居然只体贴姘头，掉臂女儿的死活。
这得多叫柳娘子心寒？
当初真是柳娘子一厢情愿跳了河，而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传柳乐成入公堂坚持！”
柳乐成的泛起虽洗清了虞莲杀人的嫌疑，但柳乐成可还背着嫌疑。
有些事儿是民不举官不究的，可现在公堂上泛起了嫌疑，就必得弄得一清二楚。
那柳乐成上到堂前，也不理会周围黎民的贬低叱骂，他先拜了几位大人，嫌恶地看了眼柳云清，这便为虞莲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