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疯癫情
萧羽骞带着冷意的话说出，湘月的脸上骤然间换上惊喜。
她未曾想到萧羽骞会让沛淳跪在长街上，给她当众致歉。
沛淳原本低垂着的头猛然抬起，双唇哆嗦着，她的眼眶含泪，
“大少爷？”
萧羽骞转过头，声音似乎淬进了寒冰，
“本少爷府内的人，岂容你随意欺辱？”
沛淳失落的样子像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他只能背着身，状似冷漠的“训斥”着沛淳。
不愿让沛淳受委屈，却也不想让沛淳忽视他。
比起敬重疏远，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获得同沛淳说话的时机。
——他没有错。
湘月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下暗爽，却依旧装作着贤良淑德的模样，上前皱着眉头劝慰了几句，
“大少爷，奴婢不愿将事情闹大，沛淳女人……”
萧羽骞的眼神扫过，湘月立刻噤了声。
听着身后人没有反映，萧羽骞皱了皱眉，双唇轻微的抿着，身子照旧不受控制的朝后转向沛淳，
“奴婢沛淳，给湘月女人赔罪，还望，沛淳女人，大人有大量，差异奴婢，盘算。”
女人白皙的额头上沾染了灰尘，萧羽骞有些不敢置信。
沛淳降低了最低的姿态——她给湘月磕了头！
心口憋闷得厉害，萧羽骞双目通红。
指尖哆嗦着，正准备伸脱手将沛淳拉起身的行动被身边的湘月拦住。
女人细藕般的胳膊攀附着他的衣裳，语调不忍且绵软，
“大少爷，沛淳女人这样跪着，叫旁的人看了，还当是奴婢……”
理智回笼，萧羽骞抽出了被圈住的臂膀，吐出心口的一团浊气，他甚至想抓住沛淳的肩膀质问，
——为何宁愿对别人磕头，也不愿向我示弱。
无声的呐喊在脑海中回荡着，他感受自己的太阳穴砰砰直跳，
“你，跪一个时辰。”
闻言，自始至终跪在沛淳身后的全儿终于忍不住，他快步膝行几下，双手放在额前，语气恳切，
“大少爷，绣衣坊另有要紧事，我需得同沛淳女人一起将这些绸缎送去，否则，”
“否则甚么？”
萧羽骞恨极了这样的沛淳，周遭的人都在帮她说话，惟有她自己一言不发，就这样缄默沉静且倔强的，同萧羽骞坚持着。
“大少爷。”
远处传来章临呈的声音，萧羽骞声音顿了顿。
“章管事。”
“大少爷，绣衣坊的宁嬷嬷催着老奴赶着些脚步将缎子给送已往。不知老奴，可否先从大少爷手中借走这两人？”
看着萧羽骞面色不虞，章临呈带着笑意的开口，
“他们犯了错，老奴自不会容隐他们，只是眼下事情紧，少爷您看，可否之后再让他们前来找您领罚？”
萧羽骞皱着眉头，语气生硬，
“今儿个晚上，只沛淳一人前来即是。”
猛然抬起头，沛淳眼中尽是憋屈。
“老奴多谢大少爷。”
拂衣转身，萧羽骞劲瘦的背影向远处走去。
湘月带着不甘的看向沛淳，黄昏只身一人入府请罪，湘月不难推测萧羽骞存的是什么心思。
“呸！媚惑子！”
月光疏影，蝉鸣阵阵。
“呸！登徒子！”
沛淳站在萧羽骞房内，双目通红，手背正狠狠的擦拭着唇角。
萧羽骞看着曾经在他面前胆怯懦弱、谨小慎微的女人，现如今竟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
心中涌上几近癫狂的快意，他走上前，一把揽住沛淳纤瘦的腰肢。
“恼了？”
“大少爷，请您自重！”
沛淳带着憎恶的话语传到萧羽骞耳朵里，他冷笑一声，继续用力的将怀中挣扎的女人搂的更紧。
鼻尖相抵，萧羽骞带着痞气的笑作声，
“自重？我不会，沛淳女人教教我。”
呼吸慢慢转移到沛淳的耳尖，怀中的女人满身发麻，像是化成了一潭春水，双眼雾气氤氲。
“萧羽骞，你是畜生。”
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出自己的心声，萧羽骞却像视若无睹般，将头慢慢的蹭在沛淳带着体香的嫩白颈窝，
“谢谢。”
沛淳的身子越来越软，声音染上哭腔，她近似瓦解，
“萧羽骞，你究竟要怎样才气放过我？”
粗拙的手划上女人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萧羽骞带着慵懒的声音响起，“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进府内做我的侍妾，我便放过你。”
眼神中闪过精光，沛淳的声音依旧尴尬，
“萧羽骞，我是小我私家，不是物件儿。”
“我知。”
“我有心悦之人。”
“我知。”
“我恨你。”
“我知。”
慢慢从女人温软的颈窝脱离，萧羽骞的声音染上狠戾，
“倘若我杀了萧良，你会不会意悦我。”
心脏激动的像是要跳出来，沛淳声音哆嗦着，装作惊恐，
“萧羽骞，你认真是疯了！”
“是啊，我疯了。”
萧羽骞的声音平淡无波，他掀起眼皮，语气竟然也哆嗦，
“我生在沙场，长在军营，我一直认为自己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自嘲的嗤笑一声，他咬着牙上前迫近沛淳，
“我只当自己不会轻易臣服于色相，可沛淳，你让我藏在深处的欲望与劣根，全部生长出来。”
“沛淳，我也恨你。”
沛淳认真是没料到萧羽骞会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她有些愣怔地站在原地，声音冰凉，
“所以呢，大少爷，这样我便一定要顺着你的心思，来到你的青鸾阁，给你做侍妾吗？”
“那我便杀了萧良。”
“萧羽骞！”
沛淳身体哆嗦着，眼眶通红，她直直的瞪着萧羽骞，
“三少爷同你是亲手足，你会遭报应的！”
看着面前女人歇斯底里的模样，萧羽骞的心中更酸涩，双手抚摸上沛淳的脸，他近乎癫狂，
“你究竟为何喜欢他？”
沛淳退无可退，她的腰被抵在檀木桌子上，撞得生疼。
“沛淳，他究竟哪里能优之于我？”
萧羽骞的呼吸越靠越近，沛淳向后仰着头，咬紧牙关，
“在我心里，他随处，都优之于你。”
茶盏被打翻在地，温热的茶水全部洒尽，染湿了萧羽骞挂在腰间的绢帕。
沛淳被一股鼎力大举压倒在桌子上，痛呼声自嘴里传出，又被呜咽吞没。
敲门声响起，湘月焦急的声音传进二人耳中，
“大少爷？您没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