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她嫁给了……
慧娘连连退却，险些没站稳。
畜生二字，让她红了眼，指尖气得发颤。
她听不得庄梅嘴里半点侮辱卫慎的字眼。
“你休要欺人太甚。”
经庄梅那么一闹，所有人都看了已往。
然，庄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高高扬起下巴。
“娘和我们过，也不见你们平日给孝敬的钱。怎么有脸啊？娘又不是只有我们守财一个儿子！”
“我倒要看看你买了什么！”
庄梅一个冲已往，掀开慧娘用布盖着的篮子。
等看到里头几根剃光了肉的骨头，另有寒碜的猪肠时，眼里也添了鄙夷，嫌恶的退却几步。
“没人要的工具，你竟然也吃得下嘴？怎么，钱用完了？又准备哭穷了？”
“我可告诉你，别来大房借钱，我们可不愿去堵你那个无底洞。”
她故意吓慧娘：“本想着你们可怜，我就吃点亏。可今儿各人伙都在我就把话撂这儿了，等卫慎死了，你们再转头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允许过继儿子已往。”
她这几句话只往人心窝里戳。
慧娘脸色煞白。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
所有人茫然地看已往。
虞听晚很搪塞：“对不住。”
“看到脸皮厚的人，一下子没忍住。”
庄梅瞪已往。
她知道虞听晚那张嘴的厉害。刚想骂，却被过来买猪血的王氏拉住。
“别和她一般见识。”
王氏冷笑：“她又没点你，你要是盘算，转头她轻飘飘来一句没说你别对号入座，你不就是笑话了。”
她都很懂企图多端虞听晚的套路了！！！
庄梅一听，觉得很有原理。
可偏偏虞听晚慢吞吞啊了一声。
“可……”
她不按常理出牌：“我说的就是她啊。”
王氏：？？？
庄梅：！！！
她撸了撸袖摆：“你个小贱人……”
里正从屋里出来。
“都吵什么？”
这里不用给庄梅留面子的除了虞听晚，就是里正。虞听晚是头铁，里正是年纪身份摆在那里。
“晚娘说的有错吗？你忘了当初是如何跪在地上求慧娘的？你臊不臊啊！”
“你不想儿子征兵，花钱请衙门下来挂号名册的捕快喝酒，直接把侄子的名顶上。当年的事，我要是不提，你是不是都忘了？如何美意思在这同她吵？”
他这么一提，年长些的妇人也都想起来了。
当年，也是下雪天。
庄梅哪有如今的盛气凌人。她难得低三下四跪到几近奔溃的慧娘跟前。
【“这事是我错了，可我也没措施啊，投军那么苦，一不留心是要没命的，你家卫慎整日上蹿下跳，还能下河摸鱼，一看就是习武的好苗子。”】
最是温和的慧娘，发狂般抬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
【“那我家阿郎就活该吗？】
【“你舍不得自己儿子送死，就把阿郎推出去？】
卫慎可比卫勤天还小两岁呢
庄梅脸色一变。
“这……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提的。”
见状，有人连连摇头。
“原来是知道亏心的。”
“卫家阿郎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吧，也没见他们大房已往探望。实在不隧道。”
“是啊，勤天如今娶了妻，都当爹了。他堂弟却伤成那样……”
在没有涉及利益的前提下，里正照旧格外公正，愿意主持公正的。
他沉脸：“人在做天在看，就不怕受报应？吃绝户不是那么吃的。”
庄梅不满：“不外妇人之间起了口舌，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里正，也管不着。”
里正也不气，懒得和这种胡搅蛮缠的人盘算。
“要是不平气，就让你男人过来和我争！”
“你婆婆也是。卫家小子要静养，她日日已往喧华有个阿奶的样子吗？”
庄梅哪能受得了这个气，跺跺脚，对慧娘放狠话。
“你给我等着。”
里正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转头朝外跑去，要回去找人撑腰。
虞听晚若有所思。
这些时日不难看出卫守忠伉俪对卫慎有多看重。
她只是纳闷。
“名字要是错了，可以去衙门报案。”
为什么最后照旧卫慎顶上？
离她最近的李莲闻言，摇摇头：“哪有那么简朴。”
见女人目若秋水般的眸子盈盈看过来，李莲也愿意向她解释：“当初守财伉俪和卫老太瞒得严实。”
时间一到，那些入册名单的人就得去衙门，再由衙门统一往上送。
上头集中练习，各军营陆陆续续会派人过来挑，挑中了就会领走。
“去衙门那天，是大房伉俪陪着一道去的。卫老太说兄弟一场，让卫慎也一道跟已往送送。”
哪料这其中会有猫腻和算计？
谁曾想到，卫慎就再也没回来。
而本该去征兵的卫勤天却随着爹娘回来了。
“等慧娘追去衙门，卫慎早被送走了。”
“这种事能怎么闹？”
虞听晚明白了。
可里正家里抱着孩子的孙媳糊涂：“怎么不能去衙门闹？”
都不用李莲说，虞听晚便温声道：“征兵不是小事。弄错了人，也算县令渎职，他如何会接这个案子。”
“慧婶他们要是不管掉臂，真有本事闹到军营，卫家上下置β也要随着掉脑袋。”
而卫家没分居。
这件事二房也落不到利益。
“卫慎去军营已成定局，改不了。慧婶子另有个女儿。卫老太就是算准了这两点，才敢这么斗胆。”
李莲惊讶虞听晚看事透彻，一点就通。
她唏嘘：“你要是男儿身，只怕不比耀祖差。”
虞听晚笑笑，若有所思。
于是这第三日，隔邻做了酸菜猪大肠。
也不知慧娘怎么做的，没有半点怪味。香味异常犷悍，直往虞听晚鼻子里钻。
似乎很好吃，把她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蘑菇吃完了，家里只有水煮野菜。
放的时间久了，野菜都蔫吧了。没滋没味。
她抱着小破锅，去院子坐下，朝隔邻的偏向看，只能看到隔着两家的一堵高墙。
小女人低头丧气，陷入冗长的缄默沉静。
头一次生了不应有的想法。
如果她嫁给了卫慎，是不是也能吃猪大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