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活该的男妖精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苏寻春脑壳快炸了！
她这小姑子才十四岁，多认了几个字就随处找书看，早知道她不应帮她寻那些混账书。
“嫂嫂，别怕羞啊！书上都说，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跟我哥又没洞房......”
“好好的女人怎么就长了一张破嘴！”
苏寻春就着那块红薯塞进她嘴里，“你在母亲面前也这般说话？”
穆蓉蓉两只膀子挥个不停，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跳到旁边，还嬉皮笑脸逗她。
“好嫂嫂告诉我嘛，我替你守旧秘密。他是谁？”
“无聊。”
苏寻春瞪了她一眼，将药粉分装进巨细纷歧的纱布袋里，大的用来煎药、小的是给阿九做香囊用的。
“闲着没事，过来帮我装药。”
“你告诉我是谁，我就帮你！”
“穆蓉蓉，没完没了了是吧？”
“好好好，我资助、资助！”
苏寻春性子淡雅不苟言笑，人人都以为她是块冰做的，穆蓉蓉年纪虽小但自问最了解她，嫂嫂就是面皮薄，还一根筋！
别人对她好，她便会十倍还回去。
生怕亏欠别人什么。
只是，她最亏欠的不是自己吗？
嫂嫂十七岁嫁入穆家，如今还不到二十，若能与年老和离再嫁入一户好人家，穆蓉蓉愿意吃素一年，外加五十两私房钱，只求老天赏给嫂嫂一位好相公。
可是嫂嫂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呢？
她似乎从未见过嫂嫂跟任何男人，说过五句话以上。
莫非是白芷乡认识的村夫？
那可不行！
穆蓉蓉一边装药，一边细细视察苏寻春，面纱随着她的行动轻轻晃动，那道瘆人的疤若隐若现，心中挤满愧疚和心疼，嫂嫂原本是那样的美人！
如果不是当年自己不听话、走错道，也不会连累她差点被山匪......
虽然最终她们三人都躲过一劫，嫂嫂却损了容貌。
她与年老有名无实，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本可以丢下他们回乡投奔师父，照旧忍受爹爹一口一个“丧门妇”的千般羞辱，留下来照顾他们。
只这一点，世上都没几人能做到。
年老不在家这两年，嫂嫂就是她的长姐，穆蓉蓉坚定认为苏寻春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别说白芷乡，洛县的男人也没一个配得上她，若他们能顺利去京城，她定会去最大的冰人馆给嫂嫂找一个如意郎君！
这夜，穆桓与赵氏接近子时才回来，两张老脸喝得绯红，苏寻春装作不知情，熬了解酒汤让穆蓉蓉送去。
赵氏这脸上更挂不住，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寻春进门以来从没半点不是，完全不相信她会是苏锦夏口中那个，费尽心血取代其身份、害得怙恃下落不明的毒妇。
可那女人说得那般言辞凿凿，还拿出一封苏寻春写给她怙恃的绝笔信。
“母亲，怎么了？”
苏寻春难得在赵氏眼中看到这般恐惧之色，似乎醉酒后，她酿成了当年掠夺的山匪。”
“没、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赵氏哪里好说实话，这些事本就只有她们两姐妹知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起初基础不相信苏锦夏，好歹她怀了自己的孙子。
可人的心本就是歪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是老来从子了。
天气转凉，苏寻春睡到半夜被子里都没暖和，辗转难眠间又想起洹儿。
这两次晤面她都记得要问阿九，洹儿的消息，可惜每次都有突发事件，徐徐地，她脑子里洹儿的影子被那个男人取代。
这日她起晚了些，拿上制好的药材和香囊就去了医馆。
萧佑泽早早等在别院，饶有兴致翻阅张老医师推荐的医书。
见她来了，也不作声。
姜赫冲苏寻春眨了下眼睛，低语道：“苏医生，殿下昨儿回去就歇下了。这些日子晚晚练兵，小的们总算睡了个整觉，都让属下跟苏医生道声谢。”
隔着屏风，萧佑泽听不见他说什么，总归没好话，清了清嗓子让他一边待着去。
延长他治疗。
苏寻春见他气色恢复地不错，今日只需要在头部和肩颈扎几针，辅以艾灸即可。
正准备着，身后不停传来“沙沙声”，她转头看去。
那男人就快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你、咳...殿下在做什么？”
“配合夫人看诊。”
萧佑泽裸着上身，卷着皮裘稍微搭在肩头，手指点了点旁边的医书，心情还挺认真。
“书里是这么说的，我也是为了让夫人看得更清楚些。”
活该！
这活该的男妖精！
苏寻春“咻”的红了耳朵，双手不停使唤拨弄着碎发试图遮掩，倒被那男人尽收眼底。
那一抹坏笑，就应该入刑。
“不用！把衣服穿好！”
“夫人怕羞了？”
萧佑泽靠在贵妃榻上，嘴角轻轻勾着；乌丝高高束起，两边各垂落一缕，与麦色的肌肤映衬；锁骨如弓线条明白，手臂修长、胸膛厚实，力量感十足。
与她捡到的难民，判若两人。
这副身子她不应该陌生的，她的阿九气弱、体虚，每隔一段时日就得泡药汤，最近半年才不需要，好奇这男人半年时间都做了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难不成每晚都背着她，在院子里推磨？
怪不得驴丢那会儿，他也不去找。
苏寻春不自觉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工具，不经意对上男人炙热的双眸，立即错开视线。
“咳...殿下不怕着凉吗？”
“屋子里这么暖和，夫人耳朵红成这样，难道不是热的？”
苏寻春觉得这男人扮无知的模样，一点也不行爱，比起洹儿天差地别。
洹儿！她又差点忘记了。
做完正经事，得问问他洹儿的下落。
“夫人？”
萧佑泽见她愣住，正想走过来，下一刻她就拿着医箱坐在榻前为自己切脉，面色恢复如常，再无半点羞色。
这女人气质清冷，平日里话也不多，认真看诊时更觉拒人千里。
可他就是爱惨了寻春一脸严肃的样子，尤其是为自己紧张的时候。
接下来两个时辰，苏寻春为制止他再胡言乱语打扰自己思绪，照旧先扎了他的睡穴。
她跟师父行医数年，见过不少男子身体，暗自催眠自己只把他当做普通病者即是。
“昨日不也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艾叶燃尽，苏寻春的脸照旧红红的，她想，应该是屋里太闷了。
门外姜赫等人守着，她怎么出去，别再误会点什么。
屋里就只有一扇窗，在贵妃榻的后面，她轻手轻脚跪在榻上，想推开木窗，哪知力气不够，窗扉只是徐徐移动。
她咬唇再用力，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坐在男人身上。
萧佑泽从梦中惊醒，两人面孔险些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