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场大梦
七八个陷阱里，只得了这一只鸡，李明诚有些失落，但一见小妹开心的样子，又觉得算不得什么了。
两人发现一颗果树，上面结了不少野果，但许多都是青色的，红的只有十来个。
李明诚三两下爬上树，将红色的野果都摘了下来，拿了一个最红的，在衣服上擦洁净递给李桐，“尝尝，挺好吃的。”
李桐接过来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浸满口腔，果肉软糯，味道有点像熟透了的李子，她仰着头，一脸惊喜，“我们带回去给娘也尝尝。”
“行，另有老二他们，都能分到。”李明诚憨笑着，十几个果子被他放在衣服里兜的严严实实的。
乡下人见识少，能得几个甜甜的果子都开心的不得了。
李明诚捡起竹筐，和李桐一起朝山下走。
走在前面的李明诚突然闷“哼”一声，手里拿着木棍猛地朝左脚边挥了下去，李桐眼看着一条绿色的蛇被他打死在原地。
李明诚跌坐在地上，野果散了一地。
李桐心下一紧，用木棍把蛇挑开，蹲下身检察李明诚的伤势。
那蛇有毒，李明诚脚踝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变得青紫起来。
“年老没事儿，小妹别怕啊。”李明诚强撑着慰藉李桐，野鸡在竹筐里扑腾了两下又平静下来。
李桐绷着脸，抬手解下绑在头上的头绳系在李明诚的伤口上方，然后用力挤出伤口里面的泛黑的血液。
李明诚虽然看不懂，却知道小妹是在救他，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眯着眼望了眼天色，敦促道，“小妹，天快黑了，你先回家，回家找娘。”
“一起走。”李桐坚定的说道，手中的行动不停。
“小妹......”
李桐没理会他，一丝丝肉眼不行见的绿色气息顺着李桐的指尖输送到李明诚伤口内。
她吸收的药力有限，这会儿算是全都用在李明诚身上了。
污血被一点点挤出，血液逐渐酿成红色，李桐终于松了口气，解开那根头绳，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想到自己之前在这四周看见了月光花，起身去旁边翻找。
李明诚抬抬手，只摸到李桐的一片衣角，声音低弱的说道，“别乱跑。”
“我不走远，就在四周。”李桐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明诚有了些力气，甩甩头，目光始终紧盯着李桐的身影。
李桐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不知名的草，另一只手里拿了一个巴掌的石块，走到一旁的石墩前，将手里的一部门草捣碎。
李明诚怔怔的看着李桐，见她将那些草碎敷在自己伤口上，然后用那根头绳一圈圈缠好。
李桐一抬头对上了李明诚震惊的目光，瞳孔一缩。
“小妹，你.......”
“年老，”李桐稳了稳心神，看着李明诚的眼睛郑重的说道，“我生病的这段时间似乎做了一场梦，梦里有许多我说不出来的事物。”
她眨了下眼睛，谨慎的看着李明诚，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年老，我要是跟你说，我在梦里学了许多本事，你信吗？”
她没有说实话，想了一个最能让李明诚接受的说法。
“这......”李明诚想到李桐前段时间一直昏睡着，如今好不容易醒来，身体也一点点好了起来，说禁绝儿真的是有一番奇遇。
他抬手揽住李桐瘦小的身子，全身没有几两肉，摸着都硌手，他觉得李桐能够在世就是对李家的恩赐。
“年老信你！”
李桐惊讶了，没想到李明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连想好的借口都不用说了。
“年老信你，但是这些话你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爹娘也不行。”李明诚严肃的说道，世人愚昧，他不想小妹被人当成书本中的妖怪的看待。
李明诚读过几年书，知道世人对未知事物的抵触。
眼前的人不管在梦中经历了什么，她都是李家的幺女，是他要好好疼爱的小妹。
李桐明白李明诚的心意，越觉察得自己幸运，能够有幸拥有这样的家人。
李桐搀扶着李明诚下了山，期间李明诚没有多问一句，生怕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两人回抵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苏氏和李家老三李明轩站在大门外眺望着，借着月光，看见两道脚步踉跄的身影泛起在门路尽头。
“年老？小妹？”李明轩不确定的喊道。
苏氏搓着手，紧张的望着那两道身影。
“是我。”李明诚应道，他和李桐相互支撑着。
李桐本就是大病初愈，吸收的那些药力又全都给了李明诚，一路回来，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原本是她扶着李明诚，厥后就酿成被李明诚半抱着回来的。
苏氏和李明轩听到熟悉的声音赶忙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苏氏从李明诚手里接过幺女抱在怀里，担忧看着大儿子一瘸一拐的脚。
李明轩从另一边扶着李明诚，也是担忧不止。
“娘，我没事。”李桐体力不支，话音一落，就在苏氏怀里睡着了。
李明诚看了李桐一眼，轻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咱们先进去，进去再说。”
苏氏随着兄弟二人进了院子，李家二女儿李芸听见消息从灶屋里走出来，一见这场景，急走了过来，“年老受伤了？”
平静的小院马上热闹起来，李明诚在石凳上坐下来，李明轩和李芸帮着拿下他背上的竹筐，看见筐里那条死蛇，马上吓了一跳，竹筐掉在地上，两人连退了好几步，才发现那条蛇已经死了。
李明诚解释了受伤的原因，但是隐瞒了那条蛇有毒。
李桐说蛇胆能卖到医馆里换钱，李明诚一想也是，就捡了回来，为此还用草绳把野鸡的嘴捆上了。
众人得知李明诚伤的不重都松了口气，李家可不能再失事了。
苏氏把怀里的幺女送回屋子，李明轩打了水让李明诚洗洗，李芸去灶房给李明诚端饭。
李父看看身边熟睡的小儿子，又担忧不止的望向窗外，听见隔邻传来消息，忍不住作声问道，“老大回来了？”
“回来了，都回来了。”苏氏回道，小心翼翼把李桐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解了外衣，盖上一床薄被，出了屋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氏同丈夫李大丰解释了一下李明诚受伤的事，抚慰道，“没什么事儿，你歇下吧，我再去看看老大。”
李大丰照旧有些担忧，“否则就让老大去孙郎中那看看。”
苏氏点颔首，一想抵家中就另有十几个铜板，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