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药方
“什么在村里头碰着流风谷神医，依老奴看，那都是七小姐胡乱编排出来拿您开心的。”胡嬷嬷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挑衅地瞪了慕昭凝一眼，“也幸好老太太您福缘深厚，这才没出什么事儿。”
“若是换了旁人，乱用七小姐的药准要失事儿呢。”
胡嬷嬷冷哼一声，“要老奴说，老太太您得重罚七小姐，若是日后撒谎成性，外头的世家还以为咱们宁国府专教女人家撒谎骗人呢，大伙都来评评理，你们说是不是啊？”
和胡嬷嬷熟络的丫鬟们纷纷颔首赞同。
“胡嬷嬷所言在理啊，老太太把七小姐叫来就是为了重振家风，让七小姐长点记性。可七小姐非但不认错，还在老太太面前撒谎利用老太太，从外头买了不清不楚的药送给老太太，实在是不孝啊。”
“幸好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儿，七小姐赔得起吗！”
“七小姐虽是小姐，但和府里其他的小姐一点都纷歧样，此外小姐都是明事理的主儿，怎么到了七小姐这儿就忘了宁国府的规训了？”
“还得是在宁国府内长大的小姐更知书达理，让老太太省心呀……”
慕昭凝可笑地看着胡嬷嬷，为了让老太太出头罚她，胡嬷嬷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外，到底安神药有没有效果，还得看正主怎么说，旁人说的话都做不得数。
老太太皱着眉头愣了半晌，片刻后又把香囊拿到鼻尖闻了闻。
“哎呀，老太太您怎么还不丢了这腌臜物，也不怕害了病！”胡嬷嬷说着，就要伸手上前把香囊丢地上，却不意，老太太的手杖一把打在胡嬷嬷的手上。
“什么腌臜物！”老太太冷冷开口，“你现在愈发没规则了！这香囊怎么就成了腌臜物了？若它是腌臜物，那老身拿着它又成了什么工具？”
胡嬷嬷“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吃痛地捂着手，一脸委屈地望着老太太，“老太太，是老奴失言了，可老奴也是体贴您呀！老奴担忧这香囊对您有害，伤了您的身子！”
“哼，边儿站着去，别碍着老身的眼。”
胡嬷嬷闻言不禁瞪大双眼，十分不行置信地望着老太太，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太会跟她这么说话？
她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久，老太太已经许多年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了！
她以为侍奉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老太太怜惜她，随处护着她，自己再如何也能算是老太太半个姐妹，可今日……
“老太太，老奴怎么就碍着您的眼了！”胡嬷嬷撇着嘴低声问道，眼底的委屈不加掩饰。
可老太太没搭理胡嬷嬷，眯着眼朝着慕昭凝笑，一脸慈祥，“凝丫头，你这安神药闻着确实和老身之前获得的安神药纷歧样。”
“老身经常气短胸闷，今日闻了你这安神药，忽觉这胸口的气儿顺畅了，老身这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终于不沉了，竟感受又年轻了四五岁。”老太太边说着，一边又凑近嗅了嗅。
“真的吗？这药竟这么有效。”慕昭凝一脸讶异，惊叹道：“真不愧是神医做出来的药，真厉害。孙女儿原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只知道会有些效果，可万没想到可以获得老太太的肯定。”
“既然老太太满意，以后若是老太太需要，孙女儿可以随时给您做安神药。”
“凝丫头，老身知道你这一片孝心了。”老太太微微颔首，“你做一份安神药都需要什么药，老身差人给你买。”
慕昭凝自然知道老太太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是想借由这个由头问出安神药的药方。
老太太若掌握药方，便不再需要她，也就不会再欠她人情。
只是关于药方，慕昭凝无所谓，有时候制药靠的不只是药，制药时候所需要注意的条条框框可多着呢，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她对自己的药方很有信心，水平一般的医生做出来的效果绝对和她这个纷歧样。
慕昭凝盘算心思，决定稍稍耍点滑头点一点老太太，试试老太太的态度，“做安神药的钱孙女儿肩负得起，都是些不值钱的小药材，倒不必让老太太费心。“
“这安神药的制作上，难的是它的步骤，做药的时候需要多费些心思，孙女儿也是琢磨许久才把制药的流程弄懂呢。”
“……”
老太太微微蹙眉，有些不悦道，“你这丫头，你每个月的银子花在自己身上多好，老身用不着你费心，这钱照旧老身来出，你只管报出药的名字。”
“好吧，既然老太太这般体恤孙女儿，那请给孙女儿笔和纸，孙女儿将需要的药都写下来，到时您差人买了后送到烟雨阁就行。”
老太太朝着边上的丫鬟摆摆手，几个丫鬟立即端着个桌子走来，红木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慕昭凝走上前，握着毛笔的手一顿。
原身的字迹十分青涩，连工致都算不上，她这一动笔，很难写出和原身相仿的字迹。
这段时间也未曾进修学业，字突然进步那么大未免惹人生疑。
老太太见慕昭凝迟迟不动笔，忙问，“怎么了？”
慕昭凝讪讪一笑，“说来不怕老太太笑话，孙女儿字欠悦目，读的书少，有些字儿都认不清，怕写错字儿。不如让识字的丫鬟替孙女儿动笔。”
“你去。”老太太瞄了胡嬷嬷一眼。
胡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听信这七小姐的胡言乱语。
这药方难不成真的是流风谷神医传的？她是不信的。
依她看啊，老太太那是急病乱投医。
短时间内这药看不出什么问题，若是长时间用着，身体铁定要垮了！
想至此，胡嬷嬷忍不住开口，“老太太，您真要用这来历不明的药？”
“凝丫头，你报药名字吧。”老太太对胡嬷嬷道，“你只管写，莫问那么多。”
胡嬷嬷撇撇嘴，开始动笔。
“茯苓，朱砂，酸枣仁，甘草……”
慕昭凝不疾不徐地报出安神药所需要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