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斑驳森林间,一个似蝴蝶的发光小工具小翅膀扑闪扑闪地飞入木屋,很快,便栖息在一根白皙细长的手指上。
“这是?”
宁朝雨正吃着工具,手上突然多了个不知从哪的小工具,不禁好奇地审察起来。
“传信蝶,一种术法,你看看是谁发的。”踏虹瞥了眼,继续吃自己手里的糕点。
折腾了半天,宁朝雨终于摸着肚子知道饿了,打开了孙向阳给的纸包,也分给了她。
别说,还挺好吃。
看她吃着工具,一副勿扰的样子,宁朝雨有些无奈。
她倒是想检察,可怎么检察没说啊。
心中犯难,她凑近视察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茫然,小光蝶很自觉,自己就化作一团光球飞入了她的眉心。
“呃。”
宁朝雨下意识微微后仰,没有一点反映的时机,信息马上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大脑。
是孙向阳发来的关于这世界和袖云派的种种信息。
她晃了晃头,在脑海中梳理起来。
都是一些杂事,其他的她暂时不体贴,倒是里面简述的袖云派的一个地方让她很有兴趣——得愿堂。
这得愿堂是袖云派方便门生进行物品交流和金钱交易而建设的,开遍了袖云派各处,修骨坡就有一个。
这不巧了,她现在刚得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剑,还正愁没地方当。
“怎么样?是谁?”吃饱喝足,踏虹拍了拍沾着残渣的手。
“孙向阳,我那位弟弟,他发来了一些袖云派的信息。”
“是他啊,还挺贴心。”踏虹笑了起来,她莫名对那个小伙挺亲切的,现在一看,果真是个好小伙。
“确实劳烦他了,我正好需要。”
宁朝雨微微颔首,看向被她放在桌上的剑,此时已经重回剑鞘平静了不少。
“踏虹,你能帮我洗去这剑上的契约吗?”
一把有契约的剑的价钱比起一把没被契约的剑的价钱照旧会打折扣。
究竟洗掉契约不是什么容易的是,有时候契主与契灵联系过深,除非契主自愿否则就只有杀了契主才气重新契约。
踏虹看向剑,玄色瞳孔红光一闪而过,随即笑了起来。
“这剑与契主的羁绊并不深,洗掉契约,小菜一碟。”
“那就托付你了。”
听到很容易,宁朝雨松了口气,手一伸,将剑递了已往。
此时,银白的剑正由内而外散发出淡淡冷气,似乎在排斥着接触它的两小我私家。
踏虹眉头一挑,接过剑的同时身上仙器的威压散出死死压住手中挣扎的灵器。
她没有拖沓,立刻抬手结印抚过剑鞘,接着只见她指尖轻轻一挑,一道浅粉的丝线随之露出,看起来脆弱无比,似乎只需微微一掐就能断掉。
事实也是如此。
只见踏虹素手轻捻,轻飘飘的线就这么悠悠荡在空中,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左扭右扭地挣扎起来如虫子一般。
紧接着,两根手指轻轻一搓,它细小的身体就这么化作光粉,瞬间烟消云散。
“解开了。”
话音刚落,失去契约的斩霜剑,就如揭开面纱的蒙尘明珠,剑身一颤猛得散发出如雪冷光,光线所照之处,让人如至冰窟,冷冽逼人。
不仅如此,它挣扎的幅度也随之变大,如果不是踏虹的威压压着,恐怕早已挣脱束缚。
“真是的,解个封印而已你这般乱行动甚,又不是要熔了你。”
踏虹眉头一皱,握着剑的手再次用力,挣扎的剑马上恢复平静。
“拿去吧,这剑要是再动,我就直接封印了它。”踏虹一边威胁着,一边将剑又递给了宁朝雨。
银白的剑一颤,直直躺尸一动不动。
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想到这话对法宝也很适用。
心中感伤着,宁朝雨又将剑放回了桌上。
徐徐的,她看向踏虹,红衣小女人威胁了一番并不成熟的剑灵就又坐回去挑起了糕点。
刚刚她亲眼见证一个失去弱小契主束缚的灵大放异彩的样子,这还只是一个下品灵器。
那踏虹这中等仙器如果没有她这样的契主或者拥有一个强大的契主散发的光线又会是怎样的风物?
……
“婉婉姐。”
“滚!都给我滚!”
雅致的竹屋内,原本洁净整洁的房间,数不清的工具被砸在地上。
尖锐的碎片一个个炸开,划过女子们娇嫩的肌肤,马上惊叫连连,四处逃窜。
“哗啦。”
赵婉婉手臂一挥,最后一个桌上的物品纷纷落到地上,徒留一个略大的铜镜印出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娇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眸发红,脖子的血堪堪止住,可疼痛仍一阵一阵地刺激着她的神经,无法掩盖的血痕就如宁朝雨烙上的无法抹去的羞耻。
“宁,漓。”
她低冷静声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璧还。”
青绿的山间,小小的鸟儿不知何时落到窗前带来酷寒的传音。
“还什么?”
“宁轻澜。”赵婉婉一惊。
“你把这砸得这么乱,你的同舍生不会不满?”没有理她,劈面的人语气淡淡。
“哼,她?闷葫芦一个,我不让她扫除洁净都是对她的膏泽。”
赵婉婉眼含不屑,说完又看向她:“你突然前来是为何事。”
“这该问你吧,说好每三个月都向我汇报宁朝雨的近况,你已经半年都没有消息了。”
鸟儿僵直地站着,外表看起来憨态可掬,可传来的话语却清晰展示着劈面人的质问与不耐烦。
赵婉婉有些心虚:“这都怪宁朝雨,她搬到一个偏远的地方,那里实在太偏了,我能力不够,很难时时视察到她。”
宁轻澜叹息一声“这个理由你已经用了无数次。”
“这,原来就不能怪我啊,谁知道宁朝雨这般不要脸面,申请了独自居住,一小我私家搬到深山老林之中,那路崎岖难走,我一个引灵期,又与她不熟,实在……”
“都是借口。”
话落,强势的灵压隔空降临,就这么死死压在赵婉婉的脊背。
她只觉口中腥甜,脖子上才愈合的伤口又在崩裂。
金丹期,这个女人到金丹期了!
差异于她的惊愕,宁轻澜仍旧语气平淡“如此搪塞,看来我们的相助不必继续了。”
“不。”赵婉婉惊呼作声。
“你不能这样,四年以来我都当牛做马,现在你怎可转变!”
“当牛做马?”
突然,灵压的威力猛涨。
赵婉婉扑通一下,径直跪在了地上。
“只是监视一小我私家,我就给你种种修炼资源把你这样一个劣质灵根的修为硬生生在四年内抬到现在的引灵期巅峰,你真的美意思说为我当牛做马?你可别忘了,你另有把柄在我手上。”
赵婉婉慌了“我没忘,我没忘!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时机吧。”
她不能失去宁轻澜的资助,她已经引灵期巅峰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修炼资源,她无法保障自己在五年内突破筑基。
她不要成为一个废物,不要灰溜溜地离开去接受那些人的部署!
“那就要看你的恳切了。”鸟儿拍了拍翅膀,灵压马上收回。
赵婉婉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你要我怎么做?”
宁轻澜轻笑道:“你不是说她现在独自居住吗?曾经我想着不要过猛,现在我要你弄死她。”
“哦,对了,记着最好让别人去做,否则若是她受不了告到她那宗主亲传门生的表弟那去,我可救不了你。”
“你怎么不早说?我今日才去了。”虽然是被打的那个。
“慌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见谁因宁朝雨而受处罚了?你应该庆幸她的懦弱和缄默沉静。”
宁轻澜一愣:“等等,你说你刚刚去找了她,那你这一身狼狈…”
“是她!”赵婉婉死死咬着唇“是她弄的,她纷歧样了。”
“什么?”
“我今日去找了她,她把我和我带的人都打了一顿。”
赵婉婉发红着眼睛,哆嗦着低下了头。
“没用的工具。”话音刚落,一道白色光线凭空泛起。
“砰。”一下
赵婉婉死死贴在地上,白色的光线缠绕着她的脖颈,伤口裂开,鲜艳的血液再次流出。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记着,她若过得好,那你便身败名裂。”
白光一紧,窒息感猛得传来,赵婉婉知道,再不做出什么,她一定会死。
“知道了。”短短三个字,险些是从喉咙漏洞里蹦出。
但很快,脖子间的力道一松,她立刻大喘着气,脑子已是一片杂乱。
“缓和洽了吗?”酷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如黑夜里的恶鬼低语呢喃。
险些是强撑着,赵婉婉点了颔首,可是低垂的眼里,恼恨与不甘交织。
黑红的雾一闪而过,如果她们注意,会发现那是入魔的前兆。
可惜,鸟儿身体抬头僵直地站在窗沿,无光的眼里,没有直视过面前这个挣扎之人,话语酷寒。
“现在,仔细告诉我,她的变化。”
另一边。
“喂,你现在一定要出去吗?”
寒风簌簌,宁朝雨绑上马尾,换好衣服提着剑出了门。
此时踏虹也已经回归本体,顺便化作为她牢固头发的小绳子隐藏起来,但唠叨是不停的。
“现在正值午时,你才吃了那么点工具,又修炼了一会儿,之前又是落水受伤又是修炼的,这就又出门,虽然已经是引灵期巅峰了,可是真的不累吗?”
“另有啊,为什么让我酿成绳子。”踏虹无语了,她可是仙器啊,仙器!
宁朝雨有些心虚,哂笑道“原谅我失忆了,真不会编头发,就只能用发带绑着出门了,可是绑的不稳,就辛苦你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出门。我想在人最少的时候把这剑当了,更况且我不知道得愿堂在哪,木屋的位置又太过偏远,出门全靠走路,照旧及早得好。”
修骨坡的门生大部门是引灵期,另有的就只是普通的凡人,作息也就与平凡人家险些一模一样,这时正是休息的时候。
赵婉婉那群人说过她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那么如果人多,找事拦路的人也会多。
虽说按她现在的能力是不怕的,但她还急着回去修炼,可没有精力搪塞那些人。
“为什么一定要走路?我可以驮着你去。”
一边说着,踏虹就急不行耐地跑了出来。
手中掐诀,原本的小绳子瞬间化作一只木舟飞到宁朝雨身前。
“我说了,我可是无所不能的。”踏虹双手抱胸,骄傲满满。
“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
不得不说,这对宁朝雨简直是惊喜。
不仅可以不用走路,在木舟上还不容易被人看到脸,只是这样的法宝如果被袒露,她现在的能力可守不住。
想了想,她又回去拿出一个帷帽带上,这是她刚刚在屋子里发现的,现在正好用上。
这下,装备齐全。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