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搪塞骑兵的妙法
有了昭庆长公主撑腰，这一次，没人敢掺合到叶子岚和景延月的纷争中。
但并不代表，众人没有心思看戏。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景延月身上，只看她如何反映。
“叶小姐，此言差矣。”景延月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老实，“我一介低贱商女，怎么会作诗这种风雅之事呢？”
她盯着叶子岚，不徐不疾地笑道：“叶小姐品性高洁，身世高尚，才应该给咱们做个楷模呢。”
景延月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少女耐不住笑出了声。
叶子岚脸色难看的瞪了那名少女一眼。
景延月这话骂的巧妙，她才拿出证据指责叶子岚赶她下马车一事，就夸叶子岚品性高洁，明明有昭庆长公主珠玉在前，景延月却夸她身世高尚，更是讥笑。
眼看着叶子岚吃瘪，昭庆长公主的心情颇好，不想让好好的赏荷宴被叶子岚破坏了气氛，她开口打断道：“好了，年年赏荷宴都作诗，多没意思，不如今年改成投壶好了。”
往年作诗，都是叶子岚拔得头筹。一听到投壶，她便不太乐意，但是长公主开口，叶子岚不行能劈面反驳，只好吃了这个闷亏。
今日对上景延月，她可谓随处吃瘪，此时虽然郁闷到了极点，却也不敢再招惹她。
众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投壶作诗，无非都是一个名目而已，总归也不会是自己拔得头筹。要紧的是借着赏荷宴的时机，黑暗瞧瞧湖劈面的男客席上，有没有心仪的俊俏令郎。
于是，没有叶子岚挑事，投壶运动进行的出奇顺利，景延月藏了拙，拔得头筹的就是早前笑话叶子岚的那名少女。
景延月这才知道，这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名叫何易蓁。
那少女朝着景延月，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果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景延月回以一个微笑，两人并未深入攀谈。
赏荷宴过半，主人家划定了男客女客的区域，便可以自由运动。
“景女人，咱们去寻何姨母。”昭庆长公主从主座起身，见四下无人听她们讲话，她笑道，“正好让晏哥哥带你去沈家旧部的驻地。”
景延月随着昭庆长公主朝着主会客厅走去，寻到了英蕊夫人。
在英蕊夫人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形高峻，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的眉宇带着一股英气，景延月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一眼就认出，对方是习武之人。
昭庆长公主见到那男子，笑道：“江晏哥哥，你怎么舍得从军营里跑回来了，往年赏荷宴，都不见你加入。”
“母亲说今年赏荷宴我必须回来，否则就打断我的腿。”江晏看了眼英蕊夫人，脸上颇为无奈。
景延月这才知道，这男子正是英蕊夫人的独子江晏。
英蕊夫人瞪了眼江晏，道：“你这不孝子，光成日窝在军营里研究你那武器，也不知道回来看我这老婆子。”
“母亲，步兵对阵骑兵，终究是损伤太大，若是没有克制骑兵的法子，这仗可就欠好打了。”江晏俊朗的眉眼间带上了些许忧色，“如此严峻的局势，儿子哪另有心思回家呢。”
英蕊夫人却冷哼了一声：“你急什么，眼下只是金人南下骚扰大衍，还没打起来呢。指不定咱又和金人议和了，你就是研究出个仙丹都没用！”
昭庆长公主听了，连忙劝她：“何姨母莫要动怒了，近日朝中为这事吵得厉害，江晏哥哥若能研究出搪塞金人的妙法，朝中主战的声音也能多些，皇兄的压力也会小些。”
景延月静静地听着三人的谈话，本不欲开口，然而江晏提到搪塞骑兵，却是她的老本行，她忍不住道：“当下没有阻止骑兵的妙法么？”
江晏早察觉到昭庆长公主身旁的景延月，只是母亲和昭庆长公主都未开口，他欠好问，眼下见这女子主动发话，他的目光询问性地看向了母亲。
“这位是景延月景女人。”昭庆长公主抢在英蕊夫人开口前回覆道，还俏皮地朝着英蕊夫人眨了眨眼。
英蕊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没说什么。
江晏虽见她是女子，却并不轻慢，施了一礼，道：“景女人有所不知，骑兵速度快，步兵血肉之躯，终究不能抵御。若是步兵重甲，又拖累了行军速度，失了灵活。”
“抵御骑兵，何须用血肉之躯？”景延月回了一礼，便道。
大燕与匈奴征战多年，她亦有搪塞骑兵的经验，现在来了兴致：“难道军中没有搪塞骑兵的死物？”
江晏听见“搪塞骑兵的死物”，马上露出惊奇，就连英蕊夫人的脸色也变了：“景夫人，莫不是你有什么搪塞骑兵的妙法？”
江晏听到母亲这句“景夫人”的称谓，马上困惑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全然放在了景延月的话语上。
“将削尖了的木头置于地上，便可阻拦骑兵。”景延月来临安的路上，沿途见了许多城池，现在回忆起来，确实少了拒马。
原来这大衍王朝，竟然尚未研究出此物。
“可这木头要插在地上，需要筑地基，行军打仗，考究灵活，有筑地基的功夫，恐怕金人都已经冲过来了。”听了景延月的话，江晏皱着眉头道。
景延月摇了摇头：“江令郎知道篱笆么？造个可以移动的篱笆，只需要着两名士兵将这工具置于阵前，便可做阻挡骑兵的先锋。”
“有纸笔么，我画一个出来。”
江晏为阻拦骑兵的要领头疼了良久，现在听到景延月有妙法，马上欣喜若狂，连忙拿来了纸笔。
景延月简朴勾勒出拒马的形状，递给了江晏：“江令郎，此物结构简朴，无需携带，只需行军路上安营扎寨的时候，砍伐树木就能制成。”
江晏连忙接过了景延月的图，认真看过之后，觉得精妙，此物若认真能克制骑兵，与金人对阵时，大衍也能多一分底气。
想到这里，江晏忙道：“在下这就回军营，让工匠把这工具打出来。景女人，我替大衍的将士们谢过你。”
江晏说着，珍重施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英蕊夫人连忙喊住他：“诶，你个浑小子，才回来多久就又要走。此事不急于一时，你先晚些再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