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天阴沉沉的,雷声和雨声交杂着。
周浦县的一所儿童福利院门前。
女人身着白色连衣裙,她眼眶通红,蹲下身子握住男孩的双手。
“泽煜,妈妈要去办一件事情,很快就回来,先委屈你在这里呆一阵子,好吗?”
“妈妈,你是去找爸爸吗?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去?”陈泽煜看着母亲,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妈妈这几天可真奇怪,爸爸不是去加入爷爷的葬礼了吗,她为什么整天一副忧伤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爷爷不喜欢他和妈妈,所以爸爸没带我们去吗?
陈泽煜母亲白语茴,出生贫穷,与他父亲陈锦云相爱。陈锦云是陈风团体继续人,身上背负整个团体的未来,陈老爷子自是不会允许这门亲事。两人不得已,私奔,自立门户。虽说生活水平不如以前,但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半月前,陈老爷子去世,陈景云断联多年,回去加入他的葬礼。可这一去,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今天一早,陈泽煜就被白语茴带着,乘了四个小时的车到达了这里。
白语茴缄默沉静了,她强忍泪水,没有回覆。
“快去吧。”
她站起身,将陈泽煜推到了女老师身旁。
陈泽煜顺势就站在那,他面对着妈妈。
陈泽煜看着妈妈凑到女老师耳边说了些什么。但他太矮了,她们说话声又太小。他只听见女老师说着什么:“……放心。”
放心?妈妈果真很爱他。算了,那他就勉为其难在这里待上几天吧?
白语茴说完,爱怜地摸了摸陈泽煜的头。
“泽煜,妈妈该走了,你以后要乖乖听老师话,知道吗?”她脸上露出一丝不舍。
“好。”他乖顺所在颔首。
今天一早,妈妈就带着他出门了,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但他可是个乖宝宝,只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就好。
女人见儿子顺从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外她照旧毅然决然离开了。
陈泽煜静静地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
他不懂,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吗?为什么妈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陈泽煜抬头看了眼女老师,她神色倒是看起来很平静。
女老师摸了摸她的头:“我叫蒋雯,你可以叫我蒋老师,往后我就是你的学习兼生活老师。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陈泽煜想躲开,但他忍住了,随口应了应。
就几天时间而已,能遇上什么事?
陈泽煜随着她走,他小小的眼睛里闪过好奇,环视四周。
这里的屋子都是平层,一眼望去,没有什么突出的修建。砖头砌成的墙就这么明晃晃摆在那,没有刷漆,破破烂烂的,就像毛胚房一样。不外地面还算洁净,没什么垃圾。
陈泽煜心底疑惑,妈妈为什么要送自己来这种地方?城里那些投止学校不都比这里好吗?
蒋老师就这么领着他进去了。
屋子的内部到是比外部好了不少。墙面是刷了白的,黑板是配置了电脑的,课桌是整洁完好的。
倒还能接受,不外和自己以前的学校差远了,陈泽煜心想。
现在似乎是下课时间,孩子们都在疯跑,叽叽喳喳说小话。有人注意到陈泽煜进门拉了拉身旁的小同伴。
“你看,他长得好悦目。”
“什么?谁啊。”
“门口,门口。”
“他的衣服也好漂亮。”
这里的孩子都衣服破破皱皱的,像是洗过上百次的旧衣服,脸也脏脏的,和陈泽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老师先是让各人保持平静尔后让他们在自己的座位坐好,她笑着说:“孩子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各人拍手。”
台下是热烈的掌声,孩子们都很激动,其中有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尤为突出,她差异于平常女孩,穿的粉粉嫩嫩,黑是她身上唯一的色彩。唯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拥有少女般的灵动。
教室里只有她是单人座,她又坐在前几排,陈泽煜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她长得欠悦目,有点像个猴子,也不算白,甚至可以说有点黑,远看两侧脸颊红彤彤尤为显眼。陈泽煜不知怎地想到两个字——苹果。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会做那吧,究竟只有她旁边有个空位。
“我们请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蒋老师道。
陈泽煜觉得没什么须要,不外他既然允许妈妈要听老师话,自是不能拒绝。
他搪塞地说:“陈泽煜。”
孩子们疑惑地看着他,眼神里恰似都在说:这就没了?
教室里就这么缄默沉静了半分钟,随后是何老师打破了僵局。
她轻咳了两声,道:“陈泽煜同学有什么特长吗?”
特长?马术?高尔夫?摄影?钢琴……他似乎都只会一点皮毛。
他眉头蹙起,像在沉思着什么。
陈泽煜思来想去,自己似乎也就高尔夫稍微好点。
“高尔夫。”他眉头轻缓。
台下又是一片寂静,随后就是一阵猛烈地讨论声,各人都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高尔夫,那是什么?”
“听起来好高级!”
“嘁。”
他们怎么这副心情?自己说错什么了吗?陈泽煜有点懵。
蒋老师缄默沉静了不外片刻,他拍了拍讲台:“好了好了,各人平静。”
小插曲结束,蒋老师很快为他部署好了位置,意料之中,在那个红苹果旁边。
教室里的女生都扎着小辫子,女孩额间的头发也明显被汗水浸湿,可她为何还要披散头发?
女孩看着身旁的小男孩别提有多激动了,她一双眼睛放着光。自陈泽煜走进教室,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同桌,她一定要和新同桌好好相处。女孩心里想着,手心不自觉冒出星星点点的汗液。
蒋老师在台上交接着什么。
她偷偷把手伸在桌下,对着陈泽煜做了个握手的行动。
“那个…我叫叶听,听见的听,你是叫陈泽鱼吧?”她声音弱弱地。
什么陈泽鱼!明明是“煜”,四声。陈泽煜见她叫错了中间的名字,有点气愤。
他看了眼叶听,没有理会她的行动,抱着手将头扭到另一边,他嘴里嘟囔:“真傻。”
声音不算小,但叶听没听见,以至于厥后她一直以为陈泽煜是因为怕羞才不愿意和自己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