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一线
萧衍和李晋将马牵到起始点处，翻身上马，行动雄浑有力，爽性利落，惹人惊叹。
“驾……”的一声，两匹马儿蹄声阵阵，腾空奔去，激起一片壮丽的波涛，速度快得根天职不清虚实，呈你追我赶之势，难分胜负。
前方泛起了第一组靶子，两人手脱马绳，挽弓搭箭，而马儿依然飞速前进，他们目光坚定而灼热，两支箭矢在二人手中刺破所有的束缚，释放出灵魂的欲望，箭矢划破长空，均正中靶心。
不分胜负，继续策马前行，马儿所踏之处，灰尘飞扬，须臾，两人身影便消失在灰尘之中。
第二组箭靶已崭露头角，与前一组箭靶差异的是，这组箭靶悬于树梢之间，借风力左右摇摆不定。
萧衍手抽三支长箭，双腿发力，驱马继续疾驰，而他凌空一跃，翩然半空，电光石火之间，拉弓如满月，箭飞如流星，三箭齐穿红心，随即身影如飘飞之落叶，于轻盈中落于马背之上，继续疾驰于远方。
与此同时，李晋也绝不相让，他同样取三支箭矢于掌中，待驰过箭靶，他才回转站立于马背，借马儿疾驰之力，腾空一瞬，三箭齐发，撕裂长风，破靶而行。
还剩最后一组箭靶，这将是决定胜负的要害！
策马之技相当，只能稍加拳脚一分高下了。
双马并驾齐驱之际，两人拳掌相对，李晋蓄力拳至萧衍眉间，萧衍侧仰轻松躲过，随即一掌握住这凌厉一拳，李晋未挣脱开来，便盘旋扫腿攻其下盘，萧衍单手撑于马背腾身而起，盘旋一踢，直攻李晋腰肋之处，李晋一手扯住缰绳，置身于马侧，右脚顺势直击萧衍马蹄，那马一惊，“嘶……”的一声划破天际，萧衍全力稳住身形之余，被李晋得了先机。
李晋回眸自得一笑，转头却见第三组箭靶置于地面之上，顿感不妙，因距离太近，行驶速度又过快，根原来不及反映，他只恰当机立断扯住缰绳减缓速度，并抽出剩余三支箭矢腾空倒悬，于紧急之中险中靶心。
现在的萧衍也是因祸得福，抓住时机完成命中。
两人再次并肩同驱，于滔滔尘烟中双双越过终点。
主持官貌似很久没看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角逐了，眼底滚烫，眉中带喜，随即宣布：“这一局，平！”
北阙人群马上发作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群情激昂。
国王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紧紧抓着王后的手，连连说道：“好，好，好啊！另有最后一局，最坏的计划也是平局了！我北阙，总算是可以翻身了！”
只剩最后一场，北阙黎民的期待值已经到达了巅峰！
中场休息时，几个北阙黎民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你们猜，胆子这一局，会怎么比？”
一人磕着瓜子，悠哉道：“嗐，管他呢，总的来说就是比谁胆子大呗，依我看，这一局才是最简朴的！”
“你们说，这一局照旧驸马比吗？”
“空话，这二皇子刚都说了，要亲自和驸马比！”
“驸马还真是我们的福星！”
“不外，这局，不会有危险吧？”
“想什么呢？还能要人命啊？大不了我们认输，还能混个平局呢，我们也赚了！”
“说的也是！”
待滚烫的太阳躲到云层中，丝丝微风拂过各人热烈的心，最后一场比试也拉开了帷幕。
主持人现在的心情比前几场都要激动：“列位，最令各人期待的最后一场‘胆试’即将开始，首先有请加入比试的中原和北阙代表上前入座。”
萧衍见桌上有什么工具被红布遮得严严实实，不明所以，但照旧遵守规则于万众瞩目下坐于桌前。
李晋刚想上前，就被太傅拦住，争执之余，已有另一人坐于萧衍劈面。
主持官掀开了红布，十杯酒映入眼帘，萧衍当下了然，眸中暗沉如海底，但未掀起一丝波涛。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主持官揭晓了答案：“二位，摆在你们面前的有十杯酒，这十杯酒中，有一杯，含有剧毒，一杯下肚，便足以致死。”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最恼怒的当属北阙黎民，有人青筋暴起，高声喊：“这是角逐啊照旧要人命啊？有这么玩的吗？”
另一人应声：“就是，这是滥杀无辜！”
吉卡扎都快急哭了，喊着：“驸马，我们不比了，下来吧！”
黎民挥手齐呼：“驸马下来吧，不比了！”
召唤间，有人扔了白菜、鞋子、甚至刚摘的草扔向主持官，吓得主持官面色苍白，连连躲闪，一边躲闪，一边吞吞吐吐说：“认输，就不用比了，哎呦～”说话间，额头被一只鞋子砸出个大包。
宫中士兵凶神恶煞地直奔刚刚带头说话的几人，行至人前，不由分说拔剑扫向几人的喉咙，还未等几人反映过来，这把剑便从中被石子堪堪震断。
萧衍甩袖收手，面色阴沉，凛声道：“二皇子就这样任由手下在我北阙横行犷悍吗？”
李晋眼中亦是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大手一挥，这名士兵便身中匕首倒在血泊中。
众人大惊失色，第一次感受到皇室威严。
“这一局，我来和驸马比试！”李晋湛黑的眸子扫到太傅身上，酷寒如寒潭，令人不敢直视。
太傅又怎样？性命攸关！
李晋一把把萧衍劈面的人扯下来，顺势坐下，随手拿起一杯，径自说道：“此番部署，我并不知情，第一杯，我先来。”说完一杯酒递至唇边，一口下肚，不给人反驳之机。
见此情景，中原随行的官员身体都僵住了，似乎被钉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见李晋安然，才敢喘口气，用宽大的袖口拂去额头如雨的汗珠。
萧衍慢条斯理地端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绕有兴致地将其在手中把玩：“二殿下这是何苦？”
萧衍将酒杯凑近，一声“驸马！”迫使他停止了行动。
公主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似乎在畏惧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声音哆嗦：“驸马，我们不比了好吗？这可是鸩酒啊！”
公主的话并未激起萧衍心中的波涛，他语气寡淡：“公主，这世上最毒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
说完就将这杯酒抿入口中细细品味，略有玩味道：“不愧是宫中的竹叶青，甘香凛冽，醇厚绵长！”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八杯酒皆已入喉，只剩最后两杯……
李晋盯着眼前的两杯酒，眼眸艰涩难辨，心中暗潮涌动，他斟酌再三，取了萧衍面前的一杯，萧衍欲伸手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你……”
萧衍面色铁青，身体骤然紧绷，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李晋却是释然一笑，笑容中夹杂着不明所以的欣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原以为的毒发却迟迟没有到来，中原来使徐徐舒展开了眉头，李晋却慌了神……
萧衍长吁一口气，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