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苦的幸存者
末世里凭据老例,死去的人为了防止发生异变,需要立即火葬。
所以离开宿舍后岑寂直接带了她去火葬场。
离着火葬场老远,乔蓉蓉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儿。
她在门口等了半天,天上太阳升起来后,看到方云紧紧抱着一个盒子出来,脸上心情漠然。
看到她的时候,方云神情才有了一丝触动。
乔蓉蓉跑已往,抱了抱她。
方云抱着盒子在她身边坐下,行动温柔的摩挲着盒子的盖子,拂去天上飘落的灰。
那是一个很简朴的盒子,和末世前能挑选的,种种花样的骨灰盒完全不能比。
“外婆去世前认出我了,”她说,“你们离开没多久,外婆就醒了,叫我名字。”
“她生病那么多年,早就不认人了。其时我就知道欠好了。”
“我没想到那么快。她什么都没交接就走了。”
方云紧绷一晚的情绪终于决堤,扑到乔蓉蓉怀里放声大哭。
乔蓉蓉只能手足无措的抱紧她,听着怀里的女孩儿不停的说“我只有一小我私家了”。
她模糊想起,未来的五年内,所有人都是这样,结伴又疏散。
每小我私家都是末世里的幸存者,每小我私家都是最孤苦的个体。
方云发泄完情绪,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有岑寂的资助,呵护所那边很快给方云开了间宿舍休息。
呵护所的进门费是每小我私家一周的口粮,交了进门费至少可以在呵护所里生活五天。
过了时间要么去找物资上缴赚积分,要么在呵护所内找事情赚积分。具体能赚到几多,就要看治理员的良心了。
想白嫖是不行能的。
前世的乔蓉蓉第一次听到这些小小的惊讶过,那时卖力收缴物资的治理员怎么说的:“呵护所又不是做慈善的。”
现在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乔蓉蓉居然深表赞同。
物资又不是地里长出来的。都是拿命赚的。
享受过呵护所的清闲生活,愿意出去拼命的人会越来越少。
虽然,这些都是异能大发作之前的运行规则。
异能大发作、人员大换血、社会达尔文主义什么的,就是后话了。
送完方云,乔蓉蓉回宿舍补觉,这次岑寂主动保持了宁静距离,在地上打地铺。
呵护所白昼供电,乔蓉蓉趴在床上久违的玩起了手机。
在她看来,这或许是呵护所最大的利益了,局部供电,局部有网。
手机刚开机,屏幕就跳出一堆提示消息,幸好她担忧招丧尸,早就开了静音。
等弹窗都跳完了,她才一条条划走。
“你直接点叉不就没了?或者把通知关掉。”
乔蓉蓉晃悠着小腿,漫不经心道:“万一有人惦念我呢?错过了多欠好。”
其实没有。
她顺着声音抬头,看到旁边的岑寂,脸色“噗”就红了。
乔蓉蓉一骨碌坐起来,嘴皮子都跟不上脑子了。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岑寂上半身裸着,白皙的皮肤底色,流线型的肌肉线条初见雏形。发尾落下的水珠沿着胸前一路下滑,隐没在腰间的浴巾上。
浴巾倒是蛮长的,差不多盖到他小腿了。
乔蓉蓉:……
你这到底算怕羞照旧不怕羞?
岑寂拽过床头的毛巾搭在头上,被遮住的神情微微闪烁,悄悄弯起嘴角。
语气却十分正经,指着腰间的浴巾:“我这不是穿着?”
乔蓉蓉:……
她都欠美意思说那就是块布好吗?
幸亏她说完岑寂没再继续纠缠,而是去洗浴间把浴巾换成了浴袍。感官上确实宁静多了。
乔蓉蓉松了口气。
但也没了玩儿手机的心情。
窗帘拉上,乔蓉很快就睡着了。
岑寂躺在床边,睁开的眼中全无睡意。
她不知道,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在外面他从来睡不着,离开呵护所不仅要面对丧尸变异生物,另有来自其他呵护所的威胁。
外出探索的每一秒都可能会死。
离开后的每一天,他都想回去她身边。
岑寂觉得离开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蜕变,离开她后他每天都在把原来的自己扒下去一层。
黑黑暗岑寂翻身朝向她,行动放轻勾住她垂在床边手指,放在指尖轻轻摩挲。
好软。
不像他的手指,这段时间的风霜和暴晒已经让手掌镀了一层麦色,指节也生出了薄茧。
乔蓉蓉是被手指痛醒的,岑寂或许是做噩梦了,一直攥着她的手。她都抽不回来,只好选择把人叫醒。
岑寂猛然睁眼,胸口剧烈起伏。
他居然睡着了。
乔蓉蓉顺势抽脱手甩了甩,手上都是汗水,也分不清是谁的。
她像抚慰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岑寂盖着的小被子。
“好啦好啦,梦都是反的。”
不外眉眼间的神色难掩担忧。
末世里各人的精神状态都挺欠好的,体现形式也多种多样。岑寂不会年纪轻轻就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吧。
对了,不是另有那位好人医生?
岑寂听完她的建议轻笑道:“那我需要的是心理医生,不是脑科医生。”
他飞速看了乔蓉蓉一眼,又移开视线。
他继续道:“你是不知道那位许医生的号多灾排,不是要死了很难见到他人。”
乔蓉蓉:“那你生啃晶核……”
“嘘。”岑寂倾身过来按住她嘴唇,在她耳边小声说,“没人知道。我想等等看再说。”
“好哦。”乔蓉蓉尾音削弱。
突然想起,印象中宿舍的隔音似乎没有那么差吧。
那他突然靠这么近干嘛?
乔蓉蓉睡起来正好到中午食堂放饭的时间,她原本叫了方云一起,但被方云暂时拒绝了。
最后只有她和岑寂两小我私家出门,等吃完回来给方云带一份儿。
这时候已经入秋了,出了宿舍门仍是一股热浪扑面,昨天的雨并没有让温度降下来。
前世是否也是这样,乔蓉蓉想不起来了。
她不行能记着每天的天气的。
而且前世这时候她睁眼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社畜了。
只不外现在的天气,让她微妙的有了种欠好的预感。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大灾之后有大旱?如果红雨算是天灾的话。
岑寂插着口袋,悠闲的走在她旁边慰藉道:“怎么没精打彩的?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别担忧。”
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乔蓉蓉突然觉得后背毛毛的。
怎么有种突然被盯着的错觉?
等她退回去检察,那股奇怪的视线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