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向未来
岑寂走后的第一天，乔蓉蓉一大早就被方云从房间里薅出来。
眼睛没睁开就被推着执行她们约定好的计划。
跑步、锻炼。强身健体。
以防未来真的发生被丧尸啃腚的情况。
乔蓉蓉作为及格的脆皮大学生、曾经的社畜预备役，上次运动照旧在“丧尸校园大逃亡”。
以至于绕着院子跑完八百米，乔蓉蓉简直觉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脑子也不是脑子了。
她瘫在门槛上的样子乐成获得了方云的讥笑。
方云说：“你这样去种地，一年下来要饿死的。”
最初说是留下资助，其实需要用到乔蓉蓉的地方很少。贴身照顾这种事情基本都是方云在做。
用她自己的话说，交给别人她是不放心的。
很幸运的是，外婆纵然得了阿兹海默，也没像其他老年病人一样喧华。平日里都是平静的。
托付给乔蓉蓉的时间里，她偶尔给老人喂点水，或者念个陈年报纸什么的。
等方云忙完，拿了一个收音机过来，装电池那种。
调试了半天，终于收到呵护所的广播频段。
末世来临后文明社会一下子发生了倒退，最明显的就是通讯手段的变化。
因为通讯信号不稳定，老式的广播频段又开始启用，向在外面的幸存者们播放呵护所的信息，以及部门求生技术。
中午的时段一般是舒缓音乐，用来调治人们的精神状态。
乔蓉蓉托腮听着，勉强记得这是一首很经典的曲子。
方云却哼的很认真，穿着布鞋的脚踩着凳子，脚尖晃呀晃的。
她注意到乔蓉蓉看了她有一会儿，停下解释道：“是我外婆以前经常唱的。”
“她年轻时候是跑剧团的，曾经是剧团的红人。”
“村里许多几何老人都喜欢看外婆的戏。”
“我那时候是留守儿童，外婆每次出去演出都把我放在前台。时间长了他们都认识我了。”
方云浅笑着，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是对已往时光的纪念。说起外婆时，眉眼间都是骄傲。
乔蓉蓉忍不住唏嘘。
厥后的事不用问也能知道。方云口中的这些老人家们没有如同预料中那样，一个个自然死亡，而是受到了天灾的熏染。
只剩下眼前这位卧病在床的老人一小我私家在世了。
现在，方云的精神还好吗？
乔蓉蓉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明白了方云身上那股平静的疯感，是怎么来的了。
看顾了几天，乔蓉蓉发现外婆的状态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她总觉得，方云担忧的事要来了。
方云比她更清楚情况，后面两天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
终于，岑寂离开半个月后的某天凌晨，方云直接闯进了她的卧室摇醒了她。
乔蓉蓉一睁眼就看见方云发红的眼圈。
她声音哆嗦道：“蓉蓉，外婆她似乎要不行了。”
乔蓉蓉手臂都被她抓痛了。方云抓着她，像在海上抓着一块求生的浮木。
乔蓉蓉忍着痛感，冷静颔首：“我知道，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方云呢喃，“我想带外婆去呵护所，呵护所有医生。”
她知道外婆要死了，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就这么放弃。
乔蓉蓉眼睛睁大，心脏随着沉了一下，心情却始终没有变化。
她说：“好。”
她讨厌呵护所，但方云需要她。
纵然她知道，他们可能连呵护所的大门都进不去。
告竣共识后两小我私家分头行动，乔蓉蓉换了衣服出去启动皮卡，在货箱上铺上垫子，支起雨棚。
方云从屋内出来，怀里抱着裹好的外婆，和外婆一起上了后面的货箱。
看见乔蓉蓉不停往车里扔物资，她张了张嘴问：“需要这么多吗？”
乔蓉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颔首：“嗯，带着吧。”
她们两个女生带着一个老人求医，又是夜晚这么危险的时间。
只有人头费肯定是不够的。
乔蓉蓉关上车门时，天边隐隐响起雷声，她身躯一顿，想起红雨之后已经很久没下雨了。
她挽起长发，无奈的笑了笑。
不信诡神的唯物主义战士乔蓉蓉，第一次恳切祈求老天奶，别在这时候下雨。
这时候祈祷也没用了。
这场雨下来的很快，到达呵护所前，车窗上的雨雨刷都刷不外来。
路上光线欠好，乔蓉蓉把皮卡开出了救护车的速度，中间撞到两次丧尸都没停下。
呵护所夜里有集中供电，很远就能看见。
乔蓉蓉在门口被拦下，执勤人员要求例行检查。
他叼着烟，语气略有急躁的问道：“什么事，迫切火燎的？”
要知道夜里赶路的都不多见。更况且这车上照旧两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方云赶忙解释道：“我外婆病了，我想带她过来让医生看一下……”
“啧，”对方朝货箱内看了一眼，摆了摆手，“这么大岁数了，救不回来的。”
方云着急：“不试试怎么知道！您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
雨越下越大，执勤人员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他扔掉嘴里的烟，哼道：“我实话实说，女人，呵护所的医生只卖力所内人员的伤病。快死的才给看。”
“要是外来的也管，那真的管不外来。”
“要我说，你就别浪费……”
“够吗！”
他还没说完，怀里就被扔了一大包物资，整小我私家被砸的脚下踉跄。
一抬眼圆脸的女孩绷着脸，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额头，不大的年纪却有双坚定清澈的眼睛。
“人头费，够了吗？不够另有。”
男人抱着物资包，半张着嘴，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女孩手里拎着的包裹就会再次砸过来。
他第一次觉着物资是很麻烦的工具。
男人的同伴已经在乔蓉蓉背后举起了枪。
“冷静点小女人，今晚上医疗班都随着探索队出去了。”
“就算我们放你进去，你也未必能找到医生。”
两方在雨中僵持，方云摸着外婆逐渐变弱的脉搏，心徐徐沉到谷底。
她是不是不应来？是不是等在家里更好。
“蓉蓉……”方云阖动着嘴唇，声音淹没在雨中。
乔蓉蓉眼睫微颤，身后骤然亮起一束光，紧接着传来大型车辆的轰鸣声。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她名字：“乔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