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误入
歇的差不多了,俩人才站起来探索这片区域。
这里没有人烟,充满了原始的味道。
野草都有半人高,密密麻麻,遮天连盖的树无限延伸,望不到这片的尽头。
桑原把斧子给祝清,自己则是拿过镰刀打头阵。
说来也奇怪,除了一开始遇到的蛇,他俩到现在也再没有遇到过任何在世的野物。
桑原和祝清想到一块去了,桑原停下脚步转头,祝清与他对视。
俩人都意识到了事有蹊跷。
这里若没有走兽蛇虫,那便只有两个选项。
要么是有更为凶猛的野兽坐镇,要么即是有毒瘴难以存活。
不管是那一样,都意味着前路凶险。
桑原看进祝清眼睛,情绪很明显,她若进,他便进。
祝清深呼吸,看了眼前方,高峻的树木和野草藤蔓夹杂,有雾白隐隐弥漫其中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那雾气在阳光下透着晶莹,祝清细嗅感应了下,应是无毒,究竟若是真的有毒,只怕他俩早都没命了。
祝清又蹲下身细细的检察了四周生长的植被特点和泥土的状态。
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站起身来,“继续走吧。”
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掌握,但她心里另有一个推测。
桑原便在前面开道。
说来他自己也不信,为何就如此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话,可能是见识过她的‘本事’,也有可能是她眼中的股子带着野劲儿的坚定。
二人勇往直前的进了弥漫着雾气的密林之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
祝清喊住桑原,“先停一下。”
桑原停住,转头看她,见她微微皱着眉头,闭上眼,在风里轻嗅,小小的鼻头微动。
桑原也不自觉的随着闭上眼,轻嗅。
什么也没有闻到。
他睁开眼,却见祝清指了一个偏向。
二人之前若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密林之中乱走,现在即是祝清在寻味识踪。
如此走了一会儿,前方竟隐隐有亮光显现。
密林中虽也有阳光自树梢漏洞间显现,但这亮光显然更为引人神往。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桑原竟也隐隐闻到了一股酸涩的味道。
照旧从那亮光出飘来的。
不待祝清指示,桑原自顾的便朝着那里走去。
待到了近处,一下豁然开朗。
俩人都有些怔愣住。
祝清突然体会到武陵人所见之震撼。
他们眼前虽没有屋舍良田,亦没有黄发垂髫。
却像是突入了谁家的后院。
鸡鸭成群,几排晾晒着簸箕的架子,另有未干的衣衫晾在衣杆上。
小屋朴素但生活气满满。
祝清和桑原对视一眼,都试探着绕已往。
屋前是看似无际的良田。
祝清打眼辨认了一下,竟还种有药草。
“哎,又失败了。”
一道充满失望的声音响起。
斯斯文文的,像是未曾变声的男孩。
祝清循声已往,果真是个约摸十岁出头的男童。
瘦瘦弱弱的,手里拿着蒲扇,正对着药炉叹气。
那酸涩之味即是由这药炉之中散发而来。
似是听见了祝清二人的声音,回过头来。
他眼底划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便消失了。
略略一颔首,逃也似的进了屋子。
只留下一句,“师父!师父!真来了!真来了!”
祝清和桑原不由对视一眼。
男童所说,恰似早便料到他们二人会来一般。
怎么回事?
不多时,自屋中出来以为青年男子,比那男童高了不少,亦是瘦瘦弱弱的模样,甚至看起来也不比男童年长几岁。
见到祝清二人,礼貌的颔首。
祝清:“想必您即是这里的主人吧?我叫祝清,这位是桑原。”
那人颔首,“在下何蔻,这是我徒儿苋实。”
“何……”祝清想到一小我私家。
在看看这四处可见的药草,莫非......
何蔻猜出她心中所想,颔首,“山下何郎中曾是我师父。”
“听苋实适才的语气,先生似乎早便知道我们会来?”祝清问道。
何蔻轻笑,“是也,非也。”
“我只预感小院会有生人突入,只是何时、何人,不得而知,更不知道会从那里而来。”
何蔻看向祝清二人来向。
祝清欠美意思的挠挠头,“歉仄,我们确实是误打误撞来的。”
何蔻:“这不怪你们,我这处,若非误打误撞,也轻易寻不到。”
一边苋实看着师父和两位客人家常,心里焦急,忍不住扯扯师父衣袖,小声说道,“师父,药炉......”
何蔻这才恰似想起什么一般,走到药炉边上。
掀开盖子,酸涩之气上涌,更添几分苦味。
他煞是苦恼的说道,“这酸枣仁是去岁白露所采,现在熬煮起来酸涩之味有之,而清苦不再,是以并非上品,不知女人可懂其中缘由?”
祝清心中惊奇,她来此并未说过自己明白药理,何蔻何以问她而不是问他们两小我私家?
这个疑问按下,祝清细嗅气味,又将药渣捞出检察。
苋实有眼力的拿了筛网来。
祝清便将药渣倒在上面,药水下渗,药渣原本的样子徐徐露了出来。
她仔细检察了一番,又捻了两粒尝了尝。
“不知先生可否带我去看看那酸枣?”祝清问道。
“自然。”
何蔻在前面带路,这片田的真容越发显现出来。
因是山田,所以极其的不规整,甚至是东一块西一块的。
但可以想见主人对他们的悉心照顾,都冒出了嫩芽。
祝清被领到一片灌丛前。
此时酸枣树甚至还未开花,祝清仔细检察了树枝和土壤。
沉吟了一番说着,“种植没问题、炮制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只有用法了?”
祝清这才对何蔻说道,“是否是因药中用了其他的药物,削弱了酸枣仁的效用?”
“才不是!”苋实在一旁高声反驳,“我都是按着师父的方子熬的,怎么会有问题?”
祝清笑道,“即即是一个方子,但若是分量差异,也会有巨大的差异。”
“小兄弟,你家师父的方子上可否标有几两几钱啊?”
祝清声音轻糯,带着上扬的尾音,直说的苋实脸红。
这是师父给他的考题,拜师良久,即是要考他方子,谁想几日实验总是和师父的收支甚大。
何蔻在一旁笑的欣慰,看着祝清的眼中带着欣赏。
苋实心生嫉妒,凭什么一个莫名闯进来的女子便能得了师父青眼。
“我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