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献给天神的第一份祭品
“为什么？”嬴千羽艰涩道，“您为何要资助我？”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
嬴千羽突然有所明悟，低头看向手中的吊坠。
天神毫无情感地继续说道：“我昔日遭奸人所害，被镇压在无尽暗渊之中。多年来，唯有你叫醒了我的一缕神识。”
“我需要你为我献上祭品，以恢复力量、突破封印、离开暗渊。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作为酬金。”
“我有拒绝的时机吗？”
天神不语。
嬴千羽明白了。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您需要怎样的祭品？”
“妖兽、灵果、法器……都可以作为祭品。”天神声音淡漠，“祭品越珍贵，你所能获得的酬金便越丰盛。”
“现在，该是你为提前预支的酬金，支付价钱的时候了。”
……
嬴千羽猛地睁开眼睛。
“是……梦？”她的心情有些模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被狼群抓咬出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污浊的意识都清明了不少。
嬴千羽突然想起了那位天神说过的话。
“这也是提前预支的酬金吗？”
嬴千羽喃喃一声。
突然，她记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腰间翻出一枚吊坠。
吊坠的外形是一枚正圆，由暖玉镌刻而成，中间手法细腻地雕出了花瓣一样的纹理，十分精致悦目。
嬴千羽是个孤儿，还未记事时就被送到了玄晖宗。据捡到她的一位长老回忆，其时她的身上就带着这枚吊坠，似乎是她亲生怙恃的遗物。
亲生，怙恃。
咀嚼着这两个有些陌生的词汇，嬴千羽的心情中有一丝苦涩，但更多的照旧疑惑。
她那对未曾谋面的亲生怙恃，会与那位神秘的“天神”有关么？
突然间，冷风渐起，打断了嬴千羽的思绪。
她回过神，决定先不去思考这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当务之急，照旧尽快找个能够容身的地方，以抵御后半夜的寒风，阻挡可能还会再有的野兽。
虽然那位天神说过，以后还会继续资助她……但经历过叛逆的嬴千羽，现在并不想相信任何人的允许。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她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她自己。
嬴千羽握紧吊坠，屈膝起身。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发现脚下似乎躺着一个白色的物品。拿在手里一看，是触感酷寒的瓷瓶。
嬴千羽愣了下，有些犹豫地拨开塞子。
一股浓郁的药香马上从瓶口溢出。
似乎是凡阶上品的丹药——回春丹。
在太华，无论丹药照旧法器，亦或者功法神通，都有凡、灵、天三个位阶，每一阶又有上、中、下三品之分。
虽然与源道宗那种真正的庞然大物还没法比，但有着元婴境坐镇的玄晖宗，在整个太华也算是有名有姓的门派了。
但是，因为丹师的稀缺，哪怕是嬴千羽这个元婴境嫡传，也不是每次受伤都能用得上凡阶上品的丹药。
特别是，这个丹药照旧用来恢复外伤的。
用那些丹师的话来说就是——皮外伤？用灵力慢慢蕴养即是，还想让老子/老娘拿珍贵的灵草给你炼凡阶上品丹？
做梦去吧你！
“在所谓的天神眼中，这些工具应该就像地上的灰尘一样寻常吧。”
嬴千羽喃喃道。
……
越日黄昏，一座偏僻的小乡村中。
李琴秀急遽回抵家，追念着适才在溪边听到的消息，脸上满是担忧。
她拉住正在磨刀的丈夫：“当家的，你明天还要上山？”
“咋了？”
“我听周家嫂子说，那什么玄晖宫出了位叛徒，昨个逃了出来。玄晖宫距离我们这可不算远，那叛徒指不定就藏在无名山上。”
“我还听说，那妖女残忍嗜杀，指不定就练了什么邪功，这要是不小心撞上……”
李琴秀担忧道，“听说玄晖宫已经在集结人手了，上山的事，要不等妖女被抓回去再说吧。”
丈夫钱莱皱了皱眉：“那怎么行！我可是在山上发现了宝物，要是晚了一步被别人提前挖走怎么办？再说了，山上地方那么大，哪这么容易碰上。”
见妻子还要再劝，钱莱不耐烦地摆手，“好了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和儿子明早上山，记得给我们多备些干粮。”
李琴秀劝说不外，只能叹息着向屋内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女儿拿着一捆线香走进里屋，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多谢。”
李琴秀看向那道高挑的身影：“云女人。”
嬴千羽向她轻一颔首。
“晚饭已经做好了，女人是来前屋吃，照旧我给您送进去？”
“给我留一份就好，我一会自己已往。”
“好嘞。”
打发走俩母女，嬴千羽关好门窗，走到了已经部署好的台桌前。
天神给的丹药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因此她爽性一晚上没有休息，终于在今日午时走出了山谷，找到了这座名为山宝的乡村。
然后，随便拉了一位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妇人，体现想要在她家借住数日，并拿出了手上的银簪作为酬金。
看着那做工精细的簪子，那位叫李琴秀的妇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立马颔首同意。
生怕她忏悔一样。
就这样，嬴千羽住进了钱家最好的房间。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落脚，一是因为需要一个地方休养生息、恢复实力，而相较于野外，乡村越发宁静。
第二，昔日在玄晖宗的时候，她曾听一位杂役门生提起过山宝村外的那座无名山，说是上面藏着什么宝物。
其时各人都认为这是那位杂役门生的玩笑话，并未认真。但是，现在的嬴千羽身上究竟背负着“债务”，而她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哪怕那小我私家身份未知、目的不明。
所以她决定等实力恢复得差不多，就去无名山上看一看。
另外……
嬴千羽望着木桌中央代表着“天神”的吊坠，以及吊坠前方摆放整齐的灵草。
这些灵草是她在山谷中找到的，都是些凡阶下品的工具，并不稀有，也不珍贵。
之所以特地采摘下来，是想用它们做一个实验。
“既然你是‘天神’，那我使用凡间祭拜神灵的要领……应该可以把供品送到你手里吧？”
嬴千羽自语一声，点燃了线香。
由于不知道那位天神的名号，嬴千羽并未念诵祭词。
三拜之后，只默默的站在原地，期待线香燃尽。
很快，仪式结束。
无论吊坠照旧灵草都没有任何变化。
盯着那些完好无损的灵草，半晌。
“真不知道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嬴千羽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