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个蠢货
闻言，宝珠赶忙点了灯。
屋内亮起来，姜年一眼就看到姜明远额头上的伤，嘴角实在没忍住朝上扬了扬。
见姜年不说话，一直盯着他看，姜明远笑起来：“怎么？多年未见，不认识年老了？”
姜年点颔首：“确实不认识了。”
姜明远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依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时隔十年，姜明远也是第一次见姜年。
桃腮带晕，肌肤如雪，像是那画中的仙女，妙目流波，长长的眼睫微颤，带着几分娇弱，身上虽穿着简朴，却不失雅韵。
不得不说，确实是一副好相貌。
“无妨，既已回来，以后多的是晤面的时机。”
姜年娇嗔：“我还以为年老将我忘了呢。”
姜明远笑得温和，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虚假。
“怎么会，你是我的亲妹妹，年老心中自然是记挂你的，只是最近忙，今日才回到府中，本想来看你一眼就好，没想到照旧将你惊醒了。”
听听，把自己夜闯女人内室的下流行径说得这般堂而皇之。
姜年快要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担忧她这个妹妹，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今日来的目的。
她母亲从佛堂里出来，整个姜家都急了，只不外，姜德昌或许会被姜老夫人抚慰住，而姜明远，最欠好乱来。
他多疑，做事谨慎，两面三刀。
上辈子，他对她这个妹妹嘘寒问暖，随处体贴，不外就是看着她另有利用价值。
以前她一直不懂，明明都是一个娘生的，他们兄妹两人的境遇却完全差异。
为何当初林家失事，只有她被送走，而姜明远不仅在姜家好好的，还特别受重视。
姜老夫人疼爱，姜德昌看重，就连冯氏都随处夸他。
她以为因为她是女子，年老是男子，未来要继续家业，光耀门楣才这般差异。
重活一世才知道，什么狗屁的男女，那是因为姜明远，基础就不是她亲年老！
小时候，她最喜欢粘着这个年老，面对年老冷淡的态度，她一点都不在意，只因这是她唯一的年老。
殊不知，姜明远早就厌恶极了她。
当年她母亲刚生产，姜德昌就黑暗将孩子换成外室子，她母亲这么多年保得，其实就是个野种。
而她自己的孩子，早就不知所踪不知死活。
这件事情姜德昌做得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姜明远从小就知晓自己的身世，到现在都还和他那个外室娘有联系，时常去探望。
姜德昌恨林家，恨她母亲，畏惧林家的外孙未来掌控姜家。
这般费尽心血，这般运筹帷幄，算计了所有人，殊不知，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基础就不是他亲生！
姜明远是那外室与旁人生的孩子，与姜家没有半点关系。
姜明远与晋王殿下交好，这么多年，都没为姜德昌这个父亲做点什么，整个姜家竟都没有半分怀疑。
也不知她父亲未来知道真相，会不会就地气死？
姜年突然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原来是这样，年老的正事要紧，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常来看你。”
姜年雀跃起来：“哥哥对我真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哥哥一定要常来看我。”
这话一出，姜明远松了口气，还和小时候一样，是个蠢货。
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些有的没的，姜明远终于问起正事：“我听说...母亲从佛堂里出来了？”
“年老也知道了？母亲手艺好，会刺绣，被怀宁公主知道了，便召了去，也不知眼下怎么样了。”姜年一副天真的模样，饶是姜明远也看不出破绽。
姜明远不动声色地皱眉：“你怎会认识怀宁公主？”
“哥哥不知道吗？祖母没跟你说？”
自然是没说，姜明远一回府，听闻此事就朝清芳院来了，哪来得及去寿安堂？
“这件事情祖母知晓，年老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祖母，这可是好事。”
“别说这些了，听说年老刚从祖母的老家回来，那可是个好地方，可有给我带礼物？”
姜明远一愣，明显没有。
但是以后要想从姜年嘴里套话，总得给点利益。
没一会便将刚得来的那只紫玉镯送来。
姜年捏着那紫玉镯看了看，确实是好工具，上辈子，这工具最后到了姜念手里，这辈子就归她了。
清风院，丫鬟急急遽跑进来，在姜念耳边说了什么。
姜念原来就欠好的脸色这下更欠好了。
“你是说哥哥去看姜年了？”
“是，府中的下人都看见了，说大令郎刚回府就急遽去了清芳院，待了好一阵子，离开之后，还差人往那边送了工具。”
姜念一双眼睛瞬间通红，紧捏着桌角的手指微微发白。
姜年，又是姜年！
让她在公主府丢了脸不说，现在还要抢走年老！
丫鬟本是为女人行侠仗义，见姜念这般生气，赶忙慰藉：“女人别生气，这么多年，大令郎对您可是最好的，今日想是有事情才去的，大女人再是亲生，也不外是从边关回来的粗鄙之人，哪能比得上女人。”
这话说到了姜念心坎儿里。
在家里，年老对她确实很好。
但凡在外面得了什么稀罕物件，肯定要带回来给她。
若是要出门多日不回来，也会提前与她打招呼。
想到这，姜念嘴角才终于有了笑意。
晚间，姜念卸了钗环，青丝乖顺地垂在身后，正就着烛光绣荷包。
这是她之前允许给姜明远的。
身后的丫鬟有些看不下去，埋怨道：“女人，您照旧早些歇着吧，大令郎今儿个不会来了。”
“嘶”姜念扎破了手，血珠很快渗了出来。
丫鬟着急遽慌的包扎：“二女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这是之前允许了年老的，我得尽心些。”
姜明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么含情脉脉的一句话，当下就将姜年抛诸脑后。
一进来，就看到少女单薄的身子，手指头包了一层绷带，又渗了血。
“何苦要晚上做这些？当心坏了眼睛。”说着，心疼地抓起手看了看。
姜念笑着没说话，照旧身边的丫鬟解释：“奴婢也劝过，但这香囊是送给大令郎的，怎么都劝不住，女人就想早日做完送给大令郎呢。”
姜念长得好，平时在外话也不多，一副娇柔的模样。
娇羞道：“年老别听她乱说，我也是打发时间，年老这么晚还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兴奋了，我还以为......”
见姜念失落，姜明远立马解释：“她究竟刚回来，便去看了一眼。”
姜念笑起来，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委屈：“应该的，究竟，她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之前说的那紫玉镯，是不是也给了她？”
那工具姜明远早就允许了她，结果今日转头就送给了别人，她心中确实有气。
姜明远见姜念这副委屈模样，当下就软了心，轻抚她的发丝，柔柔哄着：“这事确实是我的不是，别生气了，过几日晋王贵寓有赏花宴，我带你去散心。”
姜念噘着嘴闷闷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届时会有不少贵女，你正好也出去交交朋友。”
姜念阴郁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心中自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