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雀在后
两人说话的功夫，余百丈一直偷摸在摆弄苏璃送来的仓奇密盒。
“王爷，这盒子连个锁孔都没有，要怎么开啊？”
余千里拍开他的爪子。
“别乱动！在端朝，知道怎么打开仓奇密盒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余百丈闻言，马上很失望，“啊……那我这就去查谁能开这盒子。”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被扯回来。
余千里无奈低吼：“你急什么！咱们王爷就会！”
余百丈愣了愣，先是惊讶，随即又觉得通情达理。
他眼巴巴的看向秦渊，实在好奇得紧。
只见秦渊骨节明白的手指划分在盒子几个位置敲了下。
跟耍戏法似的。
“咔嚓”一声，铁盒像花瓣绽放一般打开了。
可惜……
“空的？”秦渊眉头微蹙。
余千里也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
“这不行能啊。他们做了这大个局，就是为了一箭双雕，如果真是唱的空城计，那不白费功夫吗？”
空气似乎凝滞。
秦渊瞳孔瑟缩，隐隐泛起一股子令人头皮发麻的狠厉。
“看来，是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提前取出了盒子里的工具。”
余千里脸色一白，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他仔细追念，“从太守府到王府，林夫人中途去了胭脂铺和点心铺，难道是在这两个地方被人做了手脚？”
其实，在他看来，最有时机下手取走工具的，是苏璃。
可这话，余千里不敢说。
秦渊目光犀利，却已然看出他在想什么。
“她带着这么重要的工具，却绕了这么大一圈路，这本就不合常理。”
“况且当初她在沁竹阁用的假身份，不是把你们都骗已往了？”
他以乾之的身份跟了她一年，自以为对她相当了解，可现在才发现，他对她居然知之甚少。
何其可笑！
事关苏璃，余千里试探着问：“王爷，那接下来我们……”
秦渊思忖片刻，冷声道：“派人盯着林府！”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加一队天字号暗卫去。”
余千里惊了一瞬。
天字号暗卫是秦渊身边身手最好的，如果只是去监视，完全没有须要。
所以……
秦渊坐在书桌后，又开始沏茶，脸上有一抹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忧。
“蠢女人！那工具是她可以拿的吗？”
他呢喃两句，又抬头问：“李呈这几日怎么没消息？”
余千里收敛神色，敬重回道：
“李军师一直在联络流行殿的人，昨日说已经有了眉目，今日就能上门谈生意。”
秦渊应声，交接等李呈回来，就请他上府一叙。
*
芍药谨慎的关上门窗，这才折回书桌旁。
苏璃坐在书桌后，将食盒一层一层拿开，从最底层取出几张图纸和一团巴掌大的矿石来。
芍药一阵唏嘘，“是盔甲图纸和所需质料！”
苏璃将几张图纸仔细看了看，笑道：“这两样，可比金银珠宝值钱多了。”
她又将矿石块递给芍药，芍药接已往摸索一阵后说出自己的看法。
“夫人这是在考我呢。不外难不倒我。”
“如果奴婢没猜错，这就是夕城那个盐商发现的矿石，韧性极强，又比一般粗铁轻。”
苏璃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等着她说下去。
“去年流行殿在沥城查到了一个消息。据说一个盐商挖盐井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特殊的铁矿。”
“可厥后朝廷派人去查，查回来的结果是盐商为了高价售卖他的盐井，特意编造出来的假消息。”
“现在来看，那矿井是真的。”
把所有线索窜连，才气窥见事情的真相。
这也是苏璃建设流行殿的目的之一。
苏璃对芍药的分析很是满意。
只是依旧禁不住一阵后怕。
她神色严重，“这两样工具落在谁的手里，端朝都要出大事！”
在冷武器时期，十件厉害的兵刃都抵不上一套好的盔甲。
清朝的开国战将努尔哈赤，就是以13套盔甲起兵，最终成就霸业。
在封建王朝时期，黎民可以携带刀剑上街，可若是私藏盔甲就是死罪，如此种种，足以可见盔甲在古代战争中的职位。
一套盔甲穿在身上，就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实力。
如果不是她谨慎，将计就计拿到了仓奇密盒。
如果不是她建设了流行殿，在一次消息交易的时候获得了打开仓奇密盒的要领。
那她现在被牵连进这件事里，不光她性命不保，还会把苏家和林家都搭进去。
看她心情极重，芍药也后知后觉反映过来，她们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把工具收起来吧。”
芍药应声，立刻将图纸和矿石放进墙后一个暗格里。
*
天快黑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到了后半夜却突然风消雨歇。
雨后的空气，混杂着泥泞的浊气。
三更天，芍药脚步急遽敲响了苏璃的房门。
她起身，举着烛台拉开房门，就见芍药递过来一张银票。
“夫人……”芍药话到嘴边，突然有些胆怯。
苏璃将银票接过来，凑近烛火辨认，神色昏暗难明。
“这张五千两的银票上，有我们的暗记。是……我给乾之那张！”
芍药点了颔首，这才解释银票的来源。
“有人来流行殿买消息，拿的就是这张银票。”
苏璃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沉吟道：“乾之生性良善，脾气又软，我只担忧他被人利用。如果是受骗了银子还好，怕就怕……”
她有一阵忏悔，“我就不应给他这么大面额的银票，财不露白，万一有人因此害了他性命可怎么办？”
顿了顿，她又埋怨，“你当初也不劝一劝我，如果折成小额银票，兴许他还能免了许多麻烦，更不会因此招祸。”
被一顿数落的芍药没吭声，她家夫人一遇上乾之令郎的事，就失了分寸。
她心底清楚，夫人嘴上说不看重乾之令郎，可实则是把人放心上的。
“夫人……你别急。既然这人来流行殿，就是送上门的线索。”芍药赶忙道。
苏璃也徐徐冷静下来，问：“拿这张银票的是什么人？他想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