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嫂嫂来了
赵婉蓉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水溢了些出来。转向陆砚修，提起当年求亲的时候，声音掷地有声：“为求娶阿荷，你在苏府外站了整整三日，若非你其时用性命起誓，看待她绝无二心，我父亲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旧事重提，陆砚修也陷入了回忆。
可他对苏荷，说到底是没有情感基础，柳萋萋才是他的心头好。若非其时想为权势争一争，也绝不会搭上苏荷！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陆砚修低着头有些羞愧。
“嫂嫂我……”
“行了！我可不想听劳什子的争辩，阿荷受不了委屈，趁着我们在这儿，必须将事情视察清楚！阿荷，你来审问，我们旁听。”赵婉蓉最讨厌陆砚修一副支支吾吾想解释又说不出的样子，跟个娘们一样。
她只听阿荷的。
苏荷颔首起身，来到杨婆子几人面前，命人取掉那对男女口中的布条。
刘氏大惊，手指攥着椅子扶手，心里如擂鼓般咚咚咚个不停。
“你们曾说陷害我是为了谋财，我很好奇，是几多钱财，能让你们忍不住在长公主府里动手？”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眼里杀意未消，尽是不平气的神情。如果不是陆淮鹤泛起，苏荷指不定现在躲在哪里寻死觅活的！只能怪他们运气欠好！
“不说话也行，我便不审讯了。”苏荷端然坐下，手里端着杯盏轻轻的吹了吹，沉眸道：“裴夏，准碧鞠⑦。”
“是！”
以往在贵寓，纵然苏荷再气恼，也只是训斥几句，连罚银子都未曾有过，现在却要当众行刑？
杨婆子心中预感欠好，又看见小厮们带着两对夹刑上场，一下子扑倒在刘氏面前，涕泗横流：“老夫人求您发发慈悲！”
作为几十年的忠仆，杨婆子并没有将真相透露出来，她想着刘氏能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否则事情败事，旧帐新帐一起算，陆府并不能讨着利益！
刘氏深知这个原理，立即也掉臂自己这把老骨头，哆嗦着蹲下身去将杨婆子搀扶起来，对苏荷解释说：“小荷你有所不知，堂上所跪二人，是杨嬷嬷的一双子女。他们二人恒久在长公主贵寓当差，父亲前些日子病故了，家中另有债务，想来是见到你觉得面善，才误走歧路起了歹心！幸亏你清白还在，名声也没毁，此事依老身看就算了，兜兜转转咱们照旧一家人呢……”
赵婉蓉冷呵一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居然也成了一家人？
她对着刘氏翻了个白眼，心里好一阵骂那死老太婆！
苏荷知道刘氏油嘴滑舌，老谋深算，可今时差异往日，事情绝非她一人说了算。
她颔首迎合：“老夫人说的极是，究竟杨嬷嬷在贵寓还与我打了多年的照面，纵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老夫人您还在场呢！”
说着一顿，眼中无措道：“只是，我如何给陆大人一个交接呢？”
陆砚修捕捉到字眼，问了句：“可是大理寺卿陆大人？咱们的那位小叔？”
“正是。倘若陆大人没有脱手相救，只怕我早已陷入虎狼之窝！他掌管刑狱，最擅审理之事，本应将人带至大理寺审讯清楚，是我觉得其中定有隐情，他才同意将人送到陆府。要是被他知道，此事不了了之……”
苏荷顿住，低声怨艾，似是很为此事焦灼。
陆砚修一听陆淮鹤也知晓此事，便敦促着刘氏发话，如那边置惩罚那两人，是私下解决照旧送官府？
他本就跟陆淮鹤不熟识，一心想要攀附，总是没有找到时机，正好趁着这事刷刷存在感！
刘氏不争气的瞪他一眼，心里想着怎么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不外，多年前陆老二那事陆砚修并不清楚，刘氏就算是想骂也找不到原由。
只能怪陆府气运欠好，自长公主离府以后一直在走下坡路。
见刘氏一直没有亮相，苏荷摇了摇头，付托道：“动刑，直到他们招供为止。”
杨婆子听见这话心都碎了，见刘氏帮不上自己，归根结底照旧要苏荷发话，于是头一转跪在她面前，“少夫人，老奴刚刚不应以下犯上，老奴心甘情愿受罚！可孩子们是无辜的！老奴愿意取代他们受刑，要不是老夫人的意思……”
最重要的话没有说出口，杨婆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工具，竟然敢去攀拉少夫人的裙角！”
刘氏眼神阴狠的掷出一个茶杯，正好砸在她太阳穴上，人立即晕了已往。
又付托朱管家将跪着的那二人塞上布条，押至后院关着，等明日交由官府审理！一切发生的很快，甚至没等苏荷开口。
赵婉蓉蓦地站起来：“老夫人如此心急，是怕那婆子供出些什么吗？”
人已经晕了，没法说话，刘氏也不畏畏缩缩的，昂着胸膛道：“她只是一介下人，随意拉扯主子像什么品德？老身不外是为小荷着想。”
赵婉蓉像是听到了笑话，只觉得这死老太婆表里纷歧，阴险狡诈，阿荷在贵寓也不知受了几多委屈？
京中人人都赞美陆府娶了位好儿媳，旁人听听也就算了，只有苏家人知道好儿媳的背后需要经历什么。
苏荷待字闺中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即是连物件掉了也不会俯身捡拾。
嫁进陆府后，给老夫人晨昏定省，端茶倒水，伺候婆母每日三餐，擦拭身体，件件亲力亲为。
结果苏家人却听说，陆砚修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带了位其他女子泛起？
赵婉蓉想起外头那些听说，嘴唇一动，想跟苏荷一举询问清楚，又碍于刘氏和陆砚修在场，欠好发问。
苏荷像是知道她所想，拉过赵婉蓉的手摩挲道：“今日让嫂嫂见笑了。待这几日空闲下来，我定回家省亲探望怙恃。”
赵婉蓉听出话里的意思，是想他们先离开陆府。
她跟苏凌对视一眼，相互会意，于是对着苏荷甜甜笑道：“就明日吧，我叫贵寓准备你最爱吃的糖醋鱼，也好让母亲兴奋兴奋。”
“谢谢嫂嫂。”
赵婉蓉与苏凌离开后，苏荷脸上的笑容转瞬而逝。
她整理情绪重新看向刘氏和陆砚修，温和的眉眼在此时显得清冷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