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林家所有的太太小姐都到齐了,人这么多,真是人丁兴旺!唐婉忍不住感伤。
人多了热闹,但是非也随之而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闲聊不知道有几多台戏。……唐婉感受自己现在就是入了戏园子,看着一群人演戏。
林大太太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大伯母,您这儿的茶就是好,喝着有一股清幽的香气,我在自己家总泡不出味儿来。”
“哟,大嫂,都是库房里云雾茶,大伯母这儿的就比你那儿香?”林三太太面露挖苦看向林大太太,心里不爽:又来拍林老夫人马屁,还总的比她快一步,真讨厌!不外现在再来拍林老夫人马屁,似乎有点迟了,大头都让人占去了,只剩下肉汤,难道她也要和她抢,她凭什么觊觎林老夫人的妆奁?
想到这里,林三太太面色不虞,看向劈面:“四弟妹你说呢?”
林四太太道:“大伯母这儿的茶确实好,可不是茶好,是翡翠的手艺好,大伯母手下的人哪个不是顶尖的人?”
被人讥笑了,林大太太气得肝痛,前段时间她买到一罐上好的铁观音东给林老夫人,被三太太知道了,一直拿这件事刺她,这个长舌妇!说别人干什么,有本事自己送,自己铁公鸡还禁绝别人慷慨。什么人哪!......让你们讨好,结果都让人占了利益,争对她干什么,真正得利益的人又不是她!......林大太太正待说话,却被林三太太抢了先。
“正是呢,大嫂,你这话说的不实,大伯母是会过日子的人,从来不会私下里花大价钱买你说的那些好茶!不外四弟妹的话也差池,大伯母是什么人,还在乎这一星半点银子?平哥儿虽然过继到长房,但大伯母的钱不是长房的,更不是平哥儿的,四弟妹不用提醒大伯母节省!”林三太太太面露挖苦,显然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嗣子?什么工具?唐婉有些不明白。
果真林嘉芙也不明白:“祖母,您要给长房过继嗣子?”
“芙姐儿回来的正好,再晚两天就赶不上你八弟的过继仪式了,也是天事情美,不忍你们姐弟在这样重要的场所离开!”林四太太笑眯眯地的道,她虽然兴奋,过继的是她的小儿子,林长长房偌大的家业都是她儿子的!
“八弟要来长房?”林嘉芙惊讶地看向林老夫人。
“嗯,五天后开祠堂请家谱。”林老夫人淡淡颔首,然后面露倦色:“我今儿累了,你们先回吧!”
林大太太、林三太太、林四太太相互看了一眼,明白林老夫人是要跟林嘉芙说话,知道今天该回了,各自带着女儿站起身来告辞,林五太太在最后,也随着走了。
“祖母为什么要过继八弟?”林嘉芙瞪大眼睛问林老夫人。
“我也不愿意,但长房的家业落不到你手里,族里总会过继人来,正好我又欠别人人情,就顺理成章允许了。”林老夫人也不避着唐婉,径直道:“芙姐儿不用担忧,祖母都部署好了。你只要乖乖的,玩的开心,长得漂亮就好了。”说完露出疲色,这次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累了。
唐婉在一边叹气,看林老夫人这样子,身体是真差,难道真的如信中说的没几多日子?在即将不久于人世时,她唯一的心愿是林嘉芙能过好。“你只要玩的开心,长得漂亮就好了。”这句话说出几多尊长的心思,蕴含了几多尊长的祝福?崔氏不也是这样吗?
“祖母累了,要休息了,芙姐儿也回房吧,婉儿留一下帮我收拾收拾。”林老夫人看着唐婉道。
“祖母。”林嘉芙欲言又止。
“乖,去吧!”林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轻轻道。
林嘉芙只得去了。
待林嘉芙走后,林老夫人将屋里的人都指派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唐婉,这个时候要在看不出林老夫人有话对她说,唐婉就傻了。
“伯母,有话您就说吧。”
果真是个敏锐的!林老夫人笑了:“你姐姐平日里总喜欢把你挂在嘴上,说二妹是最温柔的脾气,最善良的心性,我看还要加上最冰雪智慧才是。”
姐姐,唐嫣?唐婉闭上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了,叙旧的话我们改天再说,现在我想跟你说说过继的事。”林老夫人靠在软榻上,歪着身子,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其实我不愿意过继!”
不愿意那为什么要允许?唐婉很想问,但她知道林老夫人自己会说基础不用问,果真林老夫人接着道:“我不愿意,可是我没有措施!”
似乎想到什么伤心事,林老夫人剧烈地喘息起来,唐婉连忙帮着她顺气:“您别急,慢慢说!”
兴许是唐婉的行动让她舒服一些,林老夫人缓过气来,幽幽叹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离死不远了!”
呃,唐婉也这么觉得,但却不能这么说:“伯母的身子是弱了些,但好好将养一番,另有好些日子呢!”
“呵呵,”林老夫人笑了:“你倒是实诚,我那几个侄媳妇只知道每天来请安打骂,说是孝顺,望着我长寿百岁,其实每天都吵的我不得安宁,连休息都不能自在。我知道他们奉承投合是想打我的主意,前段时间都想我过继他们的儿子,现在嗣子定下又想要我妆奁,哼!我的妆奁自然要留给芙姐儿!就是长房的工业除了众所周知不能动的,暗地里的他们休想拿到一丝一毫,我掌管长房这么多年,真以为我快老死了,糊涂了?!”
看着林老夫人人老成精的样子,唐婉心道:就你这个精神,谁敢说你糊涂?唐婉不做声,继续帮她顺气。
“长房本是掌管族谱的族长,但自越儿死后没有留下男嗣情况急转直下,失去支撑门户的男丁无法延续传承,族长旁落到二房。原来我也想给长房留下出类拔萃的嗣子,可是他们博弈之后给出的人选是才六岁的平哥儿!不想过继就算了,明知道我无力抚育,却不外继成年的嗣子优秀的儿郎,不就是欺长房无人,欺我要死了吗?”
“既然我要死了,那过不外继与我而言有什么区别?弄个小孩子过来,长房的工业谁知道会酿成哪一房的?长房只有芙姐儿一人,她要是嫁了人,长房就绝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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