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狼少年
颜七灵走到洞外,阳光热烈,晒得她苍白的肌肤有些灼痛:看来高原的紫外线名不虚传啊。她想摘片大叶子遮遮阳,环视一圈,没找到大的叶片,倒是在不远处看见几颗高原柳。
看到柳树,她想起了奶奶。
小时候,怙恃忙于事情,她是由奶奶带大的,童年基本在乡下渡过。
那时奶奶经常用竹条,柳条编种种背篓,篮子,斗笠来补助家用。
小颜七灵也学得有模有样的,稚嫩的小手灵巧的在竹片间穿梭。
奶奶看着她懂事灵巧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抽痛:小小年级就帮着干活,纵然不能和怙恃,弟弟一起待在都市也从不哭闹……
不知道奶奶现在身体还好欠好,忙于事情颜七灵已经两年没回去了,没想到两年前的探望竟然是她们最后一次晤面。
想到这里颜七灵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眼圈也泛红……
她走到柳树旁,想摘些柳条编几个篮子,背篓……
兽世什么都比现世高峻,鸡蛋一样大的蜘蛛,蜜蜂一样大的苍蝇,另有十几米高的柳树,连最近的柳枝,颜七灵踮起脚来也差一大截,艳阳高照,纷歧会她额头上就冒出汗珠……
看来只能变换兽形上树了,可是人形,兽形相互转换会泯灭体力。
早上只吃了两碗野菜汤,现在已是正午,颜七灵感受腹中有些饥饿,现在勉强变换兽形,只怕会饿得更厉害,还不知道鹿鸣什么时候回来……
她用力向上一跃,纤细的手臂伸的老直,连一片叶子也没碰到……
颜七灵感受到头顶一片阴凉,一个高峻的身影将她笼罩。
转头一看,一对挺括的胸肌正对着自己的面门,距离太近,险些快亲上了。
颜七灵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却又对上了明白的八块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我太难了”,颜七灵无奈的仰起头,对上了男人一双蓝灰色清澈的眼眸:“你想要这个?”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肌肉线条优美流畅,一头玄色短发中夹杂着银灰,有种清冷的雅痞感。
洛霄伸手轻松摘下一根,递到眼前眼圈泛红的小雌性手中:“别哭,我帮你摘……”
:“不是……我那是因为想念……”颜七灵忙解释道,她可不想被人当成摘不到柳条就哭鼻子的雌性,这人设几多带点茶味……
:“想念兽夫了?”不等颜七灵说完,洛霄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插嘴道。
笑容带点玩世不恭的痞,又带点不屑的傲娇……配上深邃立体的五官,帅得让人恨不起来。
:“才不是呢!我是想念我奶奶了!”颜七灵脸色微嗔。
兽人一般由怙恃哺育和抚育,成年后便自立门户,不存在走亲戚或探望祖怙恃一说,所以隔辈一般没有很深厚的情感,洛霄并没有把这话认真。
洛霄看着她微微上挑的大眼睛里有几分嗔怒,连娇俏的鼻头也红了,觉得十分俏皮有趣。
兽世民风开放,如此怕羞的雌性是比力少见的。
他全然不理会颜七灵的解释,继续逗弄颜七灵:“才走一天就哭鼻子?”
颜七灵懒得解释,红着脸撇过头道:“哼!不用你管!”
说着就坐在柳树下的石块上低头编起柳条来,她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在柳条间穿梭,跳跃,像几束柔白的月光交织着。
颜七灵很快就专注在编织的快乐中,不知不觉柳条已用完。
一只指节明白的手又递来几根。
颜七灵意外的抬头:“你怎么还在这?”
:“怕晒着你。”洛霄淡淡的答道,嘴角噙笑,配上他完美的轮廓,光线从他背后照射过来,让人有些恍神。
颜七灵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被笼罩在一片阴凉中,那片阴影一直没有挪动。
全无恋爱经验的颜七灵一时语塞,低下头加速了手中的行动。
纷歧会儿的功夫,一个斗笠就编好了。
之前脸上的涨红已经褪去,只剩两朵淡淡的粉晕,颜七灵将斗笠递到洛霄跟前:“这个给你……”
洛霄接过,在手中重复观摩,似乎不知道有何用处。
颜七灵站起身来,将他手中的斗笠抽回,踮脚把斗笠往洛霄头顶盖去。
洛霄或许有一米九,看颜七灵踮脚,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也配合着微曲膝盖。
斗笠巨细恰好,颜七灵满意微笑:“戴上就不怕晒了,送你。”算是回报洛霄适才的投影遮阳之恩。
洛霄微微一怔,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雌性的礼物。
在兽人大陆,雄性想要讨好雌性,除了送猎物的嫩肉,兽皮,珍稀甜果,有的还会去深山找些晶莹漂亮的萤石。
只要能博雌性一笑,只要有希望能成为雌性的兽夫,就算入危林,潜深潭他们都宁愿。
因为数量的巨大差异,让兽世雌性养成一种:雄性的支付都理所应当的习惯。
反过来,雌性送雄性礼物的,别说回报了,这种行为险些闻所未闻。
洛霄轻轻摩挲着斗笠,眼睛被遮盖住,看不清心情,他转身又摘了许多柳枝放在颜七灵旁边。
颜七灵看他摘了这么多,便坐下,给自己也编了一顶,看还剩余许多枝条,本着不浪费的习惯,就开始编背篓和篮子。
时光如梭,夕阳西下,橙红的晚霞被染上了金粉,淡紫和玫瑰红,交织在天边。
两人一坐一立,旁边高柳耸立,仿若一幅油画。
很快,一个斗笠,一个背篓,两个篮子,就编好了,还泛着柳条的青绿光泽,整齐的落在一旁。
颜七灵将斗笠戴上,篮子放进背篓里,起身准备回家。
背篓编得很大,背在背上显得她身板格外瘦小。
洛霄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内心某处柔软不禁被触动。
颜七灵抬头看见他竟然还在,随口问了句:“你没怎么没随着狩猎队一起去?”
洛霄俊朗的脸庞心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低声道:“等成年礼……”
颜七灵抿嘴偷笑,原来是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