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下套

　　从早上起来，云言就有些心不在焉，随着时间一点点来到中午，南云殿本就没什么人，齐妃声势赫赫的带人进来，一进门，就坐到了正殿的主位上，那是天子才气坐的地方。

　　云言小步走已往跪下行礼。

　　前些日子腿上的淤青已经差不多了，只是现如今身子也跟散架了没什么区别，满身上下满是点点的红印，就这样跪下去，疼痛也只有最开始才明显。

　　齐妃没叫她起身，而是眼神随意的扫视着整间屋子，像是想从这间屋子里寻找出段难初留下的痕迹。

　　齐妃身边的小宫女取代云言给齐妃倒了一杯热茶，奉到了齐妃的手中，齐妃才淡淡开口：“你即是那天晌午罚跪的小宫女？”

　　“奴婢正是。”云言不得不将心悬在半空中，随时注意着对方的行动。

　　“娘娘今日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如实道来，”小宫女面无心情，说完这句话又开始带着些许威严的语气继续开口，“你若是有一个字的假话，便拔了你的舌头！”

　　云言垂着头，敬重的俯身，以头触地，“娘娘问话，奴婢定当知无不言。”

　　齐妃伸手执着杯子，拇指在杯沿处来回摩擦，看着云言的眼神里满是恨意，“你且抬起头来，让我好悦目看。”

　　云言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低垂着不敢直视齐妃，双手紧紧的攥着，后背绷紧了，她打心眼里畏惧齐妃这个坏女人，若是直接杀了还好，可这种慢慢折磨人的手段实在是让人日日夜夜都畏惧，狗天子说给自己一个不在畏惧齐妃的规则，可到底照旧开玩笑的，没有实权。

　　碧玉这几天不知道去了何地，只是每天下午来拿云言抄好的书籍，颇有一番领班做事消失，领赏必在的风范，如今南云殿内，除了云言和齐妃的人，就只有站在门口值班的万福，她知道这是北海的干儿子，自从云言来南云殿第一天在北海的身旁见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可今日睡醒之后，万福就一直在门口候着。

　　万福站在齐妃的左侧，眼神有些迷茫，他没北海那么机敏，也不是个能藏着事的人，现在一脸迷茫的看着齐妃的背影，就算知道，齐妃要想做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盖住的，只是怎么被齐妃找上麻烦的，偏偏连着两次都是云言，他实在难以理解。

　　他面上带着为难与迷茫，可云言到底是陛下的女人，若是人在南云殿出了什么事情，保禁绝南云殿的小宫女太监都要随着受罪。

　　齐妃慢条斯理的执着茶杯，“跪的近些，我看不清你的脸。”云言只得颔首，慢慢的挪动着腿抄着正殿椅子处走去，等到云言距离齐妃不外半步远的时候，齐妃一把将手中滚烫的茶水倾数倒在了她的头顶。

　　热茶顺着云言的发鬓滚到脸颊和后脖颈中，滚烫的热茶烫的云言头皮开始有些肿胀，面部情不自禁的开始扭曲起来，整个尽显狼狈，齐妃乐了，长的漂亮的人受罪，终究也是漂亮不起来的。

　　万福心中震惊，这齐妃到底是真傻照旧有恃无恐？云言虽是宫女，但终究是天子第一个宠幸的美人儿，这个时候上嘴脸，难不成是真的不怕自己被云言在天子面前上眼药？

　　万福对着云言点了颔首，慌忙给站在门口的小太监使眼色，上前一步跪下。

　　“娘娘恕罪，娘娘！这新来的小宫女不懂事冲撞了娘娘，娘娘切莫因为这不懂事的小工具气坏了身子才是！”

　　齐妃瞧了一眼万福，又看了看头紧紧贴着地面身子发抖的云言，只觉得心里的火燃烧的越发强烈，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为她出头？果真是个不要脸的妖艳贱货！

　　齐妃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到了万福的额头，又拿起一旁的茶壶往万福额头流血的地方浇了起来。

　　“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是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

　　茶杯的碎屑碎了一地，四溅开来的残片飞快的划过了云言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万公公，你一个阉人倒是好大的本事，本宫训人时，何时轮到他人来说三道四了？！”

　　万福疼的冷汗直冒，但又不敢叫喊作声，宫里谁不知道齐妃的脾气最是刁端，偏偏陛下看着她家世庞大，如今算是得宠，他是真不明白，云言到底哪里冒犯了齐妃。

　　想到此处，万福只能谄媚的笑了笑，直说不敢，之后倒是没了阻拦的举动，但自己先前一举，已经恼怒了齐妃一次，齐妃就算是想继续找云言的麻烦，手上也没了工具。

　　现如今，只等寄父带人来救命即是了。

　　云言结合先前万福的眼色也是隐隐猜出了狗天子说的规则是什么意思，着急遽慌的顶着被茶水浇透的脸，头发已经缠到了一起，声音带着惊骇不安，“还望娘娘恕罪——”

　　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命多数是保住了，但云言的声音照旧带着哆嗦，究竟现在已经被刀架着脖子，自己是生是死，全凭面前主子的一句话，只求万福的人能快些去打小陈诉。

　　“好啊，那本宫就好好的问问你，你便好好说说，你是如何调到南云殿的。”齐妃漫不经心的低着头玩弄着指甲，语气淡然，但眼中的杀意险些凝成了实质。

　　*

　　北海靠在御书房的柱子上睡觉，陛下和世子爷家的令郎商讨着事务。

　　“另有你这个贴身太监，我都不想说。”

　　谢语淡淡开口，讥笑着段难初，段难初倒也不气，“你把京城闹的再大些即是。”

　　段难初望了望天，今个倒是晴天气，下了这么冬天的雪，今天太阳出来了，是处罚齐妃的好日子。

　　刚低下头，御书房大门便被急急遽跑来的小太监推开了，对着段难初的地方下跪，以往倒是有妃子的小宫女送来点心吃食，拿着御膳房的食物充当自家主子的心意。

　　倒是从没哦见过急急遽不听通报就直接进入御书房的，看来不出自己所料想，胆大包天的齐妃，果真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