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要是知道早就去当狗了

　　南云殿——云轩。

　　云言走去房间，屋子内过于平静，美人自是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踉踉跄跄的将屋内的煤油灯点亮，在床上坐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卷起下裙。

　　不大明亮的烛火也能看见膝盖上深色的痕迹，那是跪在石子路上留下的，自己的身子自打小就金贵的狠，不出意外的话明日里定是疼的走路都难，膝盖上生出大片淤青。

　　陪同着双腿缓慢伸直的行动，云言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委屈的眨了眨眼，眼睫被透明的水珠濡湿。

　　*

　　“皇上，天晚了，奴才斗胆提醒，还望陛下注意您的身子。”

　　北海靠着柱子劝道。

　　「这是寄父曾经还在时最喜欢偷懒的柱子，现如今，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段难初抽了抽嘴角，有时候能听到别人的心声，真的挺无助的侧着眸子，看了眼天，简直已经阴森森的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会，随口问了句：“今日可还太平？她可作妖了？”

　　北海犹豫了一下，才张口回复。

　　“启禀皇上，今日里齐妃娘娘罚跪南云殿的小宫女两位，两位女人在御花园鹅卵石路上跪了三个时辰。”

　　段难初摸了摸手腕的佛珠，只是点了颔首。

　　齐妃家里是有配景的，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靠着捧杀让齐妃自己犯大错，才气将齐妃端掉。心中不由得想，云言是个身子柔的主，那晚又哭又求饶的，第二天连宫女的规则都忘了，一觉睡到正上午，今日里跪了三个时辰……

　　段难初微微睁眼，不咸不淡的视线盯着北海。

　　北海连忙继续开口：“那两个宫女是南云殿的，日日下午抄的书都送往藏书阁，今日晌午半道里遇见了齐妃娘娘，”

　　“齐妃娘娘翻看着检查了一番，纸张不小心掉在地上脏了，便说了二人不尽心，将陛下的书弄坏了，这才有了罚跪的事儿。”

　　段难初的脸色逐渐黑了起来，定是齐妃那个不省心的又作妖了，段难初认可，她是对云言有着书中描述的「初恋」情感，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了，云言算是他第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女人，长的又极美。

　　北海偷偷的抬眸看了眼脸如煤炭的段难初。

　　「皇上的脸真是滑稽……」

　　“出去！”

　　北海仅仅是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便被人吼了一嗓子，立即忏悔开来。

　　「早知道就用寄父教我干笑话的法子了，寄父用自己的独门绝技看先帝被太后一脚踹下床榻的时候都能忍住在心里不笑，定是我能力不及寄父十分之一！」

　　段难初：……

　　云言这一晚，比刚入宫的那段日子睡的还艰难，头一遭接受昔人的处罚方式，可谓是辗转反侧，又因为膝盖实在疼的难受，脑子里满是委屈，以及对21世纪的纪念，在古代加班是有加班费拿了，可实在是没地方花……

　　赚来的银子还要打点，云言又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平日里可没少给膳房的掌勺太监行贿，在宫里，乐成完成了「哪里赚钱哪里花，一划分想带回家。」

　　后半夜实在睡不着，云言又不敢缩着身子，只得自己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清早的时候眼睛另有些肿胀，脑子也因为熬夜变的迷糊起来。

　　碧玉一大早就推开了门，被子掀开，左右膝盖上一片绿，甚至都有些开始发紫的淤青让碧玉都倒吸一口凉气。

　　碧玉小心翼翼的给云言上了药，隔几秒就要说一句“你若是疼，便唤我一声，我慢些，今个晚去一会也行，南云殿未曾有人看管，唯一一个管事的太监是北海的干儿子万福，他知晓昨日的事儿，不会说什么的。”

　　云言穿好衣服，走路照旧有些发酸，疼痛感时不时的传入骨髓，属实折磨。

　　碧玉无声的叹了口气，一眼就能见到女人的兔眼，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仅是跪了一些时辰便有了这般的淤青，想来做了宫女，许是发生了什么……

　　“昨日的事，着实委屈你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是妃子，我们当奴才的，能从齐妃手里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不容易了，你也不要多想，以后见了齐妃，只要不被瞧见，最好就躲远些，省得她心情欠好挑你的毛病。”

　　云言点了颔首，她不是什么圣母，桃酥的命，照旧她亲手夺取的，即是因为齐妃娘娘知道了宫里有人私自贩卖酒，卖的比齐妃哥哥家里卖的酒价钱还要高。

　　“行了，你先行去抄书吧，腿脚不方便，今早上的饭我代你去拿了即是，在南云殿凑活一顿即是。”

　　云言连连颔首，至少在她眼里，现在的碧玉是好人，昨日里受罚，明眼人都能看起来，是齐妃故意针对，平日里没听过碧玉这号人不受齐妃待见，想来是因为自己，至于是长相，照旧先前侍寝的事情袒露了，云言也不晓得。

　　见云言的声影走远，躲在暗处的万福在走了过来，“听说昨日里姐姐受罚是因为她？”

　　万福的脸色不太好，南云殿的宫女太监都是老实天职不招惹人的，自太子搬走之后，一两年从未惹过事，怎的这小宫女才来了一天便出了这档子。

　　“该来的总会来，南云殿的，就连个洒扫的人心气里都是自豪的，可天子已经酿成了万岁爷，若是她是个能站起来给人撑腰的，南云殿才算是能追随前一样，以后也不会叫让白白欺负了。”

　　万福的瞳孔有些放大，他也知道云言是个「走后门」的，但没想到这关系似乎有些纷歧般，最是孤苦的碧玉都能给予这般评价。

　　“这女人，可是你寄父面带笑容亲自带进来的。”

　　万福咽了咽口水，还好自己刚刚在暗处，想来是没被人发现的，自己寄父带来的人，那即是万岁爷的人，倒一ㄇ，云言长的极美，能被万岁爷看上。

　　“碧玉姐姐认真小气，既是我寄父带来的，你也不招呼我一声。”

　　你若是招呼了，我早就去她面前当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