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定的煞气
程若云的话刚说出口，春华便闪电般地出了手。
春华有些功夫在身，那嬷嬷再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两眼一翻便晕了已往。
程若云艰辛的抽出自己的下摆，才在春华的支撑下步入了正厅。
正厅已被站的满满当当，程若云一进门便感应有一道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她回望已往，果真是她的二妹妹，程雪兰。
程雪兰与她差不多的年纪，虽非同母所出，二人却生得极为相似，今日程雪兰甚至特意在妆扮上也模仿了她，险些像了个九成九。
见程若云望过来，程雪兰冲她甜甜一笑。
是了，一切还未发生，二妹妹照旧家中乖乖的小女儿。
程若云眉梢一挑，朝程雪兰露出了八颗明白牙，那是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偏要来。今日这场戏，没了她可怎么开演呢？
“大皇子到——”还没来得及欣赏程雪兰错愕的心情，一道嘹亮的唱喏声已从门口响起。
程若云凝神望去，以大皇子为首的一众人正远远向这边走来。
大皇子本名卫舟，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少年意气，因常年习武，身形劲瘦结实。
最难得的是他生了一副好容貌，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生不出半分厌恶感。前世除了战神外，他在民间另有一个响亮的爱称，叫笑面银龙——龙子也是龙，倒也并不算逾矩，
这盛世美貌，程若云忍不住多审察了几眼。
难怪前世时常听说哪家小姐痴心于大皇子，非君不嫁，连二妹妹也是一心扑在大皇子身上。
确实是颇有姿色啊，程若云在心中不住所在头。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入口的位置。
秋实已去了有一会儿了，不知是否能赶得上。若是来不及，少不得要由她来拖上一拖了。
一行人很快走进正厅中站定，随行的媒人上前团团一礼，未语先笑，“老婆子见历程大人，程夫人，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一桩大喜事！
她目光在厅中逡巡了一圈，“不知贵府二小姐可在此处？”
程父、程夫人二人还未答话，程雪兰便已迫不及待的从一旁站了出来，朝着大皇子娇娇柔柔的拜了下去。
“臣女在此，见过大殿下和这位婆婆。”
媒人连忙上前扶起程雪兰，拉着她的手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哎哟，程二小姐可真是好容貌。程大人，程夫人，老婆子我便直说了，今日实则是有一桩大好的亲事想说……”
媒人才刚说到亲事二字，程若云心知不能再等了。
她清了清嗓子，冒充与春华说悄悄话，声音却大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春华！她说亲事！是说给我的亲事吗？”
程若云的一嗓子挺亮堂，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春华更是惊得脸都白了。
小姐明白是故意的！媒人先点了二小姐的名，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这是为二小姐提亲的呀！
“……”媒人被程若云不适时宜的话一噎，嘴巴张合了几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
“大姐姐，婆婆先喊了妹妹，我想许是问的是妹妹的亲事吧？”程雪兰还被媒人拉着手，垂着头看不清心情，声音柔柔的传了出来。
无人看到的角度，程雪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亲事本就是她与姨娘精心谋划了数月，怎的在这时出了岔子！
“可若按规则礼法，不应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亲事在前吗？”程若云被春华扶着款款走了出来，蹙着眉头颇为不解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程若云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位大女人，说的甚好！依贫道看，这桩亲事简直不应是二女人的。”
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杵着桃木手杖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大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秋实悄悄朝程若云使了个眼色。
看到秋实，程若云心下一松，可算是遇上了。
“道长不请自来，敢问尊姓台甫？”上首的程父起身遥遥朝道长一拜。
这位道长须眉皆白，眉目慈祥，看上去颇为深不行测。
“贫道姓李，单字一个果。”
此话一出，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李果！是清虚子道长！”
清虚子道长是京郊护国寺的住持之一，相传能一眼看穿前世今生，功力深厚。但他行踪诡秘，极难有人能找到，没想到今日竟泛起在了程家。
程父闻言，忙招呼清虚子上座。
“程大人不忙，贫道也是恰巧路过，说两句就走。”清虚子摆摆手，浑不在意众人的态度。
“贫门路过此处，观这三位朱紫命格，竟是有趣得紧。你们三人的命格相互牵绊，相互影响，最为奇特的是这位朱紫和二小姐，竟有一股命定的煞气！”
道长说到此处稍一停顿，程若云心下大喜，连忙追问，“命定的煞气？此话何解？”
“命定的煞气……嗯，就是说，这二人互不相干还好，倘若离得近了，必会酿成恶果。”
清虚子似乎觉得说的多了，说完这句抬手擦了擦汗，朝几人行了个不大尺度的礼，高深莫测道，“天机不行泄露，贫道言尽于此，请诸位大人自便。”
话毕，一挥手杖，甩了甩道袍又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自顾自地走开了。
清虚子来得快去的更快，被这么一闹，众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厅中一时鸦雀无声，此时大皇子却第一次开了口。
他声线温润，令听者如同东风掠面，“道长所言诸位都听到了，本王也十分重视。但究竟命格一事过于虚无缥缈，还需得细细考量才是。但今日……虽有些唐突，本王另有一事想要与二位女人问个明白。”
“敢问二位女人，年幼时可曾入宫？”
这问题问的有些无厘头，程若云偷偷抬眼去瞧大皇子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也不知清虚子刚刚的话大皇子信了没有，若他执意要和二妹妹提亲，那她只能……豁出去了。
她今日必须让大皇子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