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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君慎

第三章:可有委屈

春君慎 兔头小眠 2187 2024-06-27 18:20:52

  云乐宜看着躺在床上,没什么气力却还在冲她笑的母亲,眼泪马上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娘……女儿不孝,现在才气回来。”

  云夫人摇摇头,牵住云乐宜的手:

  “娘不碍事,看见你好好的,娘也就放心了。”

  云乐宜抹了抹眼泪:“娘,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女儿略懂医术,往后你的药我来卖力。”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嫁出去了三年,母亲就从端庄秀丽的妇人酿成眼前这个瘦如骷髅的人了。

  “不说娘了,”云夫人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这三年,谢家可有委屈你?”

  看着母亲这副样子,云乐宜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她绽出一个微笑来:

  “我这样娇纵的性格,怎么会有人欺负我?”

  云夫人却看透了自己的女儿:

  “你呀,向来懂事,虽然在家里时任性些,可为了云府的名声,嫁出去后预计也是尽做贴心吧?”

  云乐宜握着母亲的手紧了紧,眼眶又红了几分。

  她又与母亲说了几句话,直到云夫人精神有些萎靡了,她才替云夫人掖好被角,悄悄出了门。

  门外,两个男子等在外面。

  云宰相看着女儿,缄默沉静了一会才道:

  “先去歇歇吧,汝南不着急回。”

  云乐宜看向自己的父亲。

  不知何时,他鬓角也已经多了几缕鹤发。

  云乐宜强忍道:“谢韫他中了探花,朝廷在京中为他置办了一栋大的院落,今后女儿就不回汝南,离家近了。”

  云宰相混浊的眼珠动了动,他板着脸,声音却轻缓:

  “这么大的好事,掉什么眼泪呢?”

  云乐宜这才觉察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一滴眼泪,她刚想抹去,一个粗拙的指腹便替她抹去了泪痕:

  “哭的这样难看。”

  云乐宜忍住情绪,带着含糊不清的哭腔劈面前那人发脾气:

  “云星洲,你就不能少欺负人!”

  云乐宜有长兄,是个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十顶十的恶劣分子。

  从小云乐宜就畏惧她这个脾气离奇的阿兄,被捉弄惹哭了不知几多回。

  她阿兄不是那种温柔的人,不像其他人所说是故意逗她玩而已。

  其实他只是恶劣极了,看所有人都不爽,一身反骨。

  昔日那个毛毛躁躁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高挑靠谱的大人,云星洲见她精神了,这才双手环胸:

  “这才像从前在家的巨细姐嘛。”

  云乐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心里一暖的同时哭笑不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就这样在云府待了两天,陪了几天母亲后,谢家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是一个新的地址,说是谢家这段时间已经从汝南搬来了京城,让云乐宜尽早回谢家。

  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谢家媳妇总待在娘家像什么样。

  云乐宜不愿叫别人瞧出差池,最起码不能让母亲觉得她受了委屈。

  当天夜里,云乐宜便收拾了一些工具,依依不舍坐上了回谢家的马车。

  云星洲和一个小厮站在云府门前送她。

  小厮看着远去的马车,抬头:

  “少爷,你怎么不兴奋啊?”

  云星洲一脸厌色,眸时光鸷:

  “我看到囡囡这次归家的样子,我就知道,那谢家小子绝不是什么好工具。”

  ……

  月光从纱帘中照进,柔和的月光打在云乐宜脸上。

  她不是那种明艳的攻击性长相,相反还带着些汝南女儿的清灵与秀气,平时说话也细声软气的,却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好性子。

  就算她对谢韫另有些情分,也在现在消失殆尽了。

  云府阿娘病重,谢韫却不告诉她,她还在傻傻为姚姝看病抓药。

  若不是他一时心有愧疚,难道计划一辈子瞒着她吗?

  她从未想过曾经旦夕相伴的良人,会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与其说云乐宜是纪念故人,倒不如是纪念那段少女春思,干洁净净的青葱岁月。

  谢韫对她恐怕也早就不是爱了,而是习惯与占有。

  他在外面与人情意浓浓,柔情蜜意时,从来也没想过她的感受。

  他怕是早已忘记了,云乐宜曾经也是一舞倾城,被人踏破门槛求亲的女人。

  他总以为自己娶到了,便只能看到她的欠好,觉得她太执着,觉得她太寡淡,说她身子娇弱总生病,说她偶尔烧菜盐放的多。

  觉得外面的女人,哪个都比她好。

  可她在家时从不下厨,可她只是想亲手为他做一顿晚饭。

  事到如今,云乐宜也算是接受了。

  就在模糊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疑惑的声音响起:

  “那是小我私家啊?”

  云乐宜一怔,掀开纱帘探出一张姣颜。

  夜黑风高下,一个穿着盔甲抱着剑的人倚着坐在街边,满身的伤与血。

  像是……战损的士兵?

  可凯旋的雄师前几日就已经归来了,怎么会有士兵泛起在这?

  他躺的地方离云乐宜的马车不是很远,只肖再近一点就要盖住他们的路了。

  云乐宜便喊了一声:“等等。”

  她下了车,走近后看见那人的样貌,着实又愣了一下。

  她原以为,世间的男儿谢韫算是一顶一的俊朗,没想到却有人比他越发貌美。

  那士兵唇角带血,眉眼冷峭,高挺的鼻梁上另有一颗不怎么明显的痣,他闭眼时,又浓又长的睫毛轻颤着,似乎在强忍着痛苦。

  因盔甲铁寒,又满身血污,因此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清冷漠然的样子,有点唬人。

  云乐宜轻叹一声,摸出自己的手帕为那士兵擦去了眼睛上的血污,这样没准能让他好受些。

  他也是无家可归的人吧,想来也是同病相怜。

  突然之间,那人蓦地睁开了眼睛,月光在他凛冽的眼中渡了一圈,使得他越发可怖。

  云乐宜被吓了一跳,手帕也顺势掉进了那人怀里,只是那士兵回光返照似的,只一瞬就晕了已往。

  云乐宜这才松了口气,顾不得捡起手帕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照顾别人了,不能亲力亲为的带这人去治疗。

  “等你送我回了谢家,再回来找个医师替他治病吧。”

  云乐宜这样对车夫说。

  回了谢家,便见了谢韫。

  这偌大的谢府如今很是气派,可云乐宜知道,这只是一具空壳子而已。

  从前的谢家就要靠她的妆奁补助,如今院子变大了,下人变多了,流水自然也多了,还不知道要多大的花销呢。

  谢韫见她,没有任何对她娘的体贴,而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前几日与你商量的事,你同差异意?”

  云乐宜冷笑一声:

  “若我差异意姚姝进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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