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桑止拜师
此言一出。
桑止不禁想到自身，是啊！怎么就那么理所虽然的偏见呢？妖怪又怎样？妖怪救了自己；而有些人，却可因一己私欲化身为魔鬼。
想着，两人为自己适才的无礼而感应羞愧，涨红着脸连忙说歉仄。
明霁救了他们，他们不应以偏见下定论。
抬头看着小雪貂懵懂的样子，他难免小脸通红，为自己适才的行为深感歉意，“对不起明霁，我不应一叶障目，对你有偏见的。”
小雪貂抖了抖自己耳朵，愣了愣，随即露出明白牙，笑着挥了挥毛爪子，“没事的。”
没等继续外交，千雾轻笑道，“先用饭吧。”
“好呀。”
这一声欢快的童音自然是明霁。
桑止的嗓音还在沙哑，“多谢。”
莫林则抱拳致谢，接下来四人便安平静静的用着早膳。
似乎很久没这么轻松安然的吃过饭了。
尽管一路上桑止体现的很是懂事、稳重。
但，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一路的紧张逃亡使内心悲痛淡化一点，当停下脚步和脑子的时候，难免又想起自己惨死的娘亲和离自己而去的爹爹。
吃着吃着，心脏一阵绞痛，眼泪刷刷直流，无声的悲痛在房间漫延。
“.......令郎”见此，莫林也难免被熏染，红了眼眶，沙哑着嗓音，企图慰藉自家令郎。
化为人形原本灵巧吃着饭的明霁，见突然哭的伤心不已的桑止，有些手足无措，茫然的蹭着千雾，“雾雾，桑止他，好伤心啊！”
而被桑止的悲痛影响，小雪貂不知为何也随着伤心起来。
“嗯，”千雾眼中满是恻隐，揉揉小雪貂脑袋，“去慰藉慰藉自己的朋友吧！”
明霁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向千雾，郑重颔首：“嗯。”
接下来的画面。
千雾看着明霁努力地组织语言，鸠拙的试图慰藉着桑止。
尽管他的行动神态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却让人能感受到他满心地单纯和善良。
——良久，嗓子都快发不作声音了。
桑止才徐徐的停止哭泣，眼睛肿的像两个大核桃，泪水还挂在他那稚嫩的脸颊上。
情绪发泄出来，但他眼神中却透露出一抹无助和迷惘。
看着眼前用肉肉的小胖手，努力伸长给自己擦眼泪的明霁，桑止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拥抱着他，“谢谢你，明霁。”
明霁则傻傻的挠着脑袋，一只手轻轻拍着桑止的小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身体还虚弱着，便好好休养吧！”轻柔的声音落下。
桑止抬头，便看到千雾笑意温柔的看着自己。
温柔的恰似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可以向她诉说，桑止强忍下又开始酸涩的鼻腔，喃喃道，“谢谢。”
一屋四人，一小童一少年红肿着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实在可怜又搞笑。
千雾摇摇头，叹了口气。
起身来到桑止身旁，抬手轻轻抚在他的发顶上，柔声开口，“你，可愿做我徒儿？”
突兀的声音使桑止抬头，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泪珠，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女子脸上洋溢着慈祥和眷注，恰似春天的阳光，暖洋洋地。
而头上的抚摸，恍若以前娘亲总是抱着自己时，宠溺的模样。
他定定的望着，转头看了看还红着眼的莫林，又看了看一旁笑眯眯的明霁，最终定格在女子身上。
窗外的阳光正正好，赶巧般的洒在自己脸上，竟让心中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阴霾逐渐消散些许。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掌心死死的握成拳，体现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这一刻，他知道，在失去母亲，父亲生死不知，和莫林相依为命，四处逃亡后，他和莫林似乎有避风的港湾了。
“我，愿意。”唇瓣轻颤，他听着自己坚定地说道。
他想要强大，强大后为母报仇。
千雾抬头温和的看着莫林，“你可愿？”
原本还在为自家令郎感应兴奋和欣慰的莫林听见女子说的这句话，疑惑抬头，不由呆滞住，令郎师父是对自己说话吗？
“嗯？不愿意吗？”温雅的声音响起。
桑止扯了扯莫林的衣袖，兴奋道“莫林莫林，师父问你呢！”
模糊中，莫林看着自家令郎满眼的期待，愣愣道：“令郎，属下....属下
......”
好一会，他终于回过神来，不知想到什么，眉目垂下，脸色黯然，自己卑微的身份，也可以吗？
再说那样不染人间、出尘绝绝的仙子，自己配做她徒弟吗？
他自卑的想着。
到底是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桑止不用一眼便知道莫林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所谓的身份问题。
可是经历了家破人亡，经历了这段艰险逃亡，什么身份不身份他已经不在乎了，对于他来说，莫林早已是他的亲人。
而师父一看便知，什么身份、职位，她只怕基础不在乎。
所以他眼巴巴直敦促道，“莫林，快允许师父呀！其他的都不重要。”
于是最终，在自家令郎的敦促下，莫林豁然抬头，内心砰砰直跳，在桑止的勉励劝说下，对着温和的千雾行礼，声音徐徐郑重落下，“门生，参见师父。”
“好。”
这时，小小的桑止红着眼眶，身体微微哆嗦着站起身，‘砰’地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不堪，“徒儿桑止，请求师父一事.......”
千雾目光温和如春水，静静地望着桑止，眼中流露出一种宽容和慈祥，指尖轻动，原本跪在地上的桑止，被一股温柔力道给轻轻拖了起来。
“别哭，何事？”
桑止小脸上尽是泪痕，“师父，我想回去看看....”
看看阿爹是否带着阿娘逃出来了，却因时间太久，没找着自己，他不由充满希翼地想着。
千雾看着他眼中的恳求，心情庞大，只怕他要失望了。
但，“好，为师带你回去！”
交接好了明霁和莫林，千雾牵着小桑止的手，眨眼间便消失此地。
然而，他们来到将军府偏僻无人的角落，只见整个府邸断壁残垣、焦黑一片；那些精致的雕花窗棂和飞檐翘角，在烈火中子虚乌有。
主街道上路过的黎民皆沉痛的叹息着，“怎么一夜之间，守护国家的上将军就被灭门了呢？”